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白云区,社区内的“垃圾”停车库。
一个一米七五左右的年轻人走下了楼,瘦弱的身躯,穿着宽大的长袖,拿着深蓝色的湿抹布就贴着车身擦车顶。刚巧王大妈经过,看到他,便亲切问候道:“小光啊!长大了,知道为你老爸擦车顶了。上高中过的怎么样啊?”
“王大妈!我都已经上大学两年了……”
不仅是王大妈,其他邻居们也都认为他已经上高中了。这也难怪,毕竟他的脸太显小了,一点也不像刚进入社会的年轻人一样,说句不好听的,他的容貌缺乏成人的模样,仿佛一个没有开化的小孩一样,而且这也是他为什么容貌姣好却没有当上校草的原因。在同龄人眼里,他只能当个弟弟……
“抱歉啊,小光,大妈眼神不好。也怪你长的太嫩了,像个小屁孩似的。”
他无语住了,只好转移话题。
“我们一家人明天要回湖北了,要不留下吃个便饭?”
“也是,也快到春节了,尽快回去避免塞车也好。走的路上注意安全啊!”王大妈这人还是挺热心肠的,张彦连忙道谢。是的,小光就是张彦的小名。
“小光,擦车顶擦干净一点啊!”
听到这句话,他瞬间不乐意了,一个小小的停车场,去医院后面厨房的油烟排到这里,导致停车场上面的天花板熏黑了,油乎乎的。有时候还会滴到车顶上,无奈,只能擦。不过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停车费能减免一点,身处不富裕的家,这确实是一个无奈的选择。
跟王大妈告别后,张彦擦完就直接上楼了。
“小光,擦完后赶紧去贴大字啊!”张彦老爸说完,拿着水杯就进入房间写单子去了。
现在,贴大字这个任务直接就交给了张彦和张彦他的妹妹张露。张彦洗好毛巾后,迅速从抽屉里拿出了双面胶,等他挂完毛巾后,张露就已经把双面胶剪了几段。张彦和张露迅速把双面胶的纸撕了下来,并迅速在对联背面贴好,又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把对联贴在上面,不一会儿,就完成了一大部分任务。之后二人搞起了卫生,搞完后,收拾好东西就轮流洗起了澡,花了将近四个小时。而这段时间内,张彦和张露兄妹俩的父亲张强一直都在搞单子,从没出来过。在兄妹二人搞卫生的期间,时不时都会从房间中传来张强打电话的声音。
“黄老板,您看这个单子怎么样……”
“吴老板,您看这个货物的数量是不是对得上……”
“李老板,之前您订的那个货物那里……”
张强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打电话。在家里,张强作为一家之主,他打电话的时候,全家人都不敢出声,因为怕影响了张强的生意。因此,张强打电话的时候,不是在房间里,就是在阳台上。兄妹二人一起聊天的时候,也都下意识地离他远一点。
张彦其实很理解他父亲张强的难处,因为工作上的关系,在家里的他光是打电话就会打到12点半左右,甚至有几次竟打到了凌晨一点钟。张彦知道,他父亲连在家都要打电话到凌晨,精神肯定是非常紧绷的,他很难想象,父亲工作的时候到底有多忙。所以每当张强在家时,张彦做事情一般都是比较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到什么大一点的声响。久而久之,他手机的音量永远是调到最低的音量,做事情也变得非常细致,性格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小小的年纪就很会照顾人,比同龄人早熟一些。
与之相比,张露的性格就比较外向,是家里唯一能跟张强吵架的人,每当张强打电话的时候,张露就非常受不了,若不是张彦在,张露一定当场骂街。至于张露性格的形成原因,也只有张彦这个做哥哥的才清楚了。
“老妈怎么还没回来呀?我都要饿死了!”
兄妹二人洗完澡之后,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八点了,张彦作为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是能做一些简单的菜,但是兄妹二人的老妈吴嫣之前特意叮嘱过,晚上她回来的时候会带一些好吃的饭菜,可以晚一些等她回来再吃。所以兄妹一直饿着肚子等到了现在。
“再等等老妈吧,你先喝一点水,喝一点饮料什么的垫垫肚子,我问一下老妈什么时候回来。”
说完,张彦就在微信询问老妈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对方一直没回。兄妹趴在桌子上等到了十点钟,连张彦都开始埋怨了起来。索性先开了大门,在门口那里等老妈回来。
然而,张彦在开门的下一刻,吴嫣就拿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妈妈,你回来了,我帮你拿吧!”
张露没好气地拿着东西放好,张彦没有力气说什么,直接就接着大包小包收拾了一下。把老妈打包的饭菜拿出来摆好后,就坐在餐桌旁招呼大家吃饭。
张露的胃吊了几个小时,胃口最大,她顾不上洗手,就拿着碗筷吃了起来,此时,吴嫣躺在沙发上,说已经吃过了。张彦喘了几口粗气之后,就大口吃了起来。
一打开打包好的饭菜,居然还冒着热气,刚打包不久的饭菜让他产生了怀疑,夹了一口番茄炒蛋试了一下,竟然还是热的,菜品也很适合一家人的口味,而且菜品众多,足有十二道菜,外加一份很大一份的猪骨汤,搞得张彦有点懵。
“老妈,你点这么多菜干嘛?我们都吃不完的。”
吴嫣休息完之后,从沙发上起来,没有说什么,就进入了厨房。只见吴嫣拿起了一个碗,倒了一碗汤之后就喝了起来。
“渴死我了,累死我了,小光,我晚上跟一个老乡去吃饭,聊的东西比较多,所以就晚点回来了。不过,你老妈还是比较聪明的,告别之后,等他走下了楼,就马上叫服务员热一下饭菜,再进行打包,而且我们吃饭的地方就在家附近的酒楼,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回来,你们还能吃到这些热饭菜。你就说你老妈聪不聪明吧?”
张彦听完过后,有些尴尬,只能笑着迎合了一下。张露看着老妈,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吃饭,表示无语。
吃完饭之后,吴嫣把剩下没吃完的饭菜打包,留了一些饭菜,放到电饭煲那里热着,给张强当宵夜,而后就拿着衣服在房间外面的卫生间洗澡了。
而张露正在翻着吴嫣拿回来的东西,看到一大袋子的零食后,心里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就知道吃零食,老妈不买零食,她就不是你亲妈了是吧!”
张彦看着妹妹,有些生气,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是站老妈那边的。比起妹妹,张彦这个做哥哥的更能了解大人的苦楚。不知不觉间,张彦有点像一个小大人了。
“哥,我知道错了,我就是看到这些有点开心而已,其实我也知道爸妈有多么不容易。”其实张露也是知道哥哥的意思,不过作为一个孩子,关心一下即可,过多的关心体谅没什么用处,就算自己再怎么样,老爸老妈也会支撑着这个家的,张露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哥哥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
就在这时,吴嫣换好衣服,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如果有一个陌生男人出来,必定目不转睛速流鼻血,就这一件贴合身材的睡衣,就连张强看了,瞬间就精神-振,不过在兄妹二人看来,这很普通,毕竟看了十几年了,自己的老妈还是那个老妈,还是一如既往的会享受生活。这也是张彦为什么现在都没有女朋友的原因,因为在他自己看来,所有女的都一个样,他也从不以貌取人,自然也对一般女的没有兴趣,看到女的就流鼻血这件事对他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
张彦看着一大袋方便面自热火锅和四包海带菜有点吃惊,就算是路上吃,也不一定要带这么多啊!
“妈!你带这么多方便面和海带菜干嘛?路上吃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还没等张彦说完,吴嫣一屁股就砸进了微凹的沙发上,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件事和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有关,你们先听我说。”说着,就整理了一下桌面上他带回来的东西。
她打开了手机,晃到张彦的眼前。张彦定睛看了两秒钟后,瞳孔稍微缩了一下,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只见手机里有神农架门票五个字。敢情这么多快餐,是为旅游做准备的呀!张彦兴奋得哦了两声,心情也立刻开心起来,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快到神农架了,张露自然是喜欢旅游的,看到之后直接高兴地跳了三下,大喊太棒了。张彦看着妹妹高兴的样子,自己也高兴,因为神农架在湖北那里,也就是说,这一趟回老家就在老家旅游,大家别提有多开心了。
收拾好之后,吴嫣下去开车门,张彦和张露拿着各种各样的行李下去,依次装好后,吴嫣给了张彦几百块钱,叫他开车出去加满油。张彦领命后,吴嫣就上去洗澡去了。张露则跟随着张彦去加油。张彦去年拿到的驾驶证今天也终于派上用场了。要知道,这是拿到驾驶证后第三次家里人允许他开家里的车。其间,他暗自练了很多次,就这一点距离完全不成问题。于是,张彦就带着张露去兜风,又去公园的湖畔那里玩了一会,然后去加完油之后就折返回来。
回家后,已经12点了,这一次,张强没有再打电话,张彦好奇地打开房门一看,只见吴嫣正在给张强揉肩按摩,而张强死死的趴在床上毫无生机,看样子是真的太累了。
张彦小心地关上房门后,就叮嘱张露早点睡觉,明天还得赶路呢!
张露进房间之后,张彦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打开一看,吴嫣回信说早点睡,凌晨四点起床。张彦知道,她现在不会出来了,于是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但他一躺下,就困到昏了过去,仿佛世界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