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学,和赵爱国约定好了周六下午在校门口集合。陈响拽便一路向西,往家的方向赶去。
当路过昨天晚上的那个拐角处时,他又看到了一群人。
还是那么一批人,不多不少。
见到陈响拽放慢了速度,费飞等人一脸尬笑的向他靠了过来。
“拽哥,昨晚多有冒犯请见谅,这是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费飞递过来一个黑色的纸袋子,里面装着的似乎是个盒子,从绷直的尼龙绳来看,不轻。
顺其自然的接过费飞手里的袋子,陈响拽笑道:“都说了以武会友,不必这么客气的。”
简单客套一下,他知道费飞这些人打算上船了,便又继续说道:“帮我弄张电话卡,明天晚上六点在这边废弃的办公楼等我。”
听到陈响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要求他们办事,费飞一行人喜出望外,这代表陈响拽已经不放在心上,他们这些人有用武之地了。
费飞赶忙应声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眼看费飞这帮人这么积极,陈响拽点点头,拍了拍费飞的臂膀,道:“详细的话明天见面再说,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客套一下,陈响拽在心里已经开始了盘算。
目送着陈响拽的远去……
“兄弟们,今晚吃点安眠药,早点睡,明天好好办大事!”
“呀吼……”
……
快马加鞭,快要到家的时候,陈响拽看到了一个瘦小而熟悉的身影。
她带着耳机,吃着串串,悠闲地压着马路,似乎走的很慢很慢。
是她吗?那个坐飞机死掉的倒霉蛋。
参加你的葬礼已经过去多少年了?没想到,再一次见面,竟然会是这种方式。
我的,
第三个白月光啊。
他的心里突然莫名的烦躁,这样的情绪化似乎是有关青春的秘密。
一个急转弯,电瓶车在惯性下横移半米后停下,陈响拽横在苏酥身前不远处,她并没有多少惊吓,举目抬头,两人多年后的第一次对视有些窸窣平常。
“今天,怎么没骑车?”
摘下耳机,苏酥笑道:“我表弟的车坏了,把我的车抢走了,你能送我几天吗?等他的车修好。”
“可以,上车吧。”
“谢谢!”
苏酥婉言一笑,一点也不见外的抬腿上车,耳机塞进陈响拽的左耳里,另一只则继续塞回自己的右耳朵里。
“It's been a long day……”
熟知的感觉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神经有点大条的小女生啊。
可惜,
我却老了呀,
……T^T
艹!
一路无言,或许是因为都在欣赏优美的音乐吧,两人都不想打破这个维持平衡的现状。
“I'll admit I was wrong……”
一首歌结束,另一首开始,不过,这么点距离,陈响拽也很难再继续慢下去了。
“到了,星期一我来接你。”
“……好吧。”
“早点休息吧,晚安。”
“嗯,你回去注意安全,晚安。”
看着陈响拽渐渐消失在路灯的阴影里,慢慢来吧……苏酥戴上了另一只耳机……继续吃着串串……
不是我不想给你啊,我就只剩一点了。
回到家,陈响拽来到卫生间,用凉水狠狠的洗了一把脸。
是强烈的情感表达和性欲望吗?
就在刚才,他丹田里的黑白螺旋烟雾莫名躁动了起来,很强烈。
他之所以开的那么慢,也有这个原因。
他本想回来自残的,因为之前被费飞他们打了一顿,才这样获得能力的,但现在看来,那或许是愤怒和恐惧吧。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陈响拽定下心来。
先看看费飞他们送给了我什么礼物吧。
回到卧室的书桌这边,陈响拽拉开椅子坐好,把黑色纸袋子里的盒子掏了出来。
这是一件黑色的木盒子,拿出纸袋子时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木香,像是黑檀木的香气。
黑盒的做工和雕花都很细致,手感凉滑,温润,相当的奈斯,就像少女的……就像一块黑色的玉石。
“这帮人平时捞的油水还真不少,这次看来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了。”
可能昨天晚上的反击,他们也看出来我身上的不同了吧,或许他们比我都了解我自己。
打开盒盖,一颗白色的……珍珠?
拇指头大小,陈响拽拿在手上仔细检查。
白炽灯的亮度下,其上反射出来的光泽,很奇怪,一些地方扭打在一起,像眼睛,又像嘴巴,又或者是鼻子,这颗珍珠带着一股熟悉又亲切的感觉,就像某位远方表哥的感觉。
生命的悸动,真是有趣的东西。
一口吞下,陈响拽就像在做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自然而然。
入口即化,就像盛夏场外篮球场运动完的第一口冰镇可乐,舒坦,而又充满回馈。
丹田处的黑白螺旋烟雾争先恐后的伸出数道青蛇,很快便将涌入身体里的这股气流蚕食殆尽,
各自似乎又壮大了几分。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啊///
啊!!!!!!
话音未落,陈响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气球一样涨了起来,同时一股强烈的冲动与冷静袭上心头。
黑烟与白雾笼罩整个头部,看起来就像是一颗熊熊燃烧的火球。
各种情感被碾碎,两股力量带着各自抢到的情绪,互相分庭抗礼,让苦主陈响拽头裂异常,左右两边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苦不堪言,陈响拽一会儿抓着自己的头发,发出神经病一样的怪笑,一会儿双手不停的在头周围挥舞着,像是惊吓者在不停的驱赶着那些不存在的东西……
他堵住耳朵,企图阻止那些像是两个世界的声音,那些不知所谓的笑……
等到好不容易恢复一点正常的意识,他已然浑身大汗,泪流满面。
他赶忙起身冲向卫生间,淋浴花洒开到最大,一遍又一遍的不停的冲洗着自己的身体。
光,声音,体温,越来越多的东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绝不能让意识混乱,必须让大脑冷静,手持缰绳的人是我!
不知过了多久,陈响拽浑身湿透的从卫生间浴室的地板上坐起身子。
虚脱的体感再次让他栽倒在冰凉的地板上,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加快着呼吸与心跳。
“咳咳咳……”
还好父母辛苦,睡得死,不然这么一番动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收腹缩腿撅屁股向一旁拱去,陈响拽让自己的头远离水洒的位置,总算渐渐缓了过来。
尼玛,什么情况!?
这一下差点让我销号重练,你妈妈的滚。
赶紧把全身的衣服脱了,把身上的水擦干个七七八八,跌跌撞撞的来到衣橱前,换上干净的衣服。
接着,躺倒在床上。
休息一会后,好上了许多。
终于可以思考了,陈响拽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丹田处的黑白螺旋烟雾已经不见了,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他清楚他们还在,只是换了另一种方式。
黑白烟雾浓缩着笼罩在脸上,就像一个面具,白色是主调,霸道的占领着大部分的区域,只有两条细细的黑色的泪痕,有些桀骜不驯。
他伸手摸向面具,指尖淹没在薄薄的烟雾之中,
是白雾赢了是吗?
那如果是黑烟赢了呢?
陈响拽不敢想像。
再次来到洗漱台,陈响拽看着脸上形似骷颅头的面具,他的心中此时还残留着一丝凌乱的恐惧。
这股力量还真是人性化啊,人就是通过强烈的情感表达,才会发挥出他的力量的。怯懦,胆小,会任人宰割。而相反,过于自信,胆大,也会产生一些不好的行为,害人害己。
但如果过于极端,那将更加万劫不复。
陈响拽打开洗漱台的水龙头,将底部的管道塞住,放了半台子水后,伸出右手,调起一丝愤怒,将想法付之,
“砰!”
半台子水瞬间炸开,只剩下一点点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陈响拽目露平定,抬手向面前一挥,面具消失不见。
狼狈的收拾残局,花洒赶紧关掉,衣服放进洗衣机里,再把地的积水推进下水道。
一切忙完之后,陈响拽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思绪拉起荧幕,这两天的事情就像梦一样……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
嗯……⊙▽⊙
我好像没上过厕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