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几声鸡叫打破晨间的宁静。
南宫流云缩在温暖的被窝中,意识随着公鸡打鸣和廖虎起床的声响逐渐清醒。
南宫流云搓了搓眼睛,把头伸出被窝,睁开沉重的眼皮。
廖虎已经穿好了布衣,此刻走向流云床旁,推了推流云。
“小云,别睡了,起床上工啦!”廖虎说道。
流云坐起身,困意席卷着他打着哈欠连连。
强忍困意,流云穿上布衣,洗了把清水脸,跟着廖虎一同出了门。
此刻,杂役处外一众行人三五成群。
有的人抱着柴火,有的人推着木车。
云虎二人各提着两个木桶,沿着山间绿林,约莫半炷香的时间,二人到了一处水井。
这便是灵泉了。
灵泉处,有五六人排队打水,一刚打好水的中年人,挑着两桶离去。
流云看着那人,心里有些慌。
流云扯了扯廖虎衣角:“虎哥,我感觉我扛不动两桶啊。”
廖虎安慰道:“没事,你提一桶就行了,咱们两个人互相帮忙一下,没啥要紧。”
流云点头,心中安稳了一丝。
轮到二人,廖虎打好三桶水,自己双手各拎一个。
流云也双手使劲提起一桶。
“小云,出发!”廖虎鼓励道。
流云连连点头,身子摇摇晃晃地跟在廖虎身后。
两人在山间桥路上穿梭一炷香,来到一处铺满银铁的石拱桥。
廖虎放下了水桶,流云见状也跟着。
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流云甩着发红的双手。
一路上跟着廖虎,自个磕磕碰碰,还好没受伤,水没撒,算是有惊无险。
廖虎对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流云道:“呼,过了这座桥就是凌云山的范围了,山上的都是些主修剑道的师兄。”
流云点点头,抬头望向凌云山的方向。
只见群山之间,有许多蓝衣弟子们御剑飞行,剑光闪烁,剑气四溢。
而那座形如利刃的山峰,更是宛如仙人手中的利剑,直插云霄,散发着凛冽的剑气。
流云只觉自己单单看着,就感受到凌云山内那凛冽的锐气割裂着四周的气息。
休息半响,廖虎便带着流云过了桥。
再行走了一段时间,经过一处满是碎石的路。
流云眼前是一个由四所草房围起的院子,院子的围栏破旧,看上去年久失修。
廖虎道:“这就是火灶房了,比下午的炼丹房路近一些。”
二人拎着水桶,进到大院,走进一处草房。
草房里摆着数十口大水缸。
随三桶水一一倒入一口水缸,顿时水缸被填满了一半。
廖虎问道:“咋样?不难吧。”
流云粗略算了一下时间,只要两人保持这个速度,中午还能休息一个时辰呢。
流云点点头:“师兄你辛苦了,那么照顾我。”
廖虎道:“哪里,你是新人,我照顾下你是应该的。”
二人走出大院,继续一上午的劳作,打水,运水。
随着最后一桶水倒入水缸,两口大缸都装满了水,二人结束了上午的劳作。
两人有说有笑的回到杂役处。
此刻流云大口扒拉着碗,廖虎倒是一边吃饭,一边拿起一本小书看着。
吃饱喝足,廖虎在床上吐纳,流云便睡去了。
流云本也想修炼一会,但是工作带来的劳累让他此刻更想睡一觉。
短暂的午休结束,二人又投入工作。
廖虎拎着两桶水稳健地走在前面,而流云则提着一桶水,摇摇晃晃地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提着水桶,向着神鼎山方向行进。
一路上,山涧流水潺潺,瀑布激昂,水雾朦朦,浓郁的水气加上五灵宗霞光普照使得这一块地域生机盎然。
同样,地滑使得流云不得不放慢脚步,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一个狗啃泥。
途中,无论路边还是林间,都结着各种流云从未见过的奇珍异草,飘出股股花草游香,灵药迷香。
途中,他们还遇到了许多褐衣修士,他们拎着竹篮,正在采摘各式灵植。
廖虎向流云介绍道,神鼎山这一带因为灵泉和上游的灵溪汇聚,所以灵植特别丰富,是五灵山灵植最为盛产的地域。
神鼎山处,还有数百座灵田,批量种植着各种灵植,宗门单靠这个,每年就能赚取百万灵石。
同时,神鼎山也是水道,木道,丹道弟子最佳修炼地域。
廖虎忽然问道:“话说小云,你应该启灵过吧?”
流云眨了眨眼,不解虎兄为什么问这个?
但是流云还是回道:“在黄村时,我师傅帮我启灵的。”
廖虎道:“我是先前工作时偶然遇见一个外出的驯兽峰长老,他喝醉了逗我玩,顺便帮我启了灵。”
“啊?”流云有点哭笑不得:“那虎兄的灵根是?”
廖虎道:“良品混元。”
流云只觉巧合:“诶,巧了,我也是啊。”
廖虎脸上露出笑容:“哈哈哈,这不巧呀小云,每一百个人里,九十九个都是混元灵根。”
流云听言,心情顿时没落了下去。
自己难道就这么普通吗?
廖虎又说道:“咱们混元,说白了就是啥都沾一点,只是都不突出。”
“不过这一定程度上也是优点,你以后的修行不就有更多选择了嘛。”
听到廖虎这样说,流云顿感一丝安慰,但还是有些落寞。
神鼎山范围内,行人就较为稀少了,大多修士都是闭关炼丹。
或是研究丹方,或是研究灵草灵木
穿过一片苍翠竹林,流云被眼前的景象所驻足。
一座葫芦状的巨山耸立在眼前,山间弥漫着浓浓的白雾,又飘出紫烟。
这便是神鼎峰。
神鼎峰山脚下,四周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灵植,它们生长得尤为茂密,仿佛在争夺每一寸土地。
一圈又一圈的灵池环绕在山脚,池水清澈见底,数群各色灵鱼在其中自由游动,摆尾跃动间激起片片水花。
流云目光炽热,他看向山脚下的一条山路,想要沿着它攀登上山。
然而,廖虎却阻止了他。
“师兄,为什么不能上山呢?”流云好奇地问道。
廖虎解释道:“这炼丹需要安静的环境,不可被打扰,因此神鼎峰是咱们管理严格的区域。”
“我们杂役弟子是没有权限上去的,不过别担心,我们有其他方法完成任务。”
说着,廖虎带着流云绕到了山的另一侧,那里有一处古朴的凉亭,凉亭里陈列着数十口水缸。
流云点点头,二人继续忙碌起来。
黄昏时分,天色逐渐欲暗。
当填满最后一口水缸时,流云终于松了一口气。
流云长声叹道:“好累啊——”他的声音拉得老长,好似在舒展着一天的疲惫。
廖虎在旁边看着他,憨厚地笑了起来。
然而,这份短暂的轻松氛围很快被打破。
“喂,你嚷嚷个屁啊!”一声突如其来的怒骂传来,打破了黄昏的宁静。
流云被这意外的责骂吓了一跳,心脏不由自主地怦怦乱跳。
廖虎也是一愣,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如此无理取闹。
他们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迎面走来四个人。
那四人穿着打着补丁的布衣,满脸怒意,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流云的声音微微颤抖:“他们想干嘛,虎哥?”
廖虎皱眉观察了一会儿,说道:“看样子应该是流动杂役,他们可能是心情不好,想找我们出气。”
流云听后连连发问,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啊?虎哥,那怎么办?我们两个只是记名弟子,他们该不会真的敢动手打我们吧?”
廖虎将流云护在身后,安慰道:“没事,小云。我以前也被这些流动杂役欺负过好几次,也跟杂役长举报过。”
“但没用,宗门不会管这些小事,除非我们被打残或打死,否则他们最多就是给点药消肿。”
说着,廖虎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那四人逐渐靠近,流云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土黄色布衣的青年,他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恶狠狠地对流云说:“你小子吵到我了,知不知道?”
流云虽然害怕得浑身发抖,但还是连连点头道歉:“对......对不起。”
然而,另一个青年却吼道:“哼!光说对不起就想让我们老大原谅你?臭小子,想得美!”
这一声怒吼更是让流云的心脏猛地一颤。
“你们两个,没人给两块灵石这事就算了。”领头那人道。
流云廖虎二人脸色难看。
他们记名弟子,一个月也就有四块灵石补贴,这一下就要被勒索掉一半。
而且出来干活,二人也没带灵石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挑衅和威胁,流云心中虽然恐惧无比,但看着身边的廖虎,他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想好了,如果打起来,就抱头蜷缩在地上,然后不断祈求放过。
然而廖虎却勇敢地往前走了一步。
“他是我师弟,你们给我点面......”可惜话还没说完,为首的那人就一巴掌扇在廖虎的脸上。
廖虎被打得懵了,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野蛮,连话都没说完就动手。
他的脸上迅速泛起了红肿,火辣辣的疼痛感袭来。
但他没有退缩,而是扶着脸,用带有一丝怒意和委屈的声音说道:“那你都打了我了,总不能再打我师弟了吧。”
这句话让在场的五人都愣住了。
流云看着廖虎脸上的红肿和委屈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酸意,他忍不住喊道:“虎哥。”
而那四人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其中一人打破了沉默:“他是爹啊?这么护着他?”
另一人也继续说道:“还有你!躲在后面当懦夫?他被打了,你就这样看着?”
这些话像针一样刺进流云的心,他惶恐地看着那四人,红了眼眶。
流云哀求道:“对不起,对不起。”
流云就差要跪下了。
为首的那人看着这两个一个比一个怂的师兄弟,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他挥了挥手,威胁道:“以后小心点!别再让我们碰到!”
说完,四人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四人逐渐走远的背影,流云关切地问廖虎:“师兄,疼吗?”
廖虎摇摇头:“没什么,我这边脸皮厚。”
听到这句话,流云的泪水涌出。
他感看着廖虎,心中充满了敬意和愧疚。
廖虎则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放在心上。
流云点头,但还是止不住抽泣。
二人一前一后,走向回房的路,廖虎走在前边,流云跟在后边。
夜晚降临,二人吃过晚饭、洗漱完毕后便各自休息了。
廖虎告诉流云,明天因为有新的记名弟子进来,因此休息一天。
流云手臂酸痛,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而廖虎则盘膝坐在床上吐纳着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