昆楚脸色一下子黑了,当即上前一步:“你有病?”
陆婧拽住陈曜珒,把他拉到自己身后,冷冷开口:“昆楚,你办的那些事我没跟你计较,差不多得了,你喜欢的男明星,还等着你,再不滚,我就出去跟他聊聊。”
昆楚气恼,恶狠狠地瞪她:“陆婧,你比我好到哪去?以前那些同学怎么说你,你不知道吗?”
陆婧比他想象中要平静的多,甚至唇边勾起弧度:“所以,你知道她们为什么没几个考上大学的原因了?”
“跟你一样,闲的喜欢找优越感。”她的话很犀利,陈曜珒听后只是笑笑,小姑娘,还挺会说。
昆楚还没回她的话,忽然想起什么,急匆匆走掉,留下一句:“陆婧,我今天不跟你计较,下次别让我碰见你。”
在她走后,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息久久不散,陆婧头脑发晕,灌了杯冷水。
陈曜珒就那么看着她,表现出一种类似于心疼的神情,他似乎想问什么。
陆婧也干脆:“你不是知道这个新闻吗?”
陈曜珒扬了扬下巴:“所以,这是,同学?”
他知道那则新闻,也知道这是她过去的同学,斟酌着用词。
陆婧笑笑,递给他一个眼神,仿佛在说:“还有其他答案吗?”
“去年认识的一个客户,有点矛盾。”陆婧简短的解释了一下,毕竟他们现在谈不上什么关系,解释的太多总归引人误会。
物是人非,本该亲近的朋友却总隔着一层人情世故的距离。
陈曜珒没在意,他一直知道她的动态。
去年陆婧看在同学情分上帮昆楚解决家里的财产纠纷,但仅仅是帮忙,没有正式签署合同。
案子就是昆楚的妈妈将自己全款买的房子给了侄女,名下的财产捐给了慈善机构,身为女儿的她没有得到任何东西,本来陆婧并不想掺和这种难办的案子,但初中时两人还是同桌。
后来,陆婧发现昆楚对她家里人颐指气使甚至多次出言辱骂,丝毫不尊重母亲,陆婧就出言劝阻,没想到她非但不停,还扬言要弄死她母亲拿到遗产。
再然后,陆婧决定拒绝昆楚的请求不再帮忙,昆楚却恼羞成怒,拜托自己一个和大佬有关系的嫩模朋友在网上散布谣言,说陆婧违约,将她母亲的财产归为己有,逼的自己自杀。
不知情的网友开始骚扰陆婧社交平台的账号,扒她的个人信息,陈曜珒不是没出手摆平过,但每次都有奇怪的势力与之对抗,最后徒劳无功。
几天不到,昆楚就发了长文引导舆论,大意就是陆婧在两人认识期间多次暗示自己利用黑色渠道争夺财产,甚至故意发出陆婧上学时的一些谣言。
此文一出,舆论矛头指向陆婧,她的家庭住址被找出,朋友被恶意骚扰,她不得不从律所辞职,带着家人去外地避风头。
就这样,阴差阳错导致了他们的重逢。
而陆婧之所以不上网锤昆楚,是因为在自己年少时她给过她陪伴和鼓励,所以她就让这件事翻篇,还能说什么呢?说她变烂了,还是她本身就烂,自己识人不清?没意义了。如果要人尽皆知,她希望是因为自己的专业能力,而不是一些烂到家的互撕。
陆婧好似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接着涮火锅,陈曜珒也默契的不提,安静的坐在那,时不时听陆婧聊些朋友们的近况。
陈曜珒看向她的眼睛里始终带着心疼,但更多的是钦佩,他知道,陆婧很有韧性,绝对不会为任何人内耗。
“我前两天在酒吧看见商墨了。”陈曜珒找话,他依旧没敢问出关于她前男友的事,虽然那人结婚了,但他害怕她的答案是余情未了。
陆婧习以为常:“正常,他现在小有名气,去那接活动。”
陈曜珒眉心狠狠一跳,连商墨的事都知道的这么一清二楚,看来他才是那个隔绝在她世界之外的人。
陈曜珒叹气:“嗯,挺好的,他谈女朋友了吗?”
话里藏着几分不明显的试探。
陆婧向来坦荡,哪里会揣摩他的话:“谈过几个吧。”
陈曜珒听到这话,唇角无意的翘起:“不错。”
是挺好的,他可没幸灾乐祸,就是开心下而已。
吃完饭,陈曜珒控制着分寸,周到但不唐突:“走吧,晚上不安全,送你回家。”
但陆婧没让,对他说:“你刚刚不是喝酒了?我开吧。”
陈曜珒没喝酒,只是顺手吃了个酒心巧克力。
他没反驳,递给她车钥匙:“注意安全,其他的随便,我这人不挑。”
意思就是,想开慢点也无所谓。
陆婧颇有深意的挑眉:“那你要失望了。”
陈曜珒在十分钟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陆婧开车真的很生猛,油门踩到底,速度直逼赛车。
今天遇到昆楚,算是心情不好,何况她这人平常就不开慢车,她哥陆宴是职业赛车手,一开始她还很害怕这种高危运动,后来就喜欢上了自己加速开车时的刺激。
陈曜珒懒洋洋的把手支在车窗上撑着头,兴味盎然,笑着:“可以啊陆律师,深藏不露。”
他第一次这么叫她,陆婧顿了顿,也肆意的笑,容色如那盛开的秋海棠,明媚也骄傲:“陆律师样样出挑。”
那个夜里,他们都笑,也都祈祷,明亮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