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山脚,远远就看见了一辆马车停驻着,旁边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四处张望着像是在等什么人,如若没有猜错,这就是我要找的人,便大着胆子走上前去。
离近了看,发现男子腰间确实挂了一个白色的月牙形状的玉佩,男子看见了我,微微一笑,“这位姑娘相必就是要去南岳的人吧,裴神医早就吩咐我在此等候了。”男子面相和蔼,不似歹毒之人,我心里也就微微放宽了心,既然是裴楚安排的人,就必定不会有差错。
我点头答谢,“那就麻烦你了。”起身就坐到了马车之中。
中年男子也开始整顿了下车子,确认无误后,便驾起了马车。“姑娘叫我福伯就好,那些年鼠疫横行,正是裴神医的到来才救了我们全家,要是没有裴神医啊,我们一家子早就不能活到今天了,所以裴神医交代的事,我一定要好好完成,来报答当年的恩情啊。”
福伯自从上了马车后,就开始喋喋不休的道起裴楚当年的往事,是如何的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甚至还把裴楚神化了一番。“当时我就看见裴神医身后闪了光啊,那可不就是神仙转世吗。”福伯越说越激动,马车也驾的飞快,坐在里面的我被晃的不行,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意上涌,我急急撩开了车帘,示意福伯我要下车。
福伯这才拉起了缰绳,感受到马车的稳定后,我立马跳下了车子,便再也忍不住,急急吐了起来。福伯走来拍了拍我的背,“怎么姑娘还会晕车啊,早知道我就不驾这么快了,我也是早点想把姑娘送到南岳啊,唉,都怪我。”福伯开始自责起来,垂头丧气的,我连忙解释说是因为早上没吃饭,才经不起长途劳顿。
福伯也没理会我的解释,只是对我说他以前也为裴楚载过一个姑娘,竟和我有几分相似。
相必当年的那个姑娘就是莲妃。只不过我却不知道当年他们之间究竟有这怎样的故事。
“福伯你为何要载那姑娘呢?”我问道。福伯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姑娘被裴神医送过来的时候,遍体血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皮肤,似乎是还中了毒,上了车后裴神医就一直在她身边为他诊治,后来才有些好转,之后我就马不停蹄的驾车到北齐了,究竟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也不敢去问。”福伯暗淡了双眼,良久才说道,“不过那女子看起来对裴神医很重要啊,只是不知为何要交给了别人。”福伯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我竟听的也不真切。看我好了许多,福伯把软垫子又往马车里加了一层,收拾好后便把我扶上了马车。
回到马车上,胃总算是舒服了一点,再加上福伯又增了一条软垫,让车厢里更舒服了点。就像上一世做火车时一样,越长的旅程便越想昏昏欲睡,福伯驾的马车越来越稳,我怎么都管不住自己的眼皮,当世界开始合为一线的时候,却被马车外的声音惊得怎么都睡不着了。
我连忙起身问福伯发生了什么事情。福伯却按住了我的头怎么都不让我出来,“姑娘躲在里面千万不要出来。”我十分疑惑,但听着福伯的声音不像是开玩笑,便开始紧张起来,大气也不敢喘,似乎是有人走到了我们的马车旁边,传来的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你这车上可是有人?”透过车窗的缝隙,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穿着鹅黄纱裙的女子,肌肤胜雪,大约二三十岁的样子,身后跟着几个侍从,站在马车边便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福伯躬了躬身,笑到,“姑娘莫不要掀帘查看,这车上做的是小女,脸上生了疮又身染恶疾,尤为难看,怕是污了姑娘你的眼,四处求人无用,这不才想到到南岳来看看。”那姑娘看了看马车,终是没有掀帘,正欲离去,不巧正与偷看的我眼光撞了个满怀。我急急的躲到车厢里面。
还好缝隙较小,那姑娘并未瞧见我的脸,却还是未往回走,又直直的走了过来,“我倒是不怕什么恶疾,反正见过的也太多了,不差这一个。”说罢大步跨了过来,转身便跳到了马车上。加上那些侍从的阻拦,福伯怎么也是拉不住。
“姑娘稍等一下。”我故作镇定的说道。“小女恶疾确实已经严重到不能已面视之的地步了。”说罢我便嘤嘤啜泣起来,“家父为看好我的脸已经去了太多地方,就只剩南岳还没来过,便想着能来碰碰运气,让家父操心至此,也实属女儿不孝...”我声音越来越小,用余光偷偷打量着车帘缝隙处的那一片嫩绿的衣角,居然还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女子出声说道,“就算如此,让我见上一面又何妨?”
我连忙说道,“我长得如此丑陋不堪,难不成姑娘还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展示一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