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
正在对月伤心的虬渊，被突然闯进来的白羽给吓了一跳，直觉今天的殿下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白羽没等他说完就挥手打断：“赶紧收拾，我们去东夷。”
虬渊大惊失色：“去东夷，现在，可是边境线不是封锁了么？”
“废什么话，不需要收拾就现在走。”
“等等，我来了。”
白羽带着他们两个，与已经提前伪装好的地典在街东集合，白羽看着已经把牙齿染黑，手里还拎着一青一红两条蛇的时候，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要幻化成这个样子啊？”
“黑齿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虬渊与白羽同时出声，虬渊下意识的拦在白羽身前，警惕地看着地典。
“殿下。”
龙威虽然慢了一步，也尽职尽责地挡在了虬渊身前。
白羽拍开虬渊：“不要紧张，是自己人。”
地典看着这仿若套娃一样的三个人，忍不住噗嗤一笑：“好了好了，你们赶紧幻化，这次来的商队就是黑齿人，我们混在他们的队伍里，然后从黑齿国溜进东夷。”
“哦。”白羽懵懂点头，但立即照做，最后还是不太能接受蛇，便把它们随身装在了布袋里。
精卫无奈给白羽科普：“黑齿国人牙齿漆黑，据传是帝俊的后代，姓姜，他们吃稻米和黄米，还会吃蛇驭蛇，还有的会驱使四种鸟……”
“帝俊？”白羽奇怪极了，“他不是日月之父么，怎么黑齿人是他的后代？”
精卫：“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在没有成为日月之父的时候，就已经是东夷的王，那时候的中原帝王还是女娲，西北那时候被称为西戎，他们的王被称为西王母……”
“等等。”白羽的大脑险些被烧掉，“你说的这些都是神祇啊，他们怎么会当过王，还臣服于女娲娘娘？”
“这是我的疏忽，等我们从东夷回来，我会好好地给你讲讲过去的事。”精卫叹气，“你看看我的父亲。
中原土地肥沃面积广大，太昊是因为谦让才选择只做东夷的王，他其实不喜欢入主中原，成为天地共主吗？”
怎么可能是不喜欢？！
白羽沉默，她在这个时候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说所谓历史就是螺旋曲折向前，“三皇治世，五帝定伦”那轻飘飘的八个字，也在此时格外沉重。
人终究是人，这个复杂的矛盾体，若是不选择内耗，就会选择外索，这两者的转换没有任何的缓冲，即物极必反。
白羽又想到了自己之前修行时的内景，那团气在五脏中变幻着颜色运行，看似变化了形状和颜色，可终究细论起来。
五行本于阴阳一气，何尝不是另一种——折中？
“想什么呢，想不开的事情不要憋在心里，心不舒服了，你就会生病。”地典拽了拽和木头桩子似的白羽，小声告诉她，“我虽然在安济坊打工，但也只学会了包扎，和怎么用最短时间运送病人。”
白羽看着几乎融入黑夜，走路却不受影响的商队，问他：“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安济坊一个治病救人的地方，就这么荒废了？”
“等这边的问题解决之后，还会再建起来的，现在我们的目标是混进东夷。”
虬渊也在这个时候凑过来：“殿下，我们就算幻化成了黑齿人，可是这边的边境线还是过大人国啊，到时候我们……”
地典微微一笑：“别担心，我既然带你们过来，自然有办法带你们过去。”
“可是……”
“不必担心，我们只是黑齿商人而已，只要你不心虚，我保管你没事。”
“好。”
他们就这么默默无言地走了一夜的路，开始的路还算是好走，可自从出了雨师妾国之后，那路就渐渐崎岖起来，树木倒是越发高大茂盛，可那路也相应的越发不好走。
路不好走还只是一方面，这种深山老林里隐藏的无行危险才是大头，先不这里面的自然天气变化，也不说这里面栖息的各种猛兽。
就是那种枯叶被雨水泡烂后形成的沼泽，那要是被不小心捂到里面，任凭你有再多的修为，哪怕出现奇迹立地成为神祇，也逃不了。
商队在崇山峻岭中穿行，就像是一个活地图，哪怕是在夜色中，他们也能找到路。
就这么闷着头一路走，一直走到天色破晓，才终于听到地典宛如天籁的一声。
“到了，我们就不跟下去了。”
“还好我学了神行术法，不然就光赶路都能累死我，我还以为龙威会背着虬渊，没想到他走的也不慢。”
白羽在心里和精卫吐槽，她现在的修为深厚很多，倒不至于拖后腿，可是她也没想到过明明近在咫尺，怎么东夷的路这么难走？
开埠通商第一要务，不就是修路么？
“你就知足吧，山路你还能走，可遇到水你就没辙了，东夷这边的水可比路多。”
精卫也习惯性地和白羽互怼，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山下的那个山谷就是我们要去的路，后面的路就和商队不同路了，那边想要过去就得麻烦虬渊殿下帮忙了。”
地典含笑看向虬渊，虬渊被他看的一愣，心说，我要是不跟过来，你们就不过去了呗，亏得我出来的时候还那么感动！
白羽坐在山坡上，顺着地典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身体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她就看到了第一缕穿破黑夜的天光，太阳升起照亮前面的山谷，才发现这里的景色居然很美。
远处被古木参天的丛林覆盖下的群山绵延，宛若气吞万里的汪洋大海，一条水带于其中环绕，被太阳初起的红云一浸，更显得山河壮丽，气势雄浑。
“这里也太美了吧。”
白羽只恨现在手里没有手机，不然高低得拍得占满整个内存，她还从来没见到过这么美的景色。
这一趟值了，哪怕是此行没达成目的，就光是眼前的景色，也足够了。
就在白羽沉浸景色感慨间，突然发现下面的山居然动了，还漂在那条水带之上……
“山长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