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奔跑的陈东书听到这句话时觉得头上仿佛着了一个霹雳,四肢顿时麻木起来。他极力的停止下自己的脚步,连脚下的泥土地也被霍开了一道口子。
乡口处,刚刚还在服装店门口的女人如同梦魇般出现在陈东书的眼前。
“弟弟,你想去哪?你还没穿上姐姐给你织好的新衣裳呢。”女人的话语中似乎有些许责怪,说话同时,女人还扬了扬手中的针线与不知何时出现的衣服。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他们真的是手足情深的亲姐弟。
不过只有陈东书知道,自己怕是很难走脱了。还得拖!要拖到苟非德来才行!于是他对那女人略有些讨好的说道:
“哎呀姐姐,这次弟弟来的有些稍微有些仓促了,没有给姐姐带来上好的礼物来拜访姐姐,你看!这也不合适吧是不是?要不你等弟弟回去准备一下,等下次弟弟给你带来上好的布匹丝绸来你给弟弟重新织一件衣裳如何?”
而女人似乎不想再和陈东书再说什么客套话了,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道:
“哼哼,弟弟,今日你这衣服是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你没得选!”
阴翳的眼神从女人这里刺激到了陈东书的眼睛,后者知道,只有放手一搏了!
“好好好,本来想给你个面子,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还姐姐?我呸!你这个老妖婆,手粗脸嫩的,不知道是害了多少乡民。就这么说,今天,你这衣服我不会穿,而你这老妖婆我日后一定会杀了你!”
女人闻言紧紧地咬紧牙关,胸膛急速起伏,仿佛在极力压抑着满腔的愤怒之火,随时都可能爆发。不再多废话女人手中的针线缓缓落下触及到地面。
陈东书如临大敌,他的眉头紧锁,仿佛承载了世间所有的忧虑,一双深邃的眼睛里弥漫着阴郁的色彩,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
“尖牙利嘴小子,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便成全你!”
说时迟那时快!地面的针线如同迅捷狠毒的毒蛇一般朝着陈东书飞速袭来!那速度比陈东书的速度快多了。
陈东书惊叹一声,来不及躲闪,那针线直直的朝着他的面门而来。只能退而求其次了,躲闪是来不及的了,只能力求伤亡的最小化!
陈东书落下弓步,双手抡成掌,径直的挡在自己的面门。
“噗嗤!”一声,从陈东书的手掌出现细小的血洞,银晃晃的针头如同凶猛的毒蛇一样晃动着它的脑袋。
陈东书心头一横,将那针头紧紧的撰在手中,沿着那线一圈又一圈的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而那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每绕陈东书的手臂一圈便会勾勒出一圈血印。
陈东书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目的。与这老巫婆消耗,自己自然是不利的,她的针线速度太快了!若是强硬吃招,搞不好会变成血葫芦。所以他打算以伤换伤!用这线把那老巫婆拉过来。
而女人好像知道了陈东书心中的想法,于是不再执着于这跟针线,而是直接果断的扔掉,而后从衣服的口袋中又掏出了若干根夹在了手指缝隙中。
看到这一幕,陈东书不禁有些汗颜。
“哼哼,接好了小子!”说罢,女人将手间的所有针线掷向陈东书,而后者顾不得缠在手臂的针线,只能苦苦接招……
“来了!”像之前那样,针头又再次径直冲向陈东书,而其余的针线封死了陈东书周围的空间。
“避无可避了!”急促的呼吸伴随着陈东书大脑的快速运转。
怎么办!?怎么办?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针头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碍一样,居然全都插在地上,落在了陈东书的四面八方,把陈东书围了起来。
“诶?怎么回事,那老妖婆不会失手了吧?”陈东书不解的防备道,他还是很害怕这是什么招式。
“咯咯,小子,变成我的奴隶吧!!”女人笑道,随后只见那女人的手将针线一提,所有插在地上的针头被立了起来。随后女人单手持线,另一只手做着一种奇异的手势。
陈东书大呼不妙,立刻冲出这“线阵”中。
“哈哈哈,还想跑?”
眼见不知道何时陈东书的四面八方已经围满了针线,将陈东书团团困住。
而陈东书拼命的撕扯着这针线,却发现撕扯不掉,这线太有韧性了。
并且陈东书发现,每当他撕扯一次这针线时,手上便会被割开许许多多的伤口,那伤口渗出的血液居然沿着手指缓缓淌进了针线中毫无踪迹!
突然,针线上紫光大现,充斥着让人心生厌烦的难懂晦涩的符文包裹着每一根针线。
这时被紫光包裹着的陈东书忽然感到头晕目眩,心神处似乎有一双手牢牢的抓住自己的思绪,不让它流淌。陈东书只感到意识涣散,他狠命的摇了摇头,但没有丝毫作用,这具身体仿佛下一刻便不再归他所有。
“小子,中了这控魂咒,任你有什么本领也逃不出来了。咯咯咯,老娘要把你做成我的炉鼎,好好的补一补………”
喜笑颜开的女人正自顾自的说道,但很快,她便笑不出来了。她发现,环绕在陈东书周围的针线忽然散落在一地,满天的紫色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陈东书正静静的爬在地上挣扎着起身。
而村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道咳嗽声:
“咳咳,道友请手下留情。”
苍老的声音响彻在女人的耳后。女人瞳孔一缩,连忙冲向陈东书将其锁喉挟持,随即大声质问道:
“是谁?!是谁在装神弄鬼?如若再不出来,我便弄死他!”
陈东书双手无力的抓住女人的手,但却无济于事。
“唉……”话音刚落,一声叹息声从乡口传出,紧接着一个佝偻的老人从乡口走出。
挣扎的陈东书见到来人,不由得失声虚弱的喊叫:
“苟…苟师。”
“小子闭嘴!”女人不住的对陈东书喝到。
而苟非德也没有管陈东书现在的状况,而是继续对那女子说道:
“道友身为一位道拒夫,本身走的便是不义之路,因果报应不爽,何必为自己欠下诸多罪?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且道友修道也已百年,就算是我也不过喊一声前辈。愿前辈放过这个乳臭未干的小辈,我苟非德愿赔偿道友的损失………如若不然,我也不能让前辈杀了我的徒弟,况且………”
苟非德话未说完便被无情打断。
“闭嘴!既然是一个小辈,那么便要有小辈的样子,弱肉强食,自然规则。因果报应不用你来教我,就算以后我吃下了这果,那也不会是你来结束我!”女子手指苟非德,怒目圆睁的喝道。
随后女人将手中的陈东书一下甩开,随后从衣囊中再次摸出了若干针线,一股脑的投向苟非德……
针线的冲击力比之前更为恐怖,紫色拖尾带起残影的产生,针头已经窜出了紫色的蛇头。
“唉………”
躺在地上的陈东书震惊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苟非德出手,但好似并没有做什么事情,这跟平常的动作没有什么区别。
面对这势如破竹的攻击,苟非德只是又叹了一声,随后他波澜不惊的抬起了他的右手手指。
此时攻击到了不到他一米距离。
苟非德对准那女人。
此时攻击已经到了不到半米距离。
苟非德用手指轻轻一划。
此时那恐怖的能量波已经到了苟非德面颊的半公分。
没有任何的动静,眼前的一切如同苟非德的表情一样——波澜不惊。
紫色的踪迹早已无影无踪。
远处厌恶的脑袋上有了一道细小的切口,很奇怪。没有伤口,并且很顺滑,头颅很自然就掉下来了。没有任何痛苦,只保持了生前的厌恶感。
陈东书久久不能平复心情,他甚至怀疑苟非德根本没有做什么,是别人动的手,但这也不可能。
“我靠……这老东西这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