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没有人再离开,高彦儒脸色好看了些,随后接着带众人在书院内逛了逛。
除了教室连着宿舍的主建筑,封连璧住的草庐,后院围起来的一片菜地,这书院也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眼看没有什么发现,众人就各自散开了。
王山去陪着王川和高彦儒了,刘宇跟阎淳之还不想回来。于是孟霄独自一人回到宿舍。
躺在床上,孟霄突然想起修复了半月的修心养气真诀,干脆查看一下。
“修心养气真诀;品阶:练气期可修;完整度:20.17%”
“嗯?能修了?”看到修补有了进度,孟霄来了兴致,神识开始阅读起来。
只看了片刻,孟霄的神色变得奇怪了起来。
这修心养气真诀的开篇,就是封连璧教的引气入体之法!
“我燃烧你的梦了!”孟霄骂道。
在浮云子传授凝气经时,就特意提过,当今修士,十之九成九都是修炼凝气经入道。
修真就当是以凝气经所说,顺应天地,补全人之不足,步步扎实,问道长生。
如今,竟有了完全与之相反的修炼路数。
要不要继续练?
很明显,封连璧传授的与修补后的的功法完全一致,就是修心养气真诀。
那么就是说,修心养气真诀是古时的修炼功法!
反正在这里,同行的其他人都服了戮力同心丹,失去了修为也不会贸然对自己下手;而封连璧想下杀手,就算保留修为也没点卵用。
所以这书院看似是一片绝地,其实却是修炼修心养气真诀最好的地方。
不过孟霄打算去见一下封连璧,提出心中的疑问再做决定。
……
草庐外,孟霄见门轻掩,敲了敲门,轻声道:“夫子在吗,学生有一事想要请教。”
“进来吧。”封连璧的声音响起。
孟霄推门进去,里面的封连璧抬眼看来,说道:“可是今日课程有不解?”
“正是,”孟霄道,“学生想问,练气为何一定要逆天而行?顺遂天意,岂不是更加平稳?”
“哈哈哈,你问的好!”封连璧大笑,“顺遂天意……你可知世上何物最是顺遂天意?”
孟霄愣住了,一时间脑袋空白,下意识道:“飞禽走兽?”
“然也!飞禽走兽想吃便吃,想睡便睡,万事随心,实可谓顺遂天意。”封连璧道,“哪怕是妖兽,天生强大,未启灵智也是与禽兽无异。”
“浑浑噩噩,天降甘霖则生,天降灾厄则死,你修真难道就是为了这样的生活吗?”
“顺遂天意,那就去做一个凡人,历经生老病死,接受上天的安排。”
“凡人之躯,不过百年。想修长生,那就是逆天而行!”
封连璧语气激动,声音字字如落雷般炸开在孟霄的心里。
孟霄一阵眩晕,看着眼前面色开始发红的封连璧,垂首道:“学生多谢夫子指点迷津。”
如今的修真界,几乎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
顺天易,逆天难。
仿佛头顶之上的九天,就是不容忤逆,必须服从的存在。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太久了,久到任何质疑他的人都消逝在了时间长河中。
看孟霄仿佛顿悟,封连璧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出草庐,孟霄眼中不再迷茫,打定主意要修炼这修心养气真诀。
……
即将定昏之时,宿舍内其余三人才返回。
原来,高彦儒拿着那个罗盘,在书院内定位半天,始终没能找到来时那样的传送门出口。
随后又以松土为由,在菜田中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什么宝物。
剩余的时间在书院内找来找去,也只有些儒家典籍。
“唉,一无所获啊。”阎淳之直接躺倒,今天又怕又累,着实让人身心憔悴。
王山坐在自己的床上一言不发。
“孟道友,你可有什么发现?”刘宇问道。
“我在想,夫子教的功法。”孟霄道。
“有什么可想的!哪有功法修炼了之后,修为不进反退的!”阎淳之怒道,“这狗屁功法,我是一刻也不会再练的!”
王山和刘宇也表示同意。
孟霄没再说话,也干脆躺倒了。
其他人眼中,封连璧是某种可怕的“规则”的化身,避之不及。
但是在孟霄看来,封连璧人还行,只要保持对老师的尊重。
进入青雀洞天第一天,死掉五人,走掉了三人,进入洞天的还剩十七人。
……
接下来的两天,课堂上依旧是封连璧讲,讲完之后下面人练。
只不过,除了孟霄,其他人都在假装。
而孟霄的修为,已经从练气中期,掉到了初期。
……
第三天,日中饭后,宿舍内。
“孟道友,你是怎么想的?你居然真的修炼这不知是人是鬼的夫子教的东西吗?”刘宇感知到孟霄的境界下降,满脸难以置信。
“反正也没有什么办法出去,不如先练着,那个书童不是说了,等夫子认为可以出去了,就能出去。”孟霄道。
刘宇皱着眉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太冒险了,修为来之不易,岂可轻易丢掉。”
王山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看见孟霄和刘宇在宿舍内,开口道:“二位,高执事想了个脱身而出的方法,还请过来一聚。”
孟霄面无表情,起身走去。
刘宇则是面露喜色,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
高彦儒的宿舍内,十七个人全都来了,显得很是拥挤。
其余人察觉到孟霄的境界下降之后,表情各异,有人面露轻蔑、有人神情不解、有人摇头叹息……
更多的,则是面无表情,高高挂起。
“人都到齐了,那我就说了。”高彦儒开口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高彦儒身上。
“这三天,我确认了,书院中除了我们,只有夫子和书童二人。”高彦儒道,“十七对二,我们没有怕的道理。”
“高执事的意思是?”其中一人问道,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高彦儒点了点头。
“走不可以吗?那夫子的功法,着实诡异得很啊。”又有一人打起了退堂鼓。
高彦儒笑笑,说道:“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离开的那三人,既没有出去,也没有活下来。”
众人悚然。
“明日日中下课之时,一起动手,摔砚为号!”高彦儒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