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丘城，炼丹师协会。一阶炼丹师考核火热进行，准确的说，是焦灼进行中。
考试时间所剩无几，在场几十位考生，却只有十数人通过了考核。
绝大部分考生满头大汗，急不可耐。卫凡在这些考生中，却算是另类。他面色从容、行动迅速，将草药一株又一株的放进丹炉。
他为什么如此从容？因为他已经炼制出了合格的丹药，此刻是在试验新的丹方。
通过考核才是大事，卫凡又不傻。绝对不是因为卫凡的尝试已经连续失败了两次，卫凡不得不先做好保险。
“考试时间快到了，各位考生抓紧时间！”孙长老如是提醒，眼睛却牢牢盯着卫凡，想必是在担心。
卫凡一边操纵着火焰，一边投入着药草。日罗这个没良心的，则在神识中无情调侃：“卫凡，还没试出来吗？干脆就别试了？”
恰逢这时，卫凡又失败了。于是，日罗自然免不了被一阵数落。
“药草比例是那么容易试出来的吗？”外界的卫凡直接趴在了台子上。没错，卫凡出现在了神识空间。
经过一番嬉戏打闹，日罗躺在地上。卫凡则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在出去前，卫凡偏头道：“每个成熟的炼丹师，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改良丹方或者技巧。我记录在笔记，其他人大多是记在脑子里。这些技巧独属于个人，一般不外传。最重要的是，这次测试中的所有药草都不用花钱！你！明白了吗？”
神识空间的日罗艰难点头，外界的卫凡目光也恢复清明。哪怕神识空间中明明过去了许久，外界却不过须臾。
不过，哪怕只是趴了一会，卫凡的举动还是引起了孙长老的注意。
孙长老在来的路上，眼中带着疑惑不解，以及丝丝失望。
片刻后，孙长老到了卫凡台前：“这位考生？你身体不舒服吗？”
卫凡连忙躬身：“并不是，学生只是走了神！”
说完，卫凡就马不停蹄的挑拣药草。也就是这时，孙长老发现了端倪：“考试时间有限，不必追求完美。早些完成考题，才是正途。”
“啊！是的！”卫凡连忙道歉，“学生已经完成考题了，只是还想要成绩更好些。”
孙长老原本阴沉着的脸，此刻已然容光焕发，背着双手就走回了高台。
“卫凡！这炼丹师协会~有没有和你关系不好的长老？”神识空间的日罗艰难起身问道。
“有啊！”卫凡边做事边答，“有吧？”
卫凡将日罗欺负了一遍，此时只感觉思绪异常清晰。不一会儿，就配出了他认为合适的比例。
终于，卫凡在结束前，炼制出最后一炉丹药。只有一颗，品阶却很容易就达到了中品。
卫凡有种感觉，只要再多加练习同时再将比例微调，应该就能比较简单的炼制出高品丹药。
而且，这修改的几味草药，价格还更便宜。这就是药学，也是炼丹术的乐趣。
随着卫凡将两种丹药递上去，孙长老的眼睛都亮了，对着卫凡连连夸赞。
考试的最后阶段，也只有卫凡交上去合格的丹药。毕竟除了卫凡，也没有其他人是刻意留下来练习的了。
走出门外，牛李两位长老坐在远离人群的椅子上喝着茶，闲庭自在。
卫凡走上去，微微躬身：“两位长老，今天怎么这般清闲？”
二老对视一眼，李长老道：“今天对我们而言，这天可是难得的休息时间。如果不是秘境开启在即，外面喝茶的人还要多些。”
“是啊！这一天，协会有职务的老头子都要来，但平常又没什么人参加炼丹师协会的测试。”牛长老话只说了一半，但意思已经传达到了，“对了卫凡，考试结果如何？有没有得到什么意料之外的收获？”
卫凡自然明白牛长老的意思：“那改良丹方，是谁放在考题里的啊？”
“愿赌服输！十块灵石！”牛长老朝李长老伸手道。
“哈？我什么时候和你赌了？”李长老的神色与卫凡一般惊讶。卫凡不知两位长老拿自己打赌，李长老则不知何时打过赌。
“啊！就是那个时候啊！那个！”牛长老看着李长老，郑重其事的样子，“你肯定记得吧？”
“啊？”李长老更懵了，“你倒是说~。”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牛长老发了句牢骚。
没等李长老回话，牛长老转头对卫凡解释道：“那是我们协会去世的老会长留下的，这改良丹方~你觉得怎么样？”
卫凡连忙低下身去：“很好！无论是成功率和品阶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我们老会长一辈子都把时间用在了精进炼丹术上，最后才发现根本没人能继承他的衣钵。他就将他的改良丹方留在了炼丹师协会，当做传承。”李长老谈起这事，原本就年迈的身体，好似更加佝偻了几分，“老牛啊！我们以后要不要学学老会长？这多浪漫啊？”
牛长老喝了口茶：“你手下还有七八号弟子呢，哪像老会长、孑然一身。”
“所以说，灵丘城炼丹师协会的考题里都藏在改良药方？”卫凡问。
“这倒不是。”牛长老放下杯子：“会长只改良了两张丹方。另一张还是凝血丹，不过是二阶丹药。就藏在协会图书馆的犄角旮旯里。”
“炼丹这事看天赋，也看勤奋。”牛长老道，“但只靠勤奋确实不够。我们这些炼丹师，有的终其一生都不得寸进。”
牛长老答非所问，又确实的回答了卫凡的问题。
卫凡面色一喜：“两位长老？我现在能去图书馆找那丹方嘛？”
“你找那丹方干嘛？”李长老道，“我们给你便是。”
卫凡懵了，李长老补充道：“这本来就是老会长的期望。对了！你还没给我们说，你是怎么发现那丹方的呢？”
“哦！是牛~。”卫凡话说了一半，却被牛长老几声咳嗽给憋了回去。
“老牛啊！你这有点不道德了吧！”李长老眼神不善。
牛长老也不再掩饰：“老会长的丹方放在我们协会许久了，没人能发现。说到底，考试时紧张万分，谁有心思去考虑改良丹方的问题。卫凡的天赋为人，我们协会这些老头子不都清楚了吗？将丹方给他没什么不妥的。”
李长老叹了口气，没想出怎么反驳：“但这样，我们的赌约也不算数了！”
牛长老大惊：“你果然是记得的！我就说嘛！明明是你提的，怎么就忘了。”
这时，孙长老也从协会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两份卷轴，一个徽章。
“果然在这里。”孙长老带着笑意就走了过来，“我就知道是这两个老头子告诉你的。”
“你可别污蔑人啊。”李长老连连摆手，“都是老牛说的。”
“我只是提了个醒而已，什么多的话都没说。”牛长老也连忙解释。
说来也奇怪，李长老，牛长老分明是灵丘城协会的会长与副会长。他们却很怕孙长老的样子。
孙长老将卷轴与徽章递给卫凡：“这是一阶和二阶凝血丹的改良丹方，这是炼丹师协会的徽章。我都给你带过来了。”
卫凡省了不少麻烦，连忙双手接过：“谢谢孙长老！”
“唉！”孙长老面色有些不喜，“叫我什么？”
卫凡嘴巴微张：“谢谢孙婆婆。”
“唉！”孙婆婆看起来相当高兴，“卫凡啊！你现在还没成家吧！”
“啊？”卫凡嘴巴直接张得老大。李长老与牛长老对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将凳子移到了一旁。
他们不动声色的将空间留给了卫凡与孙长老，牛长老还相当贴心的为孙长老拿去根凳子。
孙长老当即坐下，轻轻挽过卫凡的手。为卫凡说起媒来：“其实啊！你孙婆婆我有个曾孙女，现在正当龄！人长得也漂亮极了！就是有点高冷。这次因为七宗试炼的事，她刚好要回来。卫凡你要不和她见见？”
李长老和牛长老坐在一旁，也不敢说话，只是附和点头。他们记得孙伶伶那小姑娘，她小时候长得可水灵了。
他们更清楚的记得，孙伶伶现在应该在百花宫。
孙伶伶入百花宫时，协会的长老、弟子都被孙婆婆烦了个够。过了一个多月，协会才逐渐得到安生。
可以说，孙伶伶是她的骄傲。
整个协会都知道，孙婆婆有替人说媒的喜好。协会有好几对，都是被孙婆婆撮合的。
不过，孙长老虽然喜欢，却也不会乱做媒。所以，她在灵丘城的说媒界评价颇高。此前，她从未替她孙女做过媒，看来这孙长老对卫凡这家伙确实挺满意。
李长老与牛长老对视一眼。哪怕没有任何交流，思绪也达成了一致：“三十六计，走为~。”
“姓牛的！你过来给卫凡说说！我家伶伶可好了！对吧！”孙长老满脸笑意，盯着牛长老。
牛长老不敢反抗，只能硬着头皮道：“卫凡啊！孙伶伶真漂亮！人也聪明！还是百花宫弟子！~”
李长老对牛长老投去可怜的目光，却不知自己也大难临头。
“姓李的，你愣着干嘛！快来帮我家凡儿倒点水喝！他刚才那么辛苦！”孙长老看着李长老，怒其不争道。
这一次，牛长老看着李长老的眼神却是明显的幸灾乐祸。
见状，李长老急了，连忙道：“老牛泡茶的手艺比我好！还是我来夸~，还是我来给卫凡讲讲怜怜的事吧！”
孙长老不言，只是上下打量了李长老几眼。虽然没说话，但众人却也理解孙长老的意思：“就你？”
李长老面色通红，乖乖跑到一旁拿茶壶沏茶。
眼见孙长老的视线转向自己，牛长老连忙移过凳子，坐在卫凡身旁。
牛长老与孙婆婆成功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孙婆婆见牛长老如此懂事，不由投去赞赏的目光。
牛长老只觉得松了口气。
卫凡看着孙婆婆轻轻拉着自己不放的手，陷入沉思：“明明看起来没用力，我却怎么都抽不出。这就是三阶炼丹师的控制力吗？”
整个灵丘城炼丹师协会，就三个三阶炼丹师，全在这里了。
卫凡瞥见左右两方，再看了看前面的桌子，试着将凳子往后移了移。果然，在两位大佬的包夹下，椅子纹丝未动。
“孙婆婆！你问过您曾孙女的意见了吗？”卫凡反抗道。
孙婆婆笑着，将牵着卫凡的手握得更紧：“啊！我早就给她说过了！我一定会给她找个配得上她的如意郎君。”
一句话，好似给了卫凡回答。仔细想想，孙伶伶应该也挺无奈的。
卫凡完全没有屈服的打算。他装出极度可惜的模样，连连摇头：“孙婆婆！伶伶真像你们说的那么好，我卫凡又何德何能配得上她呀！”
“哎呀！这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你们人都还没见过呢！”孙婆婆道，“伶伶她为人高冷了些，所以朋友很少，更别说男性朋友了。何况你也知道，百花宫也不招男弟子。”
“是啊！伶伶可听你孙婆婆的话了！而且她虽然外表高冷，实际上很善良！”牛长老道，“只要你努努力，说不定就把她追到手了！”
孙长老为牛长老投去赞赏，李长老则站在一旁满脸鄙夷。牛长老一番话，既夸奖了一番孙伶伶，又把话题引了下去。
孙婆婆连忙道：“有你婆婆牵线，她肯定能喜欢上你的。”
“换句话说，无论怎样，我都必须和她见一面是吧。”卫凡满脸无奈，内心将两位长老的话做了总结。但是明面上，卫凡可不敢把这句话说出口。
终于，卫凡用出了最后，也是最强的一招：“谢谢婆婆！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可惜，卫凡想的太过简单，说媒可不比自由恋爱。
“啊！没事！”孙婆婆道，“卫凡你这么优秀，这事也正常。但我家伶伶要做大！”
卫凡目瞪口呆，李长老和牛长老则偏过头，不忍直视。
卫凡还未张口，就被孙婆婆连击打断：“你可别说我家伶伶配不上正妻之位啊！”
卫凡的脑子已经炸了。
孙婆婆在一旁露出得逞的笑容，内心发表着获胜宣言：“卫凡啊！你还是年轻了，伶伶今后把你治的服服帖帖。你还敢纳妾？”
这场战斗，是卫凡的完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