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民风开放,男女之间并无太多隔阂和防备之心,更何况此次赏花宴的目的众人皆知,因此筵席并未按照男女分坐。
那边的汉阳郡主正与四皇子相谈甚欢后,并引导他入席就座。
池乐央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相比之下,池乐静的目光则不停地扫视着对面的那群郎君们,仔细端详、打量着他们。
每当看到一个有趣的目标时,她都会凑到池乐柠耳边低声议论一番,但每次都会遭到池乐柠的瞪眼警告。
这时,只听得汉阳郡主说:“池家娘子们真是积极啊!刚刚来到都城,还没好好歇息一下,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走走了。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见谅呀。”
听到这话,池乐央抬起头,看着汉阳郡主。
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便是她们并非受主家邀请而来,而是不请自来、想攀附权贵之人。
周围的人们也开始对她们指指点点起来,窃窃私语着。
左芹见状,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哼,我嫌无趣特意邀请她们前来陪我作乐!我曾听父亲夸奖过定王胸怀宽广、气度过人。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心胸狭隘,家大业大的,连几个人都容不下。”
筵席都是拉拢关系,以友结友等。所以这些行为大家都是默认如此。
汉阳郡主黑了脸:“你嫌无趣大可不必来,我何时强迫了你!”
左芹才不吃亏,立刻驳道:“若我不来,也不知明日会不会有人说我小肚鸡肠的,没的什么话都扣我头上。我既防不住,不如掐了这苗头。”
最后一句,左芹咬得格外重,像似提醒汉阳郡主。
“长姊说得严重了,大人言传身教,儿怎地会心胸狭隘。阿姊想叫谁汉阳郡主自然是非常高兴,人多热闹。只怕有心人是特意接近阿姊,汉阳郡主也是担忧你被欺骗。”
有人为汉阳郡主说话,她自是高兴,便顺着她的话说:“还是左二娘子明我心意,有些人当真是小人之心。”又瞥眼池乐央她们:“这等小门小户的,你也是热心。若不是自幼与你相识,我懒得与你说。”
既抬高自己还可贬低旁人,表现出她是多好心,何乐而不为,汉阳郡主朝着左二娘子笑了笑。
现轮到左芹黑了脸,以一人之力同时瞪着那两人。
池乐央字字铿锵道:“出身卑微或是高门,都不由人选择,我有幸来都城见到汉阳郡主亦是靠着大人功劳。即便现不身居高位,我还要多谢大人让我衣食无忧。我亦知人贵在自重。待有了时机,竭尽全力以赴,可步步高升。前朝的韩信与霍去病将军出身不好,亦是被人赏识。再则诸葛亮被昭烈皇帝三顾茅庐请出。若是个个都同左二娘子那般,岂不是没了人才?”
此话一出,都安静不少。
忽然,“啪,啪,啪”有规律的响声响起。
“这位娘子此言深得我心,”四皇子漫不经心地拍手:“我好像记得左二娘子大人不比这位娘子大人官职高。”
在场人都静声不敢应,与四皇子交好的郎君高兑廷啧了声:“什么好像,便仗势欺人罢了。亦是应该让她大人晓得他儿是如何瞧不起他的。”
一唱一和的,左二娘子涨红了脸,身子打了颤抖。她没有想得如此多,只想着能让左芹丢脸。何曾想到能牵扯到自家。
汉阳郡主知情况不好,她又不能说着四皇子。也不能继续与池乐央吵闹。
在座的亦不是傻子,若是继续闹腾,还当真应了池乐央的话。
憎恨的目光落在池乐央身上,可出口的言语温和:“池娘子当真是巧言令色啊,咱们小打小闹的,还说上什么大道理。不过今日倒是受池娘子教了。父亲多让我同旁人学,说每个人都有不同见解,改日我还需登门拜访与你好好私下说。”
池乐央笑道:“不敢。”转而对着左瑶说:“左二娘子与左芹阿姊本就一家,姊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便是平日斗嘴,也该知明理。想借着外人之手欺辱姊妹,到头来苦也是自个儿吃。”
话已至此,汉阳郡主猛地抬起双眸,紧紧地盯着左瑶,眼中闪烁着锐利的目光。
左芹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之情,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拉住池乐央的手说道:“罢了罢了,池妹妹,你既然能够明白这个道理,那她岂能还会不知道吗?”
这句话中的弦外之音再明显不过,分明就是在暗示左瑶是故意如此行事。
左瑶听完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此刻的她,心中充满都是害怕。
如此一来,众人也不再多说什么,纷纷开始举杯畅饮,大快朵颐起来。
左芹因为战胜了她们而显得格外兴奋,她紧紧地拉着池乐央一起喝酒,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池乐央本来就不擅长饮酒,几杯下肚之后,只觉得头昏脑涨,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她跟左芹说自己想出去透透气,左芹原本也打算一同前往,但却被池乐央婉拒了。
毕竟只有左芹陪在池乐静身边,才能确保她老老实实待着,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来。池乐央可不希望等她们回来的时候,又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于是,山桃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池乐央,朝着寂静无人的地方走去。池乐央来到湖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感受着微风拂面带来的丝丝凉意。山桃担心她吹风太久会染上风寒,便催促她早点回去。
池乐央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然而,由于这里的道路实在太过相似,她们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走对方向。
大抵太过于偏僻,婢女都没有见到,山桃让池乐央在这儿等着。
她去找婢女为她们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