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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1)

春游组织在四月初旬,说是春游,实不然就是以班级为单位,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到景区什么的地方逛上一圈,时间混够,再一车拉回学校。也算完成了上级指派的任务。其间供学生们自由支配的时间少之又少。仅管如此,同学的兴致也依旧很高。

早晨6点正常起床,独自到小学部食堂吃碗面。老宋前一天晚上通知了“不上早自习,直到二平台集合。”

慢悠悠地随着人群踱步到二平台,大多数同学都到了。老宋将手机分发后,便一股脑吆喝着上车。我没有看见许忆白。

乘坐的车是普通的大巴车。内坐三十人,因此分了两班车。车上座次原则上是固定的,按姓氏排,但同学们私下换调,老宋也不会知道。墨子龙与一堆要好的男生坐在一起,楚惜君则坐在其前排。许忆白仍是没有出现,大抵是分到了另一辆车上。我随意找了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虽然没有同我闲聊打趣,但好在有手机,可以看小说,打牌。

目的地听说是平昌一处类似于游乐场的公园。为什么说是“听说”呢?因为老宋从始至终都没告知我们具体路线。大约一刻钟的车程,不够打几场牌就到了。

说来也巧,一下车,几个醒目的大字便呈现在众人眼前——“九暮农家乐”。

这也是我生来头一次被如此多人同时搭话。

“九暮,这农家乐是你家开的吗?”

“这么厉害吗?”

正是如此巧合,我曾一度被大家认为是一位出身不菲的富家少爷。无论我如何解释,也无济于事。

下车后,我们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游乐公园,那年级主任不知道抽的什么疯,要先在广场上集合,一个年级二百多号人“整整齐齐”站在那。无人机在低空中拍照。又跳了个没脸看的“兔子舞”。这才放我们进去,进去之后就自由的多了。公园很大,其实也不算太大,但两百人容纳还是绰绰有余。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大部项目我都玩过。午饭就在“九暮农乡乐”吃。菜品还算可口,量也够。可我还是没有发现许忆白。

下午同样是在公园里玩,但大多数项目都被完尽了,同学便三王成群地就地而坐,下棋,玩桌游,闲谈什么的,我则独自在公园里游荡。

许忆白?

还有墨子龙,楚惜君和几个男生。他们几人也围在一堆。离得远,所以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下意识地正住步履,背过身去。我…在害怕?害怕什么?我难以置信一股惶然感涌上心头,我害怕他们看见我?可为什么呢?我不自觉地回首,却直直迎向了许占白的笑颜,她一定也看见了我,我慌不择路,几个踉跄,钻入角落…她是温柔的,似乎并不止于我。

春游过后,还有不少活动:运动会,足球赛,英语文化节…但都与我不相干。

许忆白那天回学校,也没有提及我“逃跑”一事。她应该是看到了的…或许跟本没在意?

之后的日子,许忆白待我一直异于他人,我倒也不反感。

我为什么会逃跑呢?这个问题在若干年后的今天也同样未得其解。我到底是抱有一种怎样的心呢…?当时…

我匍了摸索在大雾滂沱间,胆小鬼总是以逃跑的姿态呈现。

————————————

放暑假的头一天,原计划肯定是好好睡个自然醒。可奈何被许忆白骗出来练字,只怪放假那天嘴欠答应了她,不得不早起。

许忆白的家和我家家不算远,过座桥几分钟就能到。但距离书法班还有一段相当长的路程,不过许忆白执意要步行,说可以煅炼身体。正值炎夏,许忆白似乎有无限活力,一路上不断与我搭话,时不时还蹦达两下,而我这个“肥猪”却是遭老罪了。等我们“嘻嘻哈哈”地悠到书法班时,不仅迟到了,还累得半死,许忆白倒没心没肺似的,受了师傅的教训也一副无所谓态度。她的字嘛…顶天也只是“中规中规”。

有一点不得不提,就是许忆白做事方面的注意力的确超于常人,专注一件事便是“半永久性”的。或许这也是她即使缺席了半学期的课,成绩也依旧保持班级前的原因。单是这一点,是我当时,直到现在,也可望不可及的。

……

“不来了…明天…”临走时,我故意吆唤了一声。

“噫!”许忆白咋嘴,“明明是说好了的…不信用!”说着,一脚踢在我后脚跟上。

“嘶~痛哟!姐?”我顺势倒地,夸张地捂著脚其实并没有多痛。

“谁…谁叫你不守信用…”许忆向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脸得意。

“我开玩笑的…”我耸肩,苦笑道。一翻起身,拍干净身上尘土,

“哼…”许忆白气咻咻地哼了一声,“走,回家…”

说罢便先一步往楼下走,我则不紧不慢地跟在跟在适中的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幽暗而潮湿的小巷,拐个小弯,墙面就从干疮百孔的砖红色泥瓦墙,变为乳白色的水泥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泌人心脾的新清香味。大概又过了两分钟,我们才来到大街上,澄澈的日光透折进苍翠欲滴的柏树,玫王斑点点地缀在乌黑的石板路上。我们回家通常都走这条路,用的时间短是其一,其二是因为出小巷后不远就有一家书店,除了奶茶店,这便是炎炎夏日里乘凉的不二之选。

临近午时,我们才心满意足地从书店出来,沿来时的路回家。这里距许忆白的家只有不到三百米了.

“明天一定要来哟~”许忆白婉尔一笑,歪着头说道。

“嗯…”我回答,手插着兜、心想:我敢不来?

“当真要来?…不骗我?”许忆白像真不相信一样。

“自然要来的嘛…”我有些不耐烦.

“好耶!”许忆白乖巧点头,像只小鱼般游离在我周身。

我们在许忆白家楼下分别了。

刚看着走了几步。

“九暮~”许忆白在身后大喊道。

我转过身,有些错愕,以为她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怎么?忘什么东西了吗——”风大,我同样嘲许忆白大喊道。

“没有忘东西噢~”

我闻言一头雾水。

“你后天也会来叭?大后天也会来叭?”许忆白将身子前倾,夏风撩起她缕缕发丝。“

好~~”我一脸无语,有气无力地答道。

许忆白大抵是听清了,满意一笑,冲我招了招手,随后便一溜烟消失在视野中。

独自走在归家的天桥红石路上,桥架上翼翼色的流光浸入黯淡的河水,再反射出来,呈波浪型在几近透明的眸子里跳跃。回想起方才的种种,不禁哭笑不得,但又偷偷乐呵着,现在想起,只道是:被人在意的感觉,真好…

翌日清晨,以及之后暑假的每一天,只要家里没什么事儿,我们都会一起去练书法。久而久之,双方父母也都知晓了有这样一个“伙伴”的存在。并相互加了联系方式。当其中一方有事,另一方就会招待到家里吃午饭,就着样,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平时不待在一起的时间,我们便通过QQ或微信联系,渐渐的,发现其实两人竟挺和的来。一整个暑假里,我们几乎无话不谈:学业,家庭,朋友等等。在一定程度的交心后,许忆白给我的感觉微发微妙,其并非那种故作文雅的作做女生,但也决非粗俗之辈。她更多是一位阳光,活泼却又不失文静的女孩。她告诉我她父母不和,父亲患病什么的,或许因为也有类似经历,我能很轻易地与之共情,同时也向许忆向坦露了脑瘤一事。总之,我们已然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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