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林楠话说完,就要仰头饮酒的时候。
眼角却是不经意的往外一撇,顿时瞳孔一缩,吓得汗毛倒竖,三魂不见了七魄!
啪!
啪!
两声脆响。
林楠的酒杯失手惊落在地。
与此同时,柳相之的酒杯也掉落在地,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蝶,蝶儿。”
柳相之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语气,甚至还有些许的哽咽。
“陈,陈渊。”
林楠脸色惊骇,身体不自觉的颤动。
肚腹上,那一道早已愈合的刀疤,此刻竟然在隐隐作痛,似回忆起了往昔。
“这煞神!怎么来了?!”
一旁的副郡尉,同样看到了陈渊,喝下去的酒顿时被惊成了冷汗,整个人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
陈渊的大名,平日里他们都是如雷灌耳,却又都是讳莫如深!
对方刀劈捕头,差点横斩郡尉,这等手笔,他们内部早已经人尽皆知。
这些个捕头捕快们。
要说他们的战斗本领,也许不会强到哪里去,但保命手段,却是最多,性格也是最谨慎。
平日里,他们最怕死了!
陈渊的画像,他们早已经默默的人手数份,将陈渊的模样牢记于心。
就怕哪天不经意遇到了煞神,又不长眼的得罪了对方,直接一刀就给嘎了。
现在,坊间甚至有人给对方取了个外号,叫做陈两半,一刀两半的两半。
副郡尉平日里都是久闻对方大名,如今亲眼见到本人,他岂能不惊!
“蝶儿,你怎么来了?!”
却见柳相之快速的走向柳蝶,情绪激动,身体有些颤抖,眼眶更是开始通红。
他原本就十分思念自己女儿,只是碍于面子,没有主动去邀请,却是没想到自己女儿竟然回来了。
很多话他很想说出口,但他眼角又看到了一旁的陈子谦,脸色顿时又难看了下来。
他顿时忍不住一声轻哼。
“哼!你这家伙。”
“爹!”
柳蝶牵住自己老爹的手,有些撒娇式的摇晃了下,柳相的心,顿时软化了下来。
如今的陈子谦,也比几年前成熟了许多。
他很是恭敬的走上前,半躬着身子,双手恭敬的捧上自己和爱妻精心挑选的寿山石贺礼。
“泰山在上,小婿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嗯。”
柳相之鼻孔出气,神态很是不爽,但是又看到自己宝贝女儿可怜兮兮的模样。
顿时又不敢太过强硬,生怕又惹得自己的女儿生气。
在这点上,自己女儿的性格,实在是跟已经去世的爱妻太像了。
而且现在柳蝶跟对方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自己还能奈何。
好在对方人品尚可,没有欺负柳蝶。
反正自己不差钱,只要自己女儿快乐些,自己就不要去在意太多了。
想通了这点,他便是长呼出了口气,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柳子铭,眼神示意。
“爹,你这朝着我一直眨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呆瓜,还不接过礼物,难道还要为父亲亲手去领吗?”
柳相之言语,顿时让周围人为之一笑。
柳子铭有些无语的摸了摸鼻子。
“老爹啊老爹,前几日还对蝶儿有怨言,说家里人都靠不住,我才是家中的顶梁柱,如今却使唤我如牛马,罢了罢了,今天你是寿星,你最大。”
柳子铭边是调侃边是接过了礼物。
“听说你开了家酒楼,生意还算不错,现在我给你引荐下阳湖郡的郡尉大人!你酒楼的生意,有时候,还是需要对方多提携提携才行。”
郡城的生意很容易受到郡尉一脉人的影响。
他想趁此机会,好好给自己女婿引荐一下。
毕竟是一家人,就算不为女婿着想,也要为自己女儿今后的生活着想。
他紧紧抓着柳蝶的小手。
感受到自己女儿手上长了好几枚小小的茧子,他就有些心疼。
很快,众人在柳相之的带领下,来到林楠几人面前。
气氛一下子有些怪异了起来。
“林楠大人,此乃小女柳蝶,旁边这位,乃是吾小婿,陈子谦。”
正在介绍的柳相之,这时才发现林楠他们几人的表情和眼神,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原本感觉高高在上,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林楠,此刻气焰却是完全消失,甚至看上去还有些畏缩的模样。
顺着对方的目光,他看向了自己女儿身后的那个人。
他没什么印象。
不过对方的模样跟陈子谦有几分相似,应该是陈子谦的弟弟。
柳相之心中猜测道。
“柳老爷,陈子谦是你的女婿?”
此刻,林楠的脸色很是难看。
他很想发飙,但是看到陈子谦背后的面无表情的陈渊,他感觉自己就跟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他很努力挤出一些笑容。
“柳老爷,你们慢慢吃,我有事,先走了。”
身旁的副郡尉早就想开溜了,听到林楠带头,慌不迭的起身,连嘴边的油渍都来不及擦,就想跟着一并离开。
“诶!”
此时,陈渊开口了。
“既然柳老爷宴请你们吃饭,就不要辜负柳老爷的好意。”
陈渊面色平静,不卑不亢。
只是这淡淡的语气,透露出极盛的高位感。
瞬间,林楠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身旁的副郡尉更是冷汗直流,双腿不住的在微微打摆。
“好好!”
不待林楠回答,副郡尉连忙答应了下来,重新坐回了位置,生怕自己晚回应,就惹怒了对方。
同时也用力扯了扯林楠的衣袖。
林楠就稍稍犹豫了一小会后,便什么话也没说,也默默的坐了下来。
小圆桌坐满了人,但气氛却是很怪异。
柳相之已经很尽力在活跃气氛了,柳子铭、柳蝶跟陈子谦,也都很努力的配合。
但是林楠几人却是正襟危坐,一脸正经。
表情更是十分严肃,只有陈渊偶尔出声几句,那几人的脸上,才会露出略显谄媚的笑容。
哪怕是林楠,也在尽力挤出笑容回应。
此时,哪怕反应再迟钝,柳相之也察觉到,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不对劲的源头,就是眼前那位坐在客位上的少年。
只是他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