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想死想活，你威胁谁呢？”应龙从地上爬起来，烦躁地提高音量，“这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我三弟都死你们手上了，还不是你们说什么是什么！”
“好，你若是不信可以亲眼去看。”轩辕答应的很爽快，“不过你得记住，无论现场发生了什么，你都得保持冷静，去吧。”
“不用你在这里故弄玄虚，山上都是结拜的兄弟，我比你更清楚他们是什么人。”应龙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白羽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问：“咱就这么看着他离开啊？”
轩辕洒然一笑：“当然不是，走，我带你们去看热闹。”
白羽：……
懂了，华夏人爱看热闹这件事，也是有迹可循的！
应龙快步回到后山厅堂，他才不信轩辕信口胡说，凶犁土丘本就是为了撕碎黑暗而成立。
他们偏好暴力手段，主张深入黑暗、了解黑暗最后撕碎黑暗，立志要还天地世人一个清朗太平。
他和阿夔与吴开都是为了这个共同信念而结拜的，当然他们的理念和当今的天地共主炎帝的治世理念不同。
炎帝主张德行感化，复地皇神农治世的怀柔理念，亲自带头兴百工百业，还大力推动发展医学、农业、手工业、商业等，重新弥合了四分五裂的中原大地。
只是近年来，炎帝上了年纪，帝都对周边氏族封君的掌控力逐渐减弱，各地时常便会有摩擦冲突。
应龙承认炎帝是一位伟大的君主，当初人皇伏羲去世之后，各个氏族封君或为自保或为野心，打得不可开交，使得中原大地分崩离析。
偏偏炎帝没有动用武力，便获得了最后的成功，就连神祇也被他所折服，甘心被他所驱遣，作为臣子辅佐他治理天地。
可是，如果炎帝的治世理念是百分百正确的，那么凶犁土丘就不会在短短十年间，成为无冕之王。
想到这里的应龙昂首挺胸地踏进了后山议事堂，他才没有错，错的是外面那些，想要挑拨他们兄弟关系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
后山议事堂里面居然躺满了无数染血的尸体，就连大当家都没有跑掉，他呆呆地看着染血的后堂，到底是谁动的手？
轩辕带着白羽和精卫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应龙沉默地把死在后堂的所有人，一一埋葬在后山被烧成灰烬的土里，还在旁边立了一块碑。
轩辕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块碑看了一会儿，随后压低声音叮嘱精卫：“我瞧着他们这次图谋不小，怕是不会只拘泥于凶犁土丘和应龙。
这次嫁祸未成，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屠了整座山，我从未听说过如此凶悍的杀手。
恐怕他们还会有后手，帝都那边都免不了会有他们的内应，我得回去留意那边的信息，后面我怕不能及时支援你了……”
“您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后面我会好好地督促阿羽修炼，没有自保能力之前我不会允许她再推衍天机。”
精卫自信地和轩辕保证：“若是帝都那边有什么变动，叔叔也别忘了告知我们。”
“放心。”
轩辕和精卫嘀嘀咕咕，应龙在墓碑前失魂落魄：“为什么会这样，隐藏在幕后的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杀害你们的罪过，嫁祸给我？”
“因为你够坏，也够出名。”
冷不防见到凶案现场，好不容易才吐完缓过来的白羽，在看到应龙看过来的眼神时，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瞪我也没用，你的身份足够吸引目光。基本上查到凶犁土丘应龙，那你就是幕后主事人，反正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也不多这一件嘛。”
应龙有些不敢置信：“就因为这个？”
“不光是这样。”精卫落在应龙的肩膀上，叽叽喳喳地和他说，“他们安排的结局应该是，凶手应龙杀死了奉命办案的女娃殿下，在负伤的情况下被仇家袭击身亡。
这样不死国的倾覆就只能是夫诸之灾，再想翻案就太难了，旁人想查也无从下手，只能不了了之。
只可惜他们苦心安排，漏算了我的外援，我请了轩辕叔叔过来帮忙，而这也成了他们的致命漏洞。”
“我跟你们一起去查真相，我不信阿夔会莫名覆灭不死国，这里面一定有内情。”
应龙豁然站起身，狠狠地瞪了轩辕一眼，梳理羽毛的精卫没站稳，好在她有翅膀，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轩辕无所谓地点头：“可以，但你要听她们指挥，不能擅自行动。”
“好。”
……
他们谈妥了之后，轩辕便连夜离开了，应龙则是一个人去收拾行李，他这一晚上过得跌宕起伏，很需要时间来冷静。
精卫很体贴地给了他独处的时间，着重盯着白羽的修炼，它对白羽在山体裂口时腿软的表现相当不满意。
用她的话说，那么点高度就受不了了，若是被她抓着急速逃生，在万米高空之上，岂不是会自己吓死自己？
白羽很想反驳，现在的天抬头可见，而且看起来好像很矮，像是有实体的样子，天地现在就像是一个大房子……
“啾喂——”精卫一个俯冲，踩在白羽乱成鸟窝的头顶上，灿金色的翅膀不停地拍打她的脑袋，“凝神！凝神！凝神！”
“心念要若有似无，既不能强行排空，也不能沉浸其一。任由心念自由流淌而不生执着，才是炉火纯青的‘火候’。”
白羽：……
要不是我现在打不过你，我一定会跟你打一架，这和我当初学术数的时候，学的那些“两面光”的车轱辘话口何其相似？
不过，她也有个取巧的法子，就是让自己达到似睡非睡的那个状态，没想到还真的让她捕捉到了那种“似有若无”的状态。
身体安定，杂念尽消，白光于她眼前泛起，温润柔和；黑光于她身后沉寂，清虚寂静。
而后彼此交融，将她笼罩在内，随后在她的身体周围，浮现出八卦字符，缓缓地围着她转动。
白羽被笼罩在其中，只觉得内心平和安乐，四肢百骸无一不舒泰，时间与空间仿佛都不存在了。
等她再睁开眼时，只觉得不过一瞬，但是眼前有四只放大的眼珠子，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你们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