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久之后,我和他成为了朋友,而那一个下午,我们珍重的买了一束鲜花放在已离去的他的面前,他付出了一切,我们敬重他、继承他,相信终有一天我们能战胜魔族。
炮火再次打响,这一次我亲眼所见,冲天的炮火就像是无嫉的流星一样落在身边,唯有冲锋麻痹了对逝去的恐惧感,让自己得以继续执行任务。
在构筑起的防御工事,一个沟沟的下坡,林河跑了过去,子弹飞速流动的声音就像在贴着他的头皮一样,等蹲下匍匐着来到了伤者的附近,他从医疗箱内拿出了一管吗啡打进了伤残士兵的大臂。
“坚持住,马上就会好起来的,把这个吃下。”
左手的金疮丹已经塞入了士兵的口中,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他渐渐感到伤正在愈合。
看到他的症状好了些,林河又转头扎身于别的沟沟,一管一管的吗啡和金疮丹正在不断的减少,自己的脸也慢慢变成了黑炭一样,手上沾满了鲜血,但这还不够。
他转头又抓住一个人,拿出了吗啡的注射剂,等到找到士兵的手臂时,才发现,呼吸的搏动已经没有了。
要是自己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说不定就能救到这个人,他将士兵的眼皮盖上,希望他能够离去的安详一些,可下一秒,一颗炸弹就在自己身边炸响。
他躺在了担架之上已经是事后三个小时的事情,这里离后勤太远了。
眼皮始终只有半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他无力的握着拳头,似乎在和什么抗争。
戴口罩的医生用手拂了拂他的脸,他的眼珠跟着其转动,趋于本能的跟踪。
“他还有意识,这真是一个奇迹,还有吗啡吗,麻药生效的效果太长了,我怕他坚持不住。”
狼牙翻开了他的救护包,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再看着他充满灰尘的一张脸、以及已经黑红黑红的双手,他们好像一下什么都懂了。
医生无奈,只能原地开始了缝合,创口面积不是很大,从深度上判断,大概还有个三厘米的样子才会触碰到大动脉。
狼牙握着林河的手,一直感受着他脉搏细微的跳动,他在心中无数次祈祷。
等到最后一根线被剪断,医生将手指放上了林河的人中。
一股短而急促的呼吸,他的求生欲望很强烈,虽然躺在床上,但却能感觉到他神经的紧绷从未在几个小时前就开始松懈。
他无法动弹,只能任由时间流逝,只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够再快点好起来,不然只能躺在这里一无是处。
等到恢复伤势以后,攻城战也已经拉下了帷幕,伤员已经进行了转移。
听到自己徒弟的伤势,白子瞻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跑到了诊所内。
“小宝?怎么样了。”白子瞻忧心忡忡的,刚才实验用的试管还在手中没拿下来。
“恢复的很不错,士兵们将他的事迹在军营中流传了下来,打完了所有的吗啡,却唯独忘记给自己留上一支,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令人敬佩的新兵。”
白子瞻从药包里拿出了两个白色的药丸放在了林河的空中,那是极其珍贵的特效药——休斯,一种采用中西结合制造的产物。
他的眼皮竟然开始了惊人的跳动,不得不感叹他身体的恢复能力,虽然特效药确实能加快人恢复的速度,但是在这种创伤之下,能恢复的这么快也是相当不容易了。
他一连昏迷了五天,这段时间,要塞的攻战已经结束,但是情况仍然不容乐观,因为本场战役本来就是作为退守的缓冲地带,不作为反攻的重要节点,也就是说,我它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被敌人的进攻浪潮再度毁灭。
先是手臂渐渐的恢复了知觉,关节之间的活动开始变得可以自如起来,但还是感到由内到外的一种强烈的发麻感,眼皮好像也很沉重,但还没有到那种完全都抬不起来的地步,最后才是双腿,也是他受伤最严重的地方。
平常人多的诊室现在都不知道去哪了,林河一个人艰难的走下了床,拐杖就在他的床头边附近的墙角,虽然距离不远,但对这个带有重伤的病人来说还是太遥远。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一条腿,觉得身体还没有什么大碍,于是乎又把第二条腿放在了地上,随后便是轻轻的让他承受起身体的重量。
“哎呀!千万不要乱动,我来帮你。”女护士见状连忙走了过来,搀扶起林河的左臂。
“这里的人呢?他们都去哪了?”林河手扶着拐杖,吃力的走着,好在旁边有一个护士可以为他分担一些压力。
“他们都去外面了,一位凯旋而来的英雄,他们为这里带来了很多的物资,据说前线的战势开始有所缓和也是他的功劳,大家知道都过去了,你一直昏迷,所以……”
“我一直昏迷了几天?”林河只记得身旁的炸弹忽然炸开,先是一阵耳鸣,紧接的是自己发热的大腿,那是滚烫的鲜血,钻心的疼痛只持续了一小阵,因为他昏迷的实在很快。
“五天,但是你恢复的很好,一般的病人还需要再进行长时间的修养,而我刚才竟然看到你可以独自下床走路了。”护士毫不这遮掩自己的惊讶,在这么短的时间恢复,简直就像身体在自己给自己进行高精度的手术一样,那么多血管的破裂能在五天之内结痂并行走,确实挺不可思议的。
等走到了广场,他们走了一处人群稀疏的地方,站在离队伍很远的地方,他们看不到先行的部队已经进入了城市,只能在模糊中依稀看到战马的身影,和市民们早就炸开的锣鼓喧天的欢迎声。
那个走在最中央的应该就是卡斯了,作为烛龙小队的队长,高深莫测的实力像是一团黑雾,但又好像潜龙在渊、虎卧山岗,他收敛着自己的性格不张扬,这漫天的鲜花好像不是在欢迎他,但如果不是,又在欢迎谁呢,或许是一种谦虚吧,毕竟人总是不能太圆满的。
他的步伐镇定有度,但是目光一直流离失所,每当他抬起头往四周看,居民们、村民们那种期待的眼光,孩子们的崇拜,让他感到心底一种深深的羞愧。
唯独走到林河这里,他们两个的目光相互猛烈地开始对撞。
这个伤员竟然拄着拐杖在观看欢送仪式吗?也罢,如果他知道了真相的话肯定会很伤心吧。
一连三个月的攻防计划,怎么可能在短短五天之内就被解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晚上,白子瞻把林河接回了家,因为他身体康复的差不多了,所以便让他继续在炼丹炉旁边负责制药,看着锅炉里升腾的白烟随着吹来的风离开窗外,林河拿着扇子助着火势慢慢的涨高,他有许多问题想问,而白子瞻肯定知道些什么。
“决明仔、当回、半蜀叶、四棱果、呜咽羽毛,这些药材的剂量明显不够,按照他们的要求练出来的药,只能保持简单的麻醉,但是却有很大的副作用,治疗意义还没有副作用意义大。”
白子瞻拿出了口袋中的烟斗,晃在躺椅上,他用左手捏着个眼睛壳贴在自己的左眼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白纸上的内容,【因为物资紧缺,原计划临时改变,希望所职人员灵活变动】
一缕缕白烟在屋子里升腾起来,今天的街区格外的冷清,白日的喧闹与此时相比像是两个世界,漫长的夜晚是这里每天的常态,永远没有人知道明天到底会带来什么。
滚落的风车草四处在荒野上面飘荡,人魔两族的战线上却是灯火通明的一副景色。
“先用清莲子代替,它可以最大程度的缓和归元丹的副作用。”
“他们这样做,是想最高产能的制作代替吗啡这样的特效镇静药,他们就是故意的。”
林河怀疑的表情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一直专心致志对于一个新人很难,他们总会被新鲜的任何事物所迷惑和吸引,如果因为分神而产生差错,会有这些来之不易的药材被浪费的。
一共十五个边塞要点,唐良城作为偏靠前的要经常遭受袭击,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如果让这些据点被魔族踏平,那么他们将会毫无阻拦的直接进攻中原腹地。
第132编号的由来不是根据排名所建立的,而是作为防守成功的次数而决定,它作为侧翼之一,有着不可估量的军事价值,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人族军队重点把守的地方。
因为王权与魔族利益纠葛的事情,竟然让这么多的人流离失所,难道他们听不到难民们的呐喊吗?
“这是一块北凉的豆腐,小宝,练完那一炉就过来吃饭,不要那么拼命,人吃饭的点钟都是有规律的,打坏了对身体不好。”
白子瞻对于食物一直都抱着一种珍贵的态度,也许这和他青年的经历有关,那时候还是南方大肆泛滥水灾的时候,农作物一直被水淹,常年颗粒无收,救济粮填饱肚子是件很勉强的事情,面朝着四周包裹着这个小镇的大山,他发自内心的告诉自己,他很强烈的告诉自己,要走出去。
长者对青年总是有一种独特的偏爱,白子瞻把三分之二的豆腐分到了林河的盘子中,笑着说自己年纪大了,消化不好,吃一点就够了,你年轻,还在发育,所以多吃一点。
就是这么一点寒酸的食物,看着他惨白的样子,食欲都会烟消云散的食物,白子瞻看起来却是格外的珍惜,又是淋了酱油、又是点了香油的,还要去厨房拿点小葱切碎放到上面点缀。
林河拿起勺子轻轻地挖了一小块,放进口中,口感竟然意外的绵密,豆香一下四散在空腔中,看似软软的外皮,内在却保留着一定的硬度,所以嚼起来不会太碎,反而有一种嚼劲,真是一块奇特的豆腐。
对食物欢喜的最直接表达,大概就是眯起眼睛来笑了笑,无他,色香味美尔。
但师傅却不太高兴,吃了两口之后就面露难色,但出于对食物那种质朴的尊重,他还是把它给吃完了,事后拿起纸擦了擦自己的嘴,眉毛还是没有从脸上舒展开,也许美食家有自己独一份的味蕾系统吧,林河觉得味道真不错。
“小宝,你这么容易就被一块渣子豆腐给满足了吗?我跟你说,我就是嘴巴吃刁了,要是以后有机会了,我带你回我老家请你吃豆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江南味道。”
林河边吃着盘子里的豆腐边应承着,刚才还说这豆腐多好吃、多好吃呢,现在就变脸了。
似乎是觉得没吃饱,再又练了两个小时的丹之后,白子瞻收拾了收拾东西,去门口叫了一个刚送完客的车夫。
“行了,我也不给你画饼了,今天带你出去吃一顿,庆祝你圆满康复!那个外面的师傅,你进来一下,我这有个病人不太方便。”
在两个人大费周章的把林河抬上了马车之后,他们开始向酒吧赶去。
坐在一家羊汤面馆内,白子瞻扶着林河走进来,店里的其他人见状连连赶上去帮忙。
“谢谢。”林河被扶着坐在了一个凳子上,等到他抬头,一个熟悉的脸便出现了在了面前,这不是他白天迎接的那位卡斯吗?
过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白子瞻将两碗羊汤面端了过来,又去问前台要了点小菜。
“同学啊,刚出了院可要清淡饮食啊,这羊肉面最适合你,又补充蛋白质又不辛辣什么的。”
白子瞻让老板给林河再加了一个茶叶蛋,听老师一声开吃后,两个人就开始了嗦面。
晶核的萝莉隐秘在暗影中听到了隔壁桌的窃窃私语,然后缓缓地飘回来告诉自己主人所说的内容。
“紫龙军主力部队在陷入了敌方埋伏之后处境危险,好像是因为烛龙小队的开路才及时退回来了一大部分兵力,保留了队伍的有生力量,也就是说,他们是一群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