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柒柒吃饱喝足后在房中修行,自她进入练气中期明显能感受到修练速度有了质的飞跃,也亏于这段游历江玄一每晚提点,进步神速。
“小七,方才教你的法术要领可有背下?”江玄一手握戒尺,递了一个眼神给小脸有些心虚的梁柒柒。
到了给她传授法术的时候,这丫头却背个法术诀窍都费劲。
梁柒柒打量师尊那找不到任何表情,甚至连一次波动都难以察觉的脸。
她心中一阵慌乱,怯生生地伸出一根青葱玉指,小声嘟囔道:“师尊,再讲一次就好啦!我肯定能记住,我保证!”
“啪!”
戒尺啪的一声敲在她的头顶,声音清脆。
“师尊,人家记不住嘛,您再敲人就真傻啦!”梁柒柒双手抱头,嘟起嘴抱怨道。
“愚钝。”江玄一心中暗叹一声。
于是再教一次身法的法术的要领,随之让她在房中自己领悟。
已过子时。
街巷依旧人烟稀少,但仍有不怕死的三三两两醉鬼倒在墙角叫嚣。
江玄一换了一身黑衣,蓑衣戴笠,气息内敛,立于客栈之顶。
今日所见所闻实在诡异,他忍不住想要探查一番,是否真有湖妖,见了才信。
御空而起,飞往北潮湖。
江玄一心中思绪万千,所以传言都起源于北潮湖,白日时梁柒柒跟着,不便去勘察,现摆脱拖油瓶,再次来到北潮湖的北潮亭上。
望着那星光下微风拂过,湖水泛起碎银般的粼粼波光,也没有了夕阳西下时层层冲击在提岸的浪涛,静谧深邃。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捕捉任何异常的气息,但空气中除了湖水的清新,别无他物。
“没有妖气,北潮城若是终年闹妖,理应整个北潮城盘踞妖气才是,但自进城至今都未察觉到一丝妖气,甚至连传说之源的北潮湖都没有……”
江玄一眉头轻轻皱起,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疑惑。
“难道真的是传言罢了?”
北潮城的怪异现象让江玄一深感困惑。
尽管湖中并无妖气,但城中居民的言行举止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和恐惧。
江玄一心念一动,身躯猛然间转向城内,骤然间飞云掣电般扑向而去。
以他新版金丹期的修为,灵识展开瞬间便覆盖半个北潮城,方才在北潮城兀然一声喧闹,有人大喊:湖妖!
化作一道长虹,直向暄闹处驰飞而去。
灵识敏锐地察觉到了两道异常的身影:一道静止不动,似乎在原地颤抖;另一道则如同夜色中的幽灵,快速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之间。
江玄一的心念一动,他的身影便化作一道流光,直奔那静止的身影而去。他的速度之快,仿佛连夜风都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抵达了那人的面前,只见他抱头蜷缩在街道的草丛里,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草叶随着他的颤抖发出沙沙的响声。
周围的房子因那一声惊叫全然息了灯火,恐引火烧身,无一人敢夺门而出,追逐湖妖。
“你看到了什么?”江玄一轻声问道。
那道影子虽然快速的移动,但依然在他灵识的捕捉范围之内,向西北延伸。
“湖妖!湖妖,救我!”那人听到有人,急忙站起,只见他满身酒气,喝通红的脸被吓红白相间,本有醉意的意识被恐惧而替代。
“湖妖已经逃离,你安全了。”江玄一腾空而起,向西北飞去。
醉汉见那席披蓑戴笠之人居然能飞,连忙跪地惊呼仙人。
那飞快移动的身影在江玄一灵识感知之下本从西北侧的北潮湖极速而行,但快至北潮湖时又向另一个方向转去。
江玄一在百丈高空俯瞰那道影子,以他的修为本可以一瞬间就可以到达那湖妖的身后,但其不动声色,他倒要看看,这让整个北潮城人心惶惶数年的所谓湖妖视为何物!
形如湖鱼,白鳞带甲,却长有双腿,奔跑穿梭于夜色中的街道。
什么湖妖化形只化双腿,又无妖气,且有众多修士寻它不得?
那湖妖穿过城区,往一处区域急奔,快接近时,才缓下速度。
江玄一定睛一看,湖妖所寻之地。
一座码头!
湖妖刚入码头,便停下脚步,随之银白鳞甲颤动,嗦嗦作响,在昏暗的星光下,那鳞甲反射出诡异的光芒。
竟有一只手从鱼甲下探出,诡异得将鱼的头部掀开,露出一张脸来,大汗淋漓,喘着粗气,似乎经历了一番追逐逃命。
传言渔夫在深夜在北潮湖捕鱼被湖妖将船撞翻吞食……
传言打更人在深夜打更时巷遇湖妖,那湖妖能上岸入城……
将整个北潮城的夜晚营造成湖妖出没的神秘时刻,不再有夜市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景象。
全然是有人扮妖作祟!!
那人刚要把披在身上的湖妖外套全部掀开,身后却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让人寒毛竖起。
“原来你就是湖妖!”
这道声音犹如切冰碎玉,令那扮妖之人身躯一震,如木头人僵硬转头,对上一双冷若冰霜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度的眼神,扮妖者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如坠深渊。
刚要夺步而跑,扮妖者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感到自己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扮妖者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随之眼神弥漫着绝望。
强大的修士!无路可逃了!
“仙人饶命啊!”这人惊恐地失声大哭。
“怎么?你也是迫不得已吗?”江玄一眼神微微一沉。
……
由于传言北潮湖湖妖盛行,这在湖岸边的码头如今因为湖妖的传言而变得荒凉,杂草丛生,破败的木板在风中吱嘎作响。
曾经熙熙攘攘的渔船和商船已不见踪影,只剩下几艘破旧的小舟孤零零地搁浅在岸边。
然而,在这片荒凉之中,却有一间屋子与众不同,它的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在这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屋内,扮妖者跪在江玄一的面前,一道散发着金光的绳子将他的上身捆得严严实实。
“说吧,为何扮作湖妖。”江玄一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目光如炬,直视着扮妖者。
将整个北潮城搞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扮为湖妖作祟之人就在他的眼前。
扮妖者的身躯颤巍发抖,面容无比狼狈,身上鱼甲还未脱下。
“数年前北潮湖景业繁盛,外商云集,青天白日至夜幕遮天,北潮湖依旧灯火辉煌,游船环湖不止,给北潮城带来了无限商机。”扮妖者开始缓缓叙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
“但是,北潮城官府为了让景业给他们带来更多财富,居然定下北潮湖禁渔期,美其名曰,为北潮湖的生态。七曜日居然给我等以渔为生的渔民一日打渔。”扮妖者恨恨说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我等渔翁在那之后穷困潦倒,一贫如洗。”
江玄一眉头起皱,为旅游业压榨了渔民的生存空间啊!
“为了存活,我等只敢在四更天偷偷下湖捕鱼,一旦被官府抓到,缴械渔具,还得赔五两白银。”那扮妖的渔夫话到此处,痛哭出声。
“所以,你便扮作湖妖,将那北潮湖的景业彻底摧毁,让其无人敢去游玩?”江玄一听渔夫所言,那么北潮湖这般景象倒也可以说得通了。
“不是!”渔夫猛然抬头,双眼通红,却又写满恐惧,记忆似乎回到数年前的某天。
“当年,我与我爹为了养活家中弟妹,常常夜晚三四更天到北潮湖私下捕鱼,那日,我父乘船至湖心下网,而我则是在岸边望风。”
渔夫眼睛瞪得像铜铃般,连江玄一都从眼睛里看出流露出的不可思议和惊悚。
“我父刚下好网,忽得狂风大作,湖水刹那间如锅中开水沸腾翻滚,一道巨大影子从湖中跃出,将船抛到天上,张口就将我父吞下!”
“我在岸边看得一清二楚,那湖妖看似一条巨蛇,却有四足。”
“那分明是一头……”
“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