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我们也成了多年的挚友。
时间拥挤,等到回首萧瑟处,才发觉眼下初二已将完结。最近云卷风舒,好天气仿佛若有光,暖冽的光线毫不吝啬地铺照在这周围,山雀迎着夏天的风在头顶掠过。然而这时,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陈洵,上午冯老师布置的作业是什么来着?循着声音望去,眼前出现一张清丽白腻的笑靥,唇边携着俏皮的浅浅的酒窝,是安娅同学。我回答她之后,便在走廊上唠起嗑来。安娅是那时我最好的朋友,印象里她特别会讲笑话,常常疯疯癫癫嘻嘻哈哈的,当然她也特别漂亮。此刻,大概是气温还算不上太古怪,她穿着一件浅绿的衬衫,漆黑的眼睛那么明净清澈,脸颊边的婴儿肥恰到好处,她乌黑的发间,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发出浅浅光晕。过后,便回教室等待上课。
在座位上自顾自地翻阅课本,外面的天色也愈来愈浓起来,西方的天边此刻渲染着层层叠叠的橘红色的晚霞,不多会儿,幽黑的夜降临,窗外的风吹过,偶尔钻进教室里拂得我们课桌上的书册物品四处乱飞,也碰巧这时冯老师经过走廊走了进来。
“同学们,窗子关小些。”
“好的。”位子靠近两边的同学回应道。
“冯老师,今晚有什么安排噢?”
“嗯……本来是想让你们测试一下期末考的,但是模拟卷那边还没复印好。”她朝我们望了望,“所以,这节晚自习还是和往常一样,留给你们巩固作文。”
“这样啊。”周语蓝道。
“会有些枯燥。”冯老师转身从斜包里翻出U盘插上白板,之后在屏幕上点击着什么。“因为不是让你们漫无目的地写,我是有限制条件的,具体些是要求。”此刻,Ptt上一页页画面在眼前跳跃:心理技巧运用、结尾如何点睛……
“无不无聊啊……”安娅忽然小声抱怨起来。
“安娅,你嘀咕什么呢?”
“没。”她低着头,歪着脑袋说。
“你是真的越来越随意了,再过两礼拜就期末了,你不用复习别人还要复习。”冯老师停顿了一下,“你看其他同学有像你一样吗?”
话罢,安娅抬起头。
“怎么没有噢……”她与冯老师四目相对。
“谁会像你一样?”
“陈洵。”
“你怎么晓得,他和你说的?”
“你问问不就好了。”安娅望向我,我不知所措;事实是我也不怎么想练写作。但我作为课代表,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
“陈洵?”冯老师喊我。
“其实我都可以。但我觉得安娅有念头挺好的,再说她作文很好啊,总是练写作对她来讲难免会有小情绪,不冲突的。”
“行,前面内容同学们可以不用听我讲,但是作文还是要写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安娅跟从我们应和着;她低着脑袋,我看不清她的脸。可我分明能感觉到她好像哭了。
“安娅?”冯老师大概也发觉了,温柔地说道,“安同学,你又在哭骗我。”
“才没有。”她抹着脸颊的眼泪,依旧不在乎地说道,那模样特别可爱。
“要不我会说你是林黛玉呢,多愁善感的,才讲你两句就哭了?”冯老师一直望着安娅,眼神很朦胧。
“你才是。”
“好了安同学,别哭了,脸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之后,安娅虽然话这样讲,但依旧认真听着冯老师讲课。过去的期间,班上的同学一样在笑,我也一样,安娅实在是位不怎么能管理好情绪的女孩;她特别感性,老是因为一件什么事而伤心。其实她也知道冯老师特别疼爱她,无论什么事也会为她考虑,或许安娅会觉得委屈,不过在我看来,这也是冯老师在乎她希望其更加优异的表现。而在那时,安娅大概还不怎么能厘清,换句话说,她或许有些太争强好胜了吧。
(第二天)
午后的气氛依然舒服,我们几个吃过晚餐全聚在教室里,汤唯郑淼淼他们将窗边的六张课桌拼接在一起;当陈酩拿出那副已经有“皱旧感”的使用牌时,大家都笑出了声。这玩狼人杀的牌是她们女生制作的。头顶的吊扇呼呼地转,窗外的风也刮得很厉害,树影斑驳,走廊安静;使得眼下闷热的天气也舒愉了许多。安娅坐在我左边,因为人过于多的缘故,第一轮我让出来没玩。而安娅是第一轮的法官,负责旁白。
“好了,天黑请闭眼!”安娅接着说,“狼人请睁眼,相互确实身份……;嗯,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今晚死亡的是——”,安娅指了指陈酩,“是否使用解药或毒药。”
张瑾妤轻轻地摇头。
“嗯好,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这时,周语蓝抬起脑袋,她验了石炯琛的身份——狼人。
又过去一番操作,天亮了;安娅宣布昨晚是个平安夜。之后便是发言环节。
“我是平民,没什么好说的,求抹脖子。”石炯琛率先说道。其实他是狼人。
“我是猎人,就这样。”汤唯道。
“好,下一个发言。”
“刚才狼人睁眼的时候,我感觉陈酩那有动静,不知道她是不是狼人。”郑淼淼停顿了一下,“其他没什么说的。”
“跟没说一样。”安娅道。
“小琛是狼人!投他!”周语蓝指着石炯琛说。
“哼,你又知道了。”小琛反驳道。
“我是预言家,我怎么不知道。还有,郑淼淼也像是狼人,感觉一个德行的。”周语蓝正义凛然。
“我也觉得石炯琛不像好人。”张瑾妤道。之后发言结束,石炯琛如愿被投了出去抹了脖子,验出狼人身份时,其他人全笑得很开心。除了郑淼淼,他是装的。
“下一轮先把郑淼淼投了。”周语蓝提议。
“哈哈,你好可怜。”陈酩这样说道,殊不知他和石炯琛第一个刀的就是自己。
不出所料,之后狼人草草败场。又盘玩了几局,教室里的同学也多了起来,为了不影响复习便结束了狼人杀。
(从前)
这个礼拜天,我、陈作霖和安娅早早约好去小心鸡吃汉堡。收拾好背包便与作霖汇合在街边路口等安娅。
“这儿!”过去几分钟,我望见安娅出现在前方拐角处。她大概也是望见我了,便小跑着过来。
眼下,安娅身穿黑色的刺绣T恤,白色的鸭舌帽把她那盘起的乌黑的发和半张脸都给遮住了,但依旧能感觉出她很漂亮。阳光照映在她明彻清澈的眼眸之中,淡苒的柳眉分明仔细的修饰过,长长的睫毛镶嵌在那湖水般的眸子之上,一样浅浅的酒窝与笑靥,偶尔鬓边的刘海在夏风里拂动,而她那文静白皙的脸颊上,宛若携着甜甜的笑意,我捕捉到她的安静恬然,便问道:
“怎么笑这么开心喔。”
“因为想到和好朋友一起吃汉堡就开心呗,哈哈。”
“哈哈,那走吧。”
“对了,你俩等很久了吗?”
“没,我们也刚到没一会。”
“好嘛。”
“走吧,一会还要赶回思源。”陈作霖道。
“嗯好。”
两分钟的路程,便到了小心鸡餐店里,找了处靠街的位子坐下来。
“你俩喝什么?”我问道。
“我要烤奶昔。”安娅道。
“可乐吧。”他望着类品单,“这个雪鳗芝士汉堡新出的,你们要不要尝尝?”
“可以。”
“不了,我要这个厚切菠萝鲜虾堡。”我开口道。
“陈洵,好吃吗?”安娅问道。
“蛮好吃的。”
“那我和你一样吧。”
“行。”
之后又点了芝士洋葱圈、甜口的炒年糕和脆皮炸香蕉。
“叔叔,我们点好了。”安娅和陈作霖走到柜台一一下单。
“哎好,你们稍等一下,我们这边尽快出餐。”他打出单条递到安娅手心里。
“叔叔,我们的先做饮品和汉堡。”我起身道。
“好嘞。”
街道边的行人穿梭,树娅在夏风中婆娑。
过了一些时间,叔叔便端来饮品和汉堡:“稍等一下!其他的马上做好了。”
“好。”我们不约而同地说。
……
大概临近七点的样子,之后我们便返回思源。
(一个煕风沉醉的午后)
当下学年的文艺活动,安娅报名了绘画竞赛。记不得是哪个日子了,只清晰地记得那天的阳光特别灿烂,微风徐徐。安娅静静地端坐在画板前,一笔一匀地给画纸上着色,这一瞬间,和煦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扑照在她脸颊上,那双清澈的眼睛中充满灵动与美好。不可避免地,我已认为她的眼睛,是光线扑照下的琥珀,是月光辉映下的大海……
之后,安娅告知我,她获奖了,我为她感到高兴。
又过去一段时间,由于安娅是足球校队的,她总是难以顾及学习与备赛;在一个挂着月亮的晚上,我的挚友——安娅同学找我借笔记。闲暇之余,她忽然开口道:
“陈洵,你的理想是什么?”
“旅行写书,或者做个语文、历史老师吧;你知道的,我喜欢文学。”这时刻,我望向她。她好似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呢,你以后做什么。”
“经营一家咖啡店或者花铺吧。”安娅认真地说,“不过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对了我和你一样,还有个理想也是想当老师。”
“教什么?”我追问。
“大概语文吧。我很喜欢散文诗歌的。”她的神情是格外的真诚,宛似眼下就要追逐内心深处的那份真挚美好的理想。
“将来会实现的,安同学。”
“谢谢你,陈同学。”
过后,夜晚降临,安娅回到座位上静静地抄阅笔记。我却百无聊赖,望着窗外夜空,竟也不知不觉地出了神去。恍惚间,一帧帧的茫茫空旷的夜色里,当我回忆起安娅的话,回忆她明媚安静的模样,回忆她将要追逐理想的滚烫的心时,念头瞬间将我掩没回此刻——
安娅是我初中遇见的挚友,我俩无话不说。不可避免地,她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女孩,我很欣赏她。至于她的相貌,我若以沉鱼落雁来形容她或许再合适不过了。总之,我很荣幸能与安娅成为挚友;以后的旅途,祈愿安同学好景常在,平安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