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蠢货！怎么当的差？！”
‘啪’的一拍桌子，李牧剑眉倒竖。
“都是卑职们当值不小心，望大人恕罪！”
四道身影‘噗通’跪下，有赵铁牛、孙二狗，还有两名胸口绣‘狱’的衙役。
“你说说你们！哎！”一声长叹，李牧手指在案面上点了点：“你们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四人齐齐摇头，眼中尽是迷茫与疑惑。
“大人，这看着像是‘燕’的手段啊。”主簿陈良缓缓开口，说出对嫌疑人的判断。
“的确像是‘燕’的手段。”
点点头，李牧表示认可，但依旧皱着眼眉：“只是这只暗燕，为什么要杀了同为四门中人的王其昌？”
“是不是怕咱们万一拷问王其昌会得知些什么…”陈良也是皱着眉，眼中有着浓浓的担忧。
“查，给我仔细查，我必须要知道‘四门’的人究竟在安西谋划着什么，以至于还要杀人灭口！”
一拍案面，李牧下令：“即刻传仵作验尸。”
“是。”陈良领命，站起身来。
可就在他准备去唤仵作前来验尸时，一道身影却是跌跌撞撞地闯入了堂中。
“报！报大人！升烟了！升烟了！！”
“成何体统！升烟就升烟，你慌什么！”
本来就在气头上，李牧看着惊慌失措的报信人，一甩衣袖怒斥出声。
然而在李牧喝斥下，来人不仅没有找回该有的仪态，相反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咚’地一声跪倒，以头杵地：“大，大人，升起的是赤，是赤烟！”
闻言李牧身体晃了晃，一张脸瞬间苍白：“你说，什么！！”
……
“嗯？！”
靠着椅背，沐川正在努力拼凑还原着昨晚之事，忽然一愣。
桌面轻颤间，一行行小字浮现而出。
【居民满意度29%】
【居民满意度28%】
【…27%】
【…26%】
“卧槽，这是发生啥了！”
差点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沐川看着不断变化的满意度数值，眼角狂抽。
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好容易才提高了一个百分点，就这一会的功夫，就要跌破20了，这让沐川怎能不惊。
手指快速扫过一个个在街面上乱窜着的小纸片人，沐川只看‘心愿’这栏。
满意度突然掉成这样，势必是有大事发生了。
如此，尽管可能会不太精准，但通过查看刁民们现下的心愿，应该也能看出些端倪来。
而随着一条条心愿入眼，沐川瞳孔骤缩。
【逃离这里…】
【我不想死…】
【该死的李牧，都是他害的安西征战连年…】
【混账李牧，饭让我们吃不饱不说，还要让我们打仗！该死啊！】
【真希望李牧能死在那些蛮子的手里…】
【李牧你快死吧…】
【李牧你去死吧！你死了我们就能换个父母官了！】
“嘶…不应该啊…”
一条条心愿让人触目惊心，让沐川倒抽冷气，满心不解。
昨夜与李牧的接触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而已，但他却是能够肯定，李牧是个人物。
别的不说，单论李牧最后在眨眼间无缝切换几种神态，就足可证明这是个牛人。
上一秒还在言语敲打，下一秒就躬身邀请。
尽管他是抱着明确的目的性的，但话说的好听啊，让人无法拒绝。当可谓是滴水不漏。
而且，沐川曾调看过李牧的属性列表。
也许是有别于普通民众，他的列表里竟然有生平简介。
【乾德二十三年，率三千死士，歼敌八千。】
【乾德二十八年，统兵两万，抗敌入侵，浴血二十七天，击退敌国十万大军。】
【乾德三十一年，率军挥师北上，收复敌国占领失地。升镇国大将军。】
【乾德三十五年，贬黜安西。】
短短几行介绍，阐明着一位战神辉煌的一生。
虽然不知为何遭受贬黜，但这却掩盖不了李牧的光辉。
更何况，他那简单到只有四个字的心愿，更是让人闻之心颤：‘国泰民安’！
所以沐川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人物怎会民心尽失成这个样子。
“师傅…”
“来了。”
正在想着究竟是因为什么导致的安西居民如此憎恶李牧，敲门声响起。
一甩衣袖，沐川起身开门，看着面前的小萝莉就是一怔。
先前还无比活泼的人儿，此刻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小脸上尽是凝重。
“出什么事了？”
“升烟了，蛮子犯境，师傅务必当心。”
原来是有敌来袭啊，难怪城里会乱成这个样子。
心中恍然，沐川想了想问道：“乐瑶，师傅初到安西好多事都不清楚，咱们这经常会被外敌侵扰吗？”
“一年一两次吧，抢些粮，抢些物…”
这频率不低啊…难道就是因为这，安西居民才会对李牧如此不满？
可也不应该啊，李牧出兵，不也是为了保护安西吗？
“别担心。”
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沐川暗暗摇了摇头，瞧着面前蔫头耷脑的乖徒儿柔声安慰：“你爹和这些蛮子斗了这么多年，能应付的了的。”
“可是…”
沐川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李乐瑶当即红了双眼，看着他抽噎道：“可是这次升的是赤烟啊！一定会死很多很多人的。”
“什么！！”
李乐瑶话落，沐川还未说些什么，一旁的两名兵士却是同时变脸。
而就在这时，一位身着银甲的男子快步进入院中，看着两名兵士，沉声道：“赵德，周坤，你们随三旗守在县衙，保护夫人与小姐安全！”
“是！”
“乐瑶，赤烟是什么意思？”看着传完令转身就走的男子，沐川皱了皱眉，此时他已经觉察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声落，一旁周姓男子先是开口回道，声音无比低沉：“灰烟飘，百骑至。蓝烟起，千骑及。滚滚赤烟升空时，千军万马破城来！”
“大人委任安西一十九载，共抗敌三十六次，其中灰烟三十二次，累积死伤六百余人。蓝烟四次，死伤超两千人。赤烟无…”
周坤说罢，赵德续道，声音沙哑听得沐川眉眼狠狠跳了跳。
说什么千军万马可能是有些夸大了。但斥候能点燃赤烟，就证明情况决计不容乐观。
“千军万马破城来…”
沐川被惊住，李乐瑶呢喃着更是娇躯轻颤。
她知道赤烟升起代表着这次敌袭很是危险。
但却不知道这很有可能会让整个安西毁于一旦。
半晌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的李乐瑶，猛地扯了扯还在呆愣中的沐川，双眼通红：
“师傅，您几句话就帮我突破了桎梏，所以您一定能救安西的吧…”
声落沐川身体一震，扭头看了眼一旁凄凄楚楚的徒儿，猛地转身望向两名兵士，神情肃穆：“一般升烟后，蛮兵多久可至。”
“快则半个时辰，慢也就一个时辰。”
“走！带我去见你们大人，现在，马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