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算了,现在和你说再多,也不如你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吃完就去好好睡上一觉,以后的日子可不会如今日般平静。”严挺不打算再说,埋头喝汤。

陈白娴端起小碗,浅浅泯了一口,立即露出惊讶的神情,一旁的胡屠子见状乐道:“小家伙,是不是从没喝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陈白娴点了点头,一口气喝完,又迫不及待的捞出几块熟肉啃,随后主动问严挺:“你要带我去哪里?”

严挺嘴里含着肉汤,朝远方的幽州城努了努嘴。

陈白娴追问:“你要去那里做什么?”

严挺急忙咽下,笑道:“你总算问了你该问的,幽州以何物闻名天下?”

陈白娴当然不知道,茫然的摇头,严挺笑道:“炼器!春秋时期第一炼器大师欧治子便诞生于此城,之后数百年天下名剑无不出自幽州,剑神李乱情横空出世,只凭一把‘九州风雷’横扫尘世间,但十年前他突然归隐山林了无音讯,那把‘九州风雷’也不知所踪,直到最近有消息说这把剑就供奉在幽州城主手里。”

“你要那把剑有何用?”

“无用,也不是我想要。”

“谁想要?”

严挺突然闭住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话,陈白娴却凑向前逼问:“是谁要你来取这把剑的?你的主人?”

“我没有主人!”严挺脸色一凌,脱口而出,随后摆正姿势认真说道:“你的话太多了,吃饱了就滚回去睡觉。”

“你……”

陈白娴不依不饶,还要逼问,一直不说话的胡屠子突然插话:“小家伙,你现还为时甚早,等时机成熟我们会告诉你的。”

陈白娴看向胡屠子,他实在讨厌这个长相野蛮,作风又十分彪悍的家伙,虽然自己刚吃过他做的肉汤,陈白娴还是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话,起身走回马车上。

胡屠子饶头干笑一声,指着自己的脸很严肃的问严挺:“老子长相就那么吓人么?”

严挺也对他很认真的摇头,道:“不,你长得很顺眼。”

他二人算是久别重逢,上一次合作还是前些年屠了某个可怜鬼的家门,所以聊天的内容也就多了些,从天南海北直到最近发生的趣闻,最后又落在了梅老头与陈白娴的身上。

“所以他本来不叫陈白娴,而是叫‘狗儿’?”胡屠子嘴巴撑起大大的圆,很是费劲:“梅老头干嘛给他起个死人名字?还是他主人兄长的名,这是什么用意?”

“或许是用来时刻提醒他,他的命不是自己的,而是已死去的人的。”

“这又是为什么?”

“我哪知道?要不你自己去沧南问?”

二人围着篝火谈话,而马车上的陈白娴头枕双臂,一滴清泪从眼角悄然滑落,似乎沦陷在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中。

一夜时光很快过去,清晨的阳光温暖这片林野的冷清,这次是严挺坐在车头慢悠悠的赶车,行进的速度简直如同蝼蚁爬行。

气势恢宏的幽州城,一只白额黑羽双金睛的信鸟飞入城主府邸,刚在上空盘旋一圈便被一支利箭准确的射了下来,射箭的人将这只死鸟飞快拾起,不敢迟疑飞快送入府内,再经重重接手交给管家陈辽。

关键陈辽不敢怠慢,带着径直走入城主府内院,幽州城主陈清湖一直有个很奇怪的轨迹,无论天大的事,都不能在正午之前涉足他的内院打扰,而现在他就站立在内院中,双拳紧握,听着管家读者信上的内容,脸色极为难看。

“够了!出去!”

城主陈清湖实在按耐不住,大手一挥喝退管家,这已是九日内收到的第九封信了,而信上的内容始终都一样,交出剑神的‘九州风雷’剑,可保陈家无碍。

先不论写这封信的人是谁,这把剑根本没在自己手上,他上哪去搞来这把剑呢?

陈清湖急的在院里来回渡步,豆大的冷汗不停从额头渗出,信上的落款是‘老爷子’,这个名号在他未继任城主时就听父亲提起过,父亲说,伴随这个名号只有灾难与臣服,决不能与其抗争。

多少年了,这个名号都快被自己彻底忘了,如今又重新摆在眼前,这几日他已向许多亲朋寻求帮助,可得到的回复也是一样,都要他乖乖交出根本不存在的剑,这令他深感绝望。

眼看已是第九日,期间他已做了两手准备,令城内能工巧匠锻造一把与‘九州风雷’相同模样的剑,暗中聚集众多武林高手隐蔽在幽州城内,虽说敌人实力可怖,但能坐拥一方数十年,陈清湖绝非毫无还手之力的待宰羔羊。

假剑仍需五日时间方能淬成,陈清湖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准备亲身前往匠人处查看,可一个小丫鬟突然冒失的闯入内院,畏畏惧惧的告诉他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坏消息,小姐不顾禁令偷偷跑出去,自己又跟丢了。

陈清湖顿时如遭雷击,他早该想到的,应该提前将家人送离幽州,等这场劫数度过再接来,女儿陈玉萤性格活泼烂漫,从不爱待在闺房里而是喜欢跑出家外撒野,三五日不回家,平常日还好,可眼下这种时候……

陈清湖顾不上对小丫鬟发怒,立即出动陈家所有下人前去寻找。

直到夜幕降临,陈家仍未寻到他们的大小姐,而严挺三人终于慢悠悠的来到幽州城外,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城墙,严挺的神情却不怎么开心,停在城门外不停朝四周人群中观望。

胡屠子也走下车,跟着在来往的行人中左瞧右看,嘴里振振有词:“不应该啊,他居然要比我们晚……”

“无论他从何处赶来,都一定会比我们先到,”严挺毫不怀疑说道,目光飞快在这些人的脸上搜寻,搜寻无果后他很不情愿的看向城内,略有不快叹道:“如果在这里看不到他,那么他人一定已进城了。”

胡屠子皱起眉头,怒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不等我们自己去做?”

严挺斜眼看他,无奈耸肩:“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事他自己去做,而且不许我们插手。”

车厢里陈白娴听的一头雾水,将头探出车厢,问严挺:“你们口中这人,是知晓我主人内情的那个人么?”

严挺点头,陈白娴又问:“他敢自己去夺剑,难道是因为他武功很高,有恃无恐?”

严挺露出浅笑,轻轻摇头:“不,他武功其实很差,甚至还要比你差一些,但没人愿意与他为敌。”

陈白娴跳下马车,眺望城门后热闹的人群,街道无数温暖灯火衬出城内的繁华,即使此刻已入夜,火光仍将幽州城照亮的如同红色洪流,这一刻陈白娴突然感到一丝恐惧,他有些害怕这样的热闹与红光,这引起他隐藏在脑海深处最不愿想起的回忆。

“你自己进城,找个地方洗个热水澡,置办一身新衣裳换上,明早出城给我们带些酒肉来,”严挺掏出几两银子丢给陈白娴,这是他从那些可怜的刀客尸体上搜来的,说罢不容拒绝和胡屠子一起回到马车上,打算就在城外过夜。

陈白娴拿着银子,对严挺呼喊:“你们怎么不去?”

严挺扬起马鞭,头也不回喊道:“我们要是进了,你会吐的。”

不得不说,他身上这件厚熊皮在人群中格格不入,即使特意避开热闹的地方还是无处遁形,总会吸引许多公子小姐异样的眼光,这些目光就像针一样直直扎着他,令他无所适从,幸好没走多久便寻到一件裁缝铺,他可以快些换掉身上的熊皮。

“什么?又没有到货?那件江南制的丝绸披风我定了半个月了,为什么还没有到!信不信我让你这铺子做不下去!”

一位身穿浅黄青衫的年轻姑娘,正叉着腰对裁缝铺老板轻声叫嚣,不知为何,再严厉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就像撒娇一般,陈白娴看着她的背影,他闻到一种十分好闻的幽兰花香。

“小……小姐,我们真不敢耽搁,已经派人催了好几次了,再过几日……”

“我不管!现在我就一定要那件丝绸披风,万一明日李哥哥就到幽州了呐!”少女不依不饶,骂的更凶了,甚至都要冲上去与裁缝老板决斗,“我可是答应过李哥哥,下次见面一定要穿上最好看的衣裳,现在去江南也来不及,你要我如何与李哥哥交代?”

“小姐……”

“我不管,你今日就是说破天,也要把那件披风弄来!”

……

陈白娴已经等了有些功夫,见少女越吵越凶,大有吵到天亮的意思,再看身后铺外已经围了不少人,于是心一横走到少女身旁,对裁缝铺老板轻声喊道:“店家,要一件能遮全身的黑袍子。”

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裁缝铺老板没搭理他,依旧对少女不停弯腰致歉,而少女根本没注意身边突然来人,仍对着老板吵闹。

“店家,要一件黑袍子。”

陈白娴提高嗓音大声呼唤,这下让对话的二人同时一怔,目光齐刷刷看向他,少女先是看到他身上毛茸茸的灰熊皮,随后将目光盯向他头顶上的大熊头,突然憋不住‘噗呲’乐出声来,露出欢快的笑颜:

“你这野人,是从哪个山头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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