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屋外前前后后找了一遍,毛都没见一根,真是见了鬼了,昨晚我明明好好放这里的啊。
“你要不要去看看鸡舍里有没有?”
嗯?鸡舍,鸡舍有什么?
“娘耶!是谁在说话?”
我环顾四周,并没见到任何人。
“蠢丫头,你低头。”
我连忙低头。
“大黄!?大黄,你醒啦!”
大黄倚靠在门槛边,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完全没有平时的趾高气扬。
“啊?大黄,是你在说话?你成精啦?”
大黄用它圆溜溜的眼睛瞥了我一眼:“蠢丫头。”
怎么还带骂人的呢,才刚成精脾气就这么差的吗?
我蹲下来仔细打量大黄,以前没注意,原来大黄的眼睛是红颜色的呢,像两簇小小的火苗,头冠上的羽毛似比往日更要鲜艳一些。
“大黄,你是成精了吗?平日里也没见你有什么不同啊?咋突然就成精了?以往跟着师傅见过不少精怪,鸡精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我饶有兴致的盯着大黄,想上手摸摸它的羽毛。
“蠢丫头,别碰我,你还是赶快去瞧瞧鸡舍的那条长虫吧。”
啊?那条蛇不是死了吗?还有一条?
我急忙跑去鸡舍,果然,鸡舍周围被搞的乱七八糟,昨天挖的坑也被翻起来了,泥土混着杂草里面赫然还残留着丝丝缕缕的鸡蛋清。
好啊,终于找到偷蛋贼了,这是我省吃俭用勒紧裤带攒了好久的,看我不把你烤的吃了。
我拉上袖子,扯开鸡舍的围挡,里面那有什么长虫,只有一个昏迷的瘦弱少年躺在干草上,少年黑衣白裤,面色苍白,黑黝黝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披散在脸旁,旁边还有几个鸡蛋壳。
等等,鸡蛋壳!?
鸡蛋全被他吃啦!?
我怒从中来,用力的抓住他的胳膊将他一把扯起。
“你起来,偷蛋贼,还我蛋来。”
少年迷迷瞪瞪睁开眼,好漂亮的一双眼睛,亮晶晶湿漉漉,像后山里迷路的小鹿无辜的看着我。
虽然但是,好看不能当饭吃。
“小兄弟,是你偷了我的蛋吗?”我双手叉腰,气呼呼的问他。
少年仍是一脸无辜,一张瓜子脸比我的手掌大不了多少。
“他历劫失败,幸亏你的玉符护他一命,打回原形,应是吃了我的灵力才恢复一点幻化成人。”
大黄晃晃悠悠踱步过来。
“你的灵力,你不是一直在睡觉吗?什么时间给他吃灵力了?关我鸡蛋什么事?”
“哼,蠢丫头,你以为那真是鸡蛋吗?那是我的灵力化的。你天天追着我要鸡蛋,实在无法才用灵力幻化成鸡蛋敷衍你。”
啊?!
“大黄你不是母鸡吗?为什么不下蛋?要用灵力化鸡蛋。”
“啊啊啊,蠢死了,死丫头,你才是母鸡,你才是老母鸡。”大黄气的浑身颤抖。“我乃神兽火凤!火凤!你这个有眼无珠的蠢丫头!”
我揉揉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大黄,确实是鸡啊,除了比一般的鸡高大些,羽毛丰厚些,没啥差别呀?我还一直觉得是我养鸡养的好呢。
“百年前,我被贼人陷害跌落凡间,一直在找寻返回仙界的方法,二十年前遇见你师傅,我助他修行,待他升仙之时就会随他一起返回仙界,谁知后来机缘巧合,你师傅决定出山,救这世间于水火,将你托付于我。承诺待这蛟龙历劫时回来助他一臂之力,让我随这蛟龙飞升。这老道士竟没回来,让我白白等了这些年。”大黄说的咬牙切齿。
我听的口目瞪呆。
“可是,大黄,你不是神兽吗?为什么还要借助别人飞升的时候回去啊?”
“哼,你以为这仙界想去就去的,天地人三界都是有禁制的,天界掌管人身前,地界掌管人身后。唯有人界修炼得道的人物精怪才是沟通这天地的媒介,功德圆满飞升之时,天门才会开。”
大黄不屑的瞟了少年一眼“可惜这条千年修行的蛟龙,要不是这铁锁桥悬挂的镇妖剑,是祁山派传下来的开山圣物,只有你师傅才能解开,这蛟龙恐怕就飞升成龙了。”
“嗯,噢,原来这样,很厉害的样子”。我点点头,转身叉腰指着这该死的蛟龙:“你飞升不成就偷我的鸡蛋?我忍了多少口水才攒的这几个蛋,还是火凤下的蛋,那味道跟营养肯定是普通的鸡蛋比不了的,你赔我的蛋!”
少年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呆呆的看着我,眼眶渐渐红了,圆圆的大眼睛不一会就浸出了大滴大滴的泪珠。
“喂,喂,你可别这样啊,啊,我可不吃这一套。”我嘴上虽不饶人,心里却有些慌乱起来,不是吧,这可一点都符合千年蛟龙的设定啊。千年蛟龙呃,听起来就很气派的,不可能就被我说一句就哭成这样吧?!
少年不做声,仍是红着眼眶惨兮兮的盯着我。
不是吧,来这一套,装惨卖乖?
“咳,咳,这个,蛟…蛟龙?你是不知道,我一个人住在这后山,平时就食不果腹,这世道乱,师傅也不让我下山,平时就指着这几个鸡蛋解解馋,再说了,明天就是我生辰,我师傅回来,我总得让他吃顿好的吧,你看你修行了几千年,见过的好东西肯定也不少吧,你家在哪里?要不,随便赔个什么?”我小心翼翼的跟他打着商量。
“哼,你想多了,他就在你师傅闭关的那个山洞里修行,早已辟谷,比你都穷。”大黄在旁冷不丁的开口。
我深吸口气,不气不气,运道不济,算我倒霉。
我扯了个大大的笑脸,转身看向大黄:“大黄,要不,你再下几个?”
大黄口目瞪呆,“你…你…你这个死丫头,你休想!”
大黄转身就走。
我追在它身后:“大黄,大黄,又不是第一次,明天我过生辰了!”
大黄扑腾扑腾翅膀飞走了。
“大黄,你现在还不如鸡呢”,我气呼呼的朝大黄的背影喊道。
大黄歪了歪身子,“啪”的一声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