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景用兵,向来天马行空,时有神来之笔,这一点,你学不来,也不用学,没有秦州的正面抵挡,他也不敢出此奇兵。”
女帝将李吹箫传回的战报随手丢在了御案上,微笑着对回京汇报战况的司徒晴雪说道。
司徒晴雪的眼睛有些发光,苦笑道:“王爷敢孤军跑去凉州,诈称回去运送粮草的白虎军,趁机烧了囤积在凉州城外的无数粮草辎重,这一点,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就在这时,宁婉儿喜形于色的小跑进来,兴冲冲的喊道:“陛下,李正景这家伙又来捷报了。”
女帝一下站了起来,兴奋的问道:“快说说看,这家伙又有什么惊喜给我啊?”
“李正景带着骁骑营连破西境六州十城,并拿下了玉门关,将白虎军团与西域联军堵在了西境,然后他一人一刀又杀了个回马枪,直接将白虎军团与西域联军逼降了。”宁婉儿说出这些话来时,自己的心里还是不敢置信。
女帝愣住了,司徒晴雪也愣住了,所有的内侍宫女也愣住了。
琼玉苑一片死寂。
“他既不会武道,也没有修仙,他是如何做到的?难道是靠他那一张嘴吗?”许久之后,女帝才喃喃低语道。
宁婉儿嘴唇有些发干,涩声说道:“具体的情形,还得等战报过来。”
女帝搓着手,不满的道:“这家伙是懂吊人胃口的,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女帝她们因为李吹箫的捷报抓耳挠腮时,李吹箫正在凉州的白虎军团帅府前厅,笑咪咪的邀请在座的白虎帅与西域联军主将们前往长安城做客。
他的态度友善而温和,语气真挚而诚恳。
“各位,我这个人最讲道理,向来都是以德服人,此去长安,诸位若是安份守己,我定然好吃好喝,护得周全。诸位也无需有什么担心,陛下这个人,宽仁大度,只要你们是诚心归附,不仅死罪活罪都可免,还会有丰厚的赏赐。”
鱼千机与宋梦芍好看的脸蛋憋得通红。
你一刀将凉州的城楼劈成了两半,就是以德服人?
你将不愿去长安城的几位西域国王与将军揍得鼻青脸肿,还杀了两个,就是最讲道理?
投降的人们噤若寒蝉,无人敢反对。
先前反对的人,已经受到了教育,此刻没人再敢出头。
李吹箫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高阳道:“大齐乃礼仪之邦,我呢,也是个讲究人,既然大伙都这么给面子,那囚车枷锁这些就不合适了,不过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总得想点办法,我看这样吧,一人打断一条腿,用辎重车拉上。”
高阳面无表情的领命,挥了挥手,如狼似虎的骁骑营将士手持战刀冲了进来。
李吹箫见不得这些,带着鱼千机与宋梦芍先行离开。
离开时,背后尽是哀求告饶与哀嚎惨叫声。
“公子,你明明只是个普通人,为何能一刀化龙,斩掉瓜州半座城?”鱼千机眨着一双丹凤眼,再一次问道。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她的疑惑,也是所有见识到了李吹箫用刀的人心里共同的疑惑。
“凡人,亦可比肩神明。”李吹箫依旧没有解释,还是一句同样的敷衍之词。
平定西境之乱,顺带着连西域诸国都臣服了,李吹箫已下定决心退出朝堂,专注于修仙界。
毕竟,有那条件,有谁不想逍遥与长生?整日里困于凡俗杂务,成什么样子?
永安王再出奇兵,平定西境之乱,令西域臣服。
消息一出,天下沸腾。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女帝陛下这次要如何封赏。
毕竟,永安王令漠北王庭称臣之功,女帝唯独还有他一人未论功行赏。
这两桩泼天功劳凑一起,已是大齐唯一异姓王的李吹箫几乎封无可封。
大军还朝,献俘于长安城外。
献俘仪式之后,宁婉儿直接宣读诏书,女帝将下嫁永安王,三日后大婚,有大齐内相之称的宁婉儿也将陪嫁。
女帝本想给李吹箫一个天大的惊喜,然而对李吹箫来说,妥妥的一个天大的惊吓。
听完诏书的李吹箫,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当场坚辞不受。
场面一度尴尬到了极点。
女帝气得拂袖而去。
到最后,只剩下李吹箫一个人在风中彻底凌乱。
高阳等人目送女帝与大臣们离开,对李吹箫佩服到了极点。
敢当面拒绝女帝的求婚,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他却拒绝得干脆利落,坦坦荡荡。
“做帝夫很难为他吗?”
御书房内,女帝越想越气,挥手直接将御案上的奏折疏表全扫在了地上,忿忿不平的道。
宁婉儿看了女帝一眼,小心翼翼的道:“永安王是个有主见的人,不大喜欢被人安排,陛下应该还记得罗啸云之死吧?婚姻大事,虽说有先帝与他父亲立下的婚书,陛下也应该先跟他说一下的。”
女帝慢慢冷静下来,但心气难平,被当众拒婚,这个脸,她身为一国之主,丢不起。
“婚书?据我所知,李世方当年在京城欠下的情债可不少,没少拿他儿子还债,与李正景有婚约的京城权贵之女,至少有五六家,只不过先前我一直没让他继承王位,那些权贵心里各有算计,没人主动提及此事。他封王之后,立功太快太大,那些权贵怕人说他们攀权附贵,一样心存疑虑,还没来得及提。”女帝从来没想过拿婚书去同李吹箫谈二人之间的婚事。
她要他做她的帝夫,只是因为他是她认定的人,而非那一纸婚约。
宁婉儿见女帝心情一时间难以平复,想了想,小声说道:“陛下,还是我去一趟永安王府吧。”
女帝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宁婉儿会意,行礼告退。
永安王府,李安犹豫了许久,还是踏进了书房,看着躺在竹躺椅上,以书覆面的李吹箫,劝解道:“王爷,你还是入宫跟陛下道个歉吧,而且,你与陛下的婚约,可是当年先帝与老王爷共同定下的。”
“我与陛下也有婚约?”李吹箫坐了起来,吃惊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