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不傻,他知道敲门的必定是程恣。他没有开门,也没发出任何声音,装作一副自己不在家的样子。
其实他心里也蛮不好受的,尽管冲出去紧紧抱住程恣的冲动特别强烈,但理智究竟是战胜了情感,他用尽全部气力克制住那份欲望,累的又躺回了床上。
程恣一开始只是敲门,见夏商不开,而后转为了叫喊:“夏商你开门,我知道你在家,你走也好不走也好,总得给个理由吧。”
夏商静静地听着他喊,没有理会。若是像程恣说的告诉他缘由,那等于是白走一趟还伤了程恣的心,那就前功尽弃了。
程恣见夏商不理会,又敲了几次门,觉得夏商可能是真的不在家,便放弃了这次机会,回到自己的小店里,透过玻璃门观察着对面居民楼的每一个动静。
这一晚夏商睡的很不踏实。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去程恣的店里帮忙,还是整整十几天没有见到程恣,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机会,自己却开始逃避。日子突然和以前不一样了,总会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一夜程恣也没睡好。他盘算着明天一早去居民楼的门口堵夏商,不管是谁的问题,事情总是要说清楚的。
夏商不是傻子,他早早地起床,绕了一大圈,准备从学校后门进去了。
程恣站在居民楼的门口,靠在墙上,沾了一身的白墙灰。他没预判到夏商会走的这么早,就这样傻站着等了一个小时,直到他看了看表,发现已经过了上课时间才回去继续睡觉。
程恣突然就觉得自己也有挺多对不起夏商的地方,比如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没告诉夏商自己患有抑郁症的情况。他害怕夏商会因此对他有偏见。他害怕失去这唯一的朋友。
但现在这唯一的朋友突然不辞而别了,并且不告诉他任何理由,这让他彻底崩溃了,他躺到床上大哭了一场,宣泄出全部的委屈和不满。岁岁听到哭声赶忙跑过来,把自己的爪子轻轻贴到程恣的胳膊上,然后舔了舔他落下的眼泪。哭声慢慢减弱了,程恣揉了揉眼睛,摸摸岁岁的头,踏着月色出了门。
他准备再赌一把,在后门和前门之间,他选择了前门。
看到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他猛的一欢喜:这回赌对了。
但那个身影好像丝毫不准备停留,像没看到他一样从他面前一闪而过。速度很快,带起一阵疾风。
程恣眼疾手快地伸手拽住了夏商的衣角,夏商发觉走不动了,回头冷冷的问了一句:“干嘛?”
程恣愣住了,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能说:“回去好好谈谈。”
夏商扯回被抓住的衣角,继续大步往前走:“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别问我为什么走了,跟你没关系。”
程恣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追。夏商那句“跟你没关系”像一把利剑贯穿了他的心脏。没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三年了,他一直把夏商的事当成自己的事,把夏商看的比自己还重,结果现在他抛下这样一句话。
程恣的心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