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印将野猪放在家里木推车上,用木车推着能省下不少力气,这也是家里仅剩下的最贵遗产。
推着木车刚出门就看到邻居刘大爷正坐在门口纳凉。
不远处还有个七八岁的男童,正蹲在地上用指尖斗蚂蚁,看到王印推车出来,好奇的瞥了车上的野猪一眼,“大印哥好!”
王印笑道:“大力还在玩泥巴?”
“小王,你家地也遭灾了?”刘爷瞥了眼推车上的野猪,吃力的挺着佝偻的身躯站起身来。
看到刘爷,王印脸色暗淡,脑中不禁闪过连片庄稼萎靡摧折的画面,叹声道:“唉,别提了,今年算是完了,不过索性还打死头野猪,我去卖了换粮还能坚持一阵。”
看着王印远去的背影,刘爷叹了口气,转头对刘大力说道:“大力,一会让你奶奶取五斤糠米,给你大印哥送去。”
“知道了,爷爷!”
......
咕噜咕噜。
车轴不断发出声音,似乎有些不堪重负。
王印转身的那一刻,开启导航,亲切和蔼的声音再次响起。
谦大爷提醒:“道路有千条,平稳最重要,前方有狗屎,小心别踩到!”
【直行一里左拐!】
大杨树村距离青城大约不到十里,王印推着车走,平常要走三刻钟的路程,愣是用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才赶到青城城门口。
进入城门后,直奔城南市场,那里每天都有各种小商小贩聚集,王印以往也曾和父亲在那里卖过一些从山上打来的野味。
此刻,王印心里不断的琢磨这野猪要买一个什么价钱,虽然没有称重,但他心里估量这野猪至少也有三十斤以上。
不过有一点能确定的是。
这种从山里打来的野味从来不愁买家,按照他的经验,很快就会卖光。
城里有些财主对这种山野之味非常迷恋,每每出现总是重金求购。
【谦大爷提示,你已偏离了原定路线,请回头!】
眼瞅着王印已经偏离了路线,提示音逐渐急躁起来。
【好嘛!你还走?让你往南你偏往西北,撞了南墙可别后悔,谦大爷再次多句嘴,错过宝物你可心不美...】
听着谦大爷提示音连珠炮语,王印有些受不了,赶紧关闭提示音。
先去将野猪卖了也是无奈之举,这野货最重要的就是一个新鲜,况且他也不能推着野猪取寻宝。
错过了今天就得等明天,整个青城附近,只有这里能卖个好价钱,再说这可是盛夏,放一天死肉有可能发臭。
所以一切都要快。
“夺宝重要,实在不行就把价钱定低点。”王印撸起袖子,擦了把汗,在市场边上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将野猪放在地上,就大声吆喝起来。
“野猪,新鲜的野猪!”
没喊两声,不远处就有一个身穿丝绸锦缎,前额有些秃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他先是俯身伸手在野猪身上扒拉两下,见猪肉还有些弹性,点头道:“怎么卖?”
王印微笑着伸出三根手指:“三两银子!”
“小兄弟,你这是蒙老敢呢?”秃顶男见王印狮子大开口,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颇为不悦,拂袖转头就走。
“唉,这位官人别走,你出个价钱?”王印故意把价格报高,这样才有周旋的余地,这也是商贩惯用的手段,接着卖起了惨,“这野猪祸害了咱的庄稼地,颗粒无收,家里一大家子人还等着卖了野猪换粮食呢,这位大善人,你要真有意思,怎么着也多给点。”
听到王印的话,秃顶男回头道:“嗯,这样吧,我看你这么小,也不容易,我出一两银子!”
“成交!”
“嗯?”秃顶男没想到王印会这么爽快的答应,顿时有点懵,心里边琢磨自己是不是价钱给高了。
不过既然是自己给出的价钱,也不好立刻反悔,秃头男子只能掏出银子,然后将野猪抬走。
王印接过银子,在手中掂了掂,嘴角划过笑意。
能卖一两银子已经是赚了,毕竟县衙里的差官月俸也不过就一两银子左右。
这一两银子换成糠米,省吃俭用之下,足够自己三个月的口粮。
收起银子,王印推起木车再次开启夺宝眼。
【嘿,又想起我来了,再次规划路线,这次你可别走偏喽!】
很快王印眼前再次出现一条路线图,终点处有明显的宝箱提示。
顺着规划路线开始加快脚步。
【东面百步右转!注意减速!】
【前方左侧有牛粪出现,切勿留恋!】
王印:“......”
【继续直行!】
【前方五百米怡红院,谦大爷提醒,勿要勾栏听曲,消耗强壮身体!】
“什么话?我是那人吗?再说了就算我想去,也没钱啊!”王印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语音包有点‘失控’。
就在这时,正在快速移动的王印突然停住脚步,他发现有些不对劲,那宝物似乎正在缓慢的移动。
并且时停时动,令人不解。
王印不敢耽搁时间,迅速加快脚步。
一刻钟后,推着木车来到人群前,二十几人似乎在围着看什么热闹。
人群内时不时的传来咒骂声。
王印将木车停到一边,根据路线图提示,那宝物就在人群里。
“娘的,你这个老不死的,竟敢骗到我头上,你也不四处打听一下,我张老六的名声!”
“立刻,把钱给我还回来!”
王印挤进人群,正看到一名留着八字胡头戴方巾员外打扮的中年男子,正揪着一名老汉的衣领,唾沫星子横飞。
老者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灰白的胡须上沾染着血珠,沧桑的脸胖充满苦涩,虽然正在苦苦哀求,但浑浊的眼珠却充满了坚毅。
“张大爷,你就发发慈悲放过小老儿吧!”
王印盯着张老六,狭长的眼眸多了几分疑惑,根据谦大爷的指示,那宝物此刻就在那张老六身上。
看着旁边围满了吃瓜群众,王印伸手扒拉了一下身旁一位皮肤黝黑的汉子,那汉子方脸,满脸愤怒,一眼就知道是位朴实的庄稼汉子。
“这位老哥,这是怎么回事?”
让王印意外的是,那庄稼汉子没说什么,另一边一位穿着力巴服的男子到先说了起来。
王印能看出来,这力巴服汉子八成是个话痨。
“还能是什么事?那张老六欺负老实人呗?”
“唉,可怜的老魏头,为了给孙子治病连价值连城的老宅都卖了!”
“最后更是将家传至宝《千金锻体术》低价卖给了张老六!没想到这张老六强行要老魏头退钱。”
王印诧异道:“为什么要退钱?”
“你不知道啊,千年前的那场巨变后,很多绝学功法都离奇失传,根本练不了!”不远处一个戴草帽的虬髯大汉补充道。
“千年前的巨变,功法失传?”王印皱眉。
“我估计那魏老头所卖功法也是不能练!”
“唉,想当初这魏家可是咱们州有名的大家族,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这《千金锻体术》难道就是我要找的一星之宝?”王印眯着眼凝视这场内哀求的魏老头,手指搓着下巴。
这时,那庄家汉子突然插声道:
“恨!这张老六简直该死,专门敲寡妇门,欺负孤儿寡母,还和黑帮勾结,专做恶事,我邻居李屠户没死几天,这姓张的半夜就跳过李家墙头,试图非礼李屠户家的小娘子!”
说完这庄家汉子还愤怒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敢拿本破书糊弄老子,还不还?不还老子今天就打断你的狗腿!”张老六揪着魏老头的衣领,啪啪扇了魏老头几巴掌。
“俺没骗你,俺家的至宝是真的!”
魏老头死死的将买来的药护在心窝里,银子是不可能还的,毕竟,他孙子还等着救命。
“我叫你不还!”张老六猛然瞥见魏老头藏在怀里的药包,一把扣过去。
药包皮纸顿时被撕裂,包在里面的中药散落一地。
“俺的药,没有这药俺孙子怎么活啊!”魏老头推开张老六,连忙趴在地上去捡药。
“妈的,让你捡!”张老六双眸微微一缩,黑瞳种闪过狠戾,走过去抬脚捻在魏老头的手上。
围观群众,对着张老六指指点点,但没人敢上前制止。
“让你捡!”张老六看着地上的魏老头惨叫,双手叉腰,仰天阴沉的笑了起来。
突然,他发现有一只手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得饶人处且饶人,差不多,高抬贵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