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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随心所欲,但不逾矩(1 / 1)

试炼的第四天,卫凡一行人仍旧不停走着。脸上带着疲惫,也带着些许可怜的笑意。

因为祁昌礼二人的存在,卫凡三人的行程被严重拖累。

此时,离遗迹中心还有着至少半天的距离。

要说带着他们的好处?这就不得不提到他们起到的诱饵作用了。

这一路来,卫凡三人遇见不少次袭击。按理来说,三个筑基期的队伍怎么也不该是香饽饽。

就因为俩练气期的存在,迷了众人的眼。让他们产生了能赢的错觉,朝卫凡三人发起攻击。

因为他们只看到,他们想要看到的短板。

多亏了他们,卫凡一行人身上的资源也越来越多。

根据先前见到的筑基期修士大概数量。君宇算了算,只觉得加入清风宗也不算是不可能。

不过,那些都是前天的事了。

昨天,卫凡他们走了一路,也只遇上两三队不长眼的。

今天,到现在为止。卫凡一行连一个人都没有遇上。

真正的试炼,总算开始了。

“前辈!今天也没什么人呢?”祁昌礼走在卫凡身边。之所以提这一嘴,或许是为了找个话题。

卫凡只点头回应。

“开始那两天人那么多!怎么今天就没人了呢?”涂晓娇站在卫凡另一边附和。

“你们?”卫凡眯着眼睛,神色有些不善。看的祁昌礼两人直发毛。

但卫凡并没大加责备,只是语重心长道:“无论修行与人生。我们做事,都要有自己的一套准则作为底线。正因为我们有相近的底线,我们三人才会一起行动!也不会爆发什么大的矛盾。”

“哦哦!”涂晓娇与祁昌礼连连点头。尽管他们并不明白卫凡的话,也不明白卫凡为何而说。

所谓教导,必须得循序渐进,单纯的惩戒并没有意义。因为他们哪怕受惩,只要不明白原因,下次就还会再犯!

卫凡先保持了一阵子沉默,让他们自己去思考。

这段时间,无论他们说什么、怎么做,卫凡都没有回应。

郝开与君宇两人也很配合,整支队伍只留下祁昌礼与涂晓娇两人在前后奔波。

说的难听些,卫凡他们现在做的事,近乎霸凌与冷暴力。

于是,涂晓娇两人崩溃了。他们在这秘境中,之所以表现得异常兴奋,只是为了缓解他们心中的不安。

此时此刻,他们开始思考自己被排斥的原因。

教育中,暴力是必要的,但需要适度。冷暴力也是如此。

若是借教育为名,行龌龊之事。借机将生活中的不满发泄在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身上,那就不公平了。

卫凡适时提醒:“你们做事?有没有自己的准则?或者说,你们判断一件事能不能做,标准是什么?”

涂晓娇二人顺着卫凡的提示思考,就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

实际上,他们也确实没能长大。人生是一段有着固定终点的旅程。怎么走?全看个人。

成熟,不以成败论,不以举止论,不以时间论。只能从自己的本心出发,自我评价。

所谓成熟,就是哪怕面对各种艰难坎坷、流言蜚语,仍旧有着自己坚定不移的道路。

孩子,却常常被利益或者规则,蒙蔽双眼。

终于,在一阵沉默过后,涂晓娇两人仍然没能得出答案。

“前辈!”涂晓娇又站到卫凡旁边。想要伸手撒娇,却仿佛有什么无形之物将她的手定在半空。

她的手一直伸着,却不敢真正的触碰。

卫凡将她的手轻轻牵过,又转头摸了摸祁昌礼的脑袋。

涂晓娇一边抽泣,一边道歉:“前辈我错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我们哪里做的不好?”

卫凡停下脚步,看着两人。觉得时机正好,卫凡便轻轻安抚道:“你们并没有做什么错事!”

“我们说错了什么话?”祁昌礼也有些抽泣,尽管不过不如涂晓娇般。但同样惹人怜爱。

就在这时,祁昌礼回想起他们与卫凡说的话:“我们?……前辈这一路辛苦,我们却想着~!”

卫凡摇着头:“事对了!理不对!”

有着师兄提醒,涂晓娇也意识到,她们刚才说的话,就是卫凡恼怒的理由。

于是,她也试着解释。想来想去,她还是只找到一个理由:“前辈这样照顾我们,我们却没注意到您的感受!”

“我先说一句吧!照顾你们这件事,是我自己决定的!所以这不是我生气的理由!”卫凡叹了口气,“何况,这也解释不了你们郝开叔和君宇哥哥的行为!”

听到卫凡说,他照顾两人完全是自愿。祁昌礼与涂晓娇顿时变得扭捏起来,站在一边害羞。

“我们事情还没谈完呢!”卫凡又开始走起来,“如果你们想不出来!或许我们就只能把你们半路丢下了!”

“唉?”涂晓娇与祁昌礼愣在原地。刚才的温馨气氛不在,他们视线投向君宇。

君宇摇了摇头:“卫凡想做的事,我们没法插手。不过,这件事我也不想插手。对了,郝开叔就不要去问了!免得难堪!”

两人低着脑袋,相互对视着。尽管无奈,却又不得不合力。

没什么需要隐藏的,祁昌礼直接向师妹问道:“我们那句话!到底有什么问题?”

涂晓娇摇着头:“不知道。”

祁昌礼又问:“卫凡前辈可能会因为什么而生气?”

“不知道!”涂晓娇再摇头。

这下,他们总算发现了问题。他们两人对卫凡一行其实并不了解。

仔细想想,卫凡他们为何要帮自己?这一路走来,别说欺凌,反而还对他们照顾有加。

“前辈他们!好像并不是滥好人!”祁昌礼脑袋低着,“毕竟,前辈对来袭的的人从不手软。”

“所以?”涂晓娇指了指自己,“你认为?是我?”

祁昌礼点了点头,涂晓娇却摇头否决:“他确实关心我!但他对你也是一样的!他对我们有些好感,但也仅此而已。若是刚遇见,我还可能误会,现在我们和前辈相处这么久,你怎么还会有这种想法!”

“不然呢?”祁昌礼唉声叹气,“我确实想不出前辈到底想要干嘛了!”

“兴许?他是为了教会我们什么?”涂晓娇回忆起这一路卫凡的言行,“我有种感觉!在他眼里,我们就像是孩子一样。他是把我们在当作晚辈看待!”

祁昌礼佝偻着身子:“我也看出来了!但是~!”

涂晓娇也叹了口气:“但是没办法相信!对吧!”

祁昌礼点着头:“问题又回去了!卫凡前辈不是傻子!也并不以你为目标!那么他帮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是喜欢孩子吧!”

闻言,气氛一阵尴尬。两人将这种想法,拼命的从脑袋里摇了出去。

“或许?我们别想太多?”涂晓娇道,“就单纯的把这当作卫凡前辈的善意?”

祁昌礼看着涂晓娇,用手比了比温度:“也没病啊!”

涂晓娇气急:“你这家伙!老是这样!所以弟弟妹妹们才头疼不已!他们对你都放心不下,还叫我来帮你!”

“唉!”祁昌礼张了张嘴巴,“你肯定在~。”

“我骗你干什么?”涂晓娇扶着额头,“有你这个哥哥!我们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先前叫你走,你也不走!非要进来,我们两个都死在秘境了。弟弟妹妹们该怎么办!要不是卫凡前辈心善!我们~!我们?”

祁昌礼见涂晓娇沉默一阵,问道:“怎么了?”

涂晓娇歪着脑袋:“或许!我是说或许!卫凡前辈真的是大善人!这一切不就解释的通了吗?”

“大善人?”祁昌礼连连摇头,“你又不是没看见!他杀人不眨眼的!他杀人时的样子,和我记忆中杀掉我父母的人一模一样!你的双亲不也是被修行者杀害的吗?”

涂晓娇看着祁昌礼:“我是看到了!不过我也记得我师父救我时的模样!他当时杀人的样子和卫凡前辈更像!出手果断,一击毙命!但并不以杀人为乐!不如说,那些胆小怕事,遇事唯唯诺诺不敢动手的人,怎么可能筑基!”

涂晓娇越说越动容:“若是以杀人作为恶行的标准!那么我们的师父不也是大恶人了吗?那些为民除害的人,岂不都成了恶人?那么天底下又哪里还有好人!我们也杀过人啊,同师父一起!”

“我们杀的都是些沽名钓誉和作恶多端的人!”祁昌礼反驳道。

涂晓娇翻了个白眼:“卫凡前辈也没有乱杀人啊!他杀的都是主动袭击我们的!~人?”

涂晓娇脑袋一歪,看起来在发呆。片刻后,涂晓娇回过神来:“我知道前辈到底在生什么气了!仔细想想,我现在都有些生自己的气!”

祁昌礼有些高兴,面露兴奋。等着涂晓娇的答案。

涂晓娇摇着头:“我觉得前辈的做法是对的!这种事若不是自己得出结论,根本就没有意义。”

祁昌礼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既然知道了,告诉我又何妨?管它有意义还是无意义。到时候他把我们丢下。别说多分得些灵石了,我们多半还会死在里面。”

涂晓娇心中微微叹息,她已经明白卫凡是在吓唬他们。但祁昌礼却自以为是,从根本上否决了这种可能性。

回想起过去的时光,祁昌礼的言行一如既往,此刻还更胜三分。大概是被试炼中的血腥气影响了。

涂晓娇面露难色,她明白卫凡的良苦用心。

修行先要修心,若能靠自己想通,那对以后的修行会有莫大的好处。

祁昌礼此时表现得越来越急躁。涂晓娇觉得自己若是不说,她多半会陷得更深。

两相权衡,涂晓娇道:“你随我过来吧!我们一起去。”

“前辈!”涂晓娇拖着祁昌礼就走上来。

“嗯?”卫凡笑眯眯的。

涂晓娇躬身道谢:“多谢前辈指点!我们先前有些着魔,失了本心!”

“哦?”卫凡笑着拍拍她的脑袋,“知道就好!这座秘境绝大部分人,开始时都和你们一样!但渐渐在秘境中迷失了自己。”

“前辈?”涂晓娇歪着脑袋,“我们已经两天没遇到过人了!他们都去哪儿了?”

卫凡看着涂晓娇的眼睛,其中没有过量的贪欲,只是单纯的求知心。

唯一可惜的就是祁昌礼了,卫凡问道:“昌礼兄!你觉得现在的秘境中,多是些什么人?”

“强者!”祁昌礼挠挠脑袋,“当然,我和师妹俩是例外。”

卫凡点头:“这次试炼到最后,剩下的都是强者。这是必然的!那么?你觉得秘境中,死的最多的是哪一类人?善或恶?”

“如果非要说,大概是善良的人死得多吧!”祁昌礼又道。

“那么,这次试炼到最后,就只剩下恶人?”卫凡又问。

这一次,祁昌礼却被难到了。

卫凡解释道:“试炼最后,只剩下为恶的最强与为善的大多数!当然,这里的善,不是指宁死都不愿杀人那类!那叫懦弱!”

“在现有规则影响下,许多人都会被勾出心中的恶意。为了资源,他们会主动袭击其他人!正如我们先前遇见的那些!”

“然而,他们都死在了那里!”

卫凡拍着祁昌礼的肩膀:“他们主动去袭击别人,总有一次是死路。你们先前的话,透露出一股冲动。若不是实力不足,恐怕你们早就去袭击别人了!”

“所以我才生气。”卫凡语重心长道,“我不忍心亲眼看着你们这两个可爱的孩子,明珠蒙尘。但我也不会强求,所以只做提醒。若你们能想通则已,不能想通也罢!总之,我都会尽我所能带你们出去!”

“卫凡前辈!你现在说话,怎么像个老爷爷一样!”涂晓娇打起圆场,“我们的年龄明明差不多!”

卫凡摇摇脑袋,清醒了些:“说的也是!对了!你们别叫我前辈了,就叫我卫凡就好!我们年龄差不多,听着很奇怪。”

祁昌礼握紧手心:“卫凡前辈!~。”

卫凡一脸嫌弃,祁昌礼便换了称呼:“卫凡!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多余的事?”

卫凡摆摆手:“这世界可没有什么东西是多余的!若能做、想做,那便做!我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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