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凡！我们还有多久到啊！”
“卫凡！我们怎么还没到啊！”
“卫凡！你怎么走的这么慢啊！”翠钰时不时地如此问道，已经问了一路。
经过半年时光的磨砺，此刻的卫凡已经变得百毒不侵。他翻过山，淌过河，穿过森林，找过兔子野鸡，与老虎棕熊搏斗。
“翠钰啊！你为什么不肯自己走呢？”卫凡走在林中，两眼空洞。
“因为有你啊！”翠钰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
“你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给我找野鸡，兔子什么的呢？”卫凡再问。
“不是有你吗？”翠钰一脸担心的从卫凡怀里探出头来，以为卫凡病了。
卫凡突然意识到，自己心中的乖女儿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甚至一去不回。
“卫凡，我们到了吗？”翠钰想着反正探出头了，便顺便问道。
“翻过~！”卫凡还没说完，翠钰又钻进卫凡怀里：“到了叫我！”
卫凡的脸颊不自然的跳动了几下，无言的放下指着前方小山丘的手。“日罗！你把我乖女儿还给我！”卫凡传音抱怨道。
这一路上日罗已经听过不少次卫凡的抱怨了，但她又能做什么呢？她能装作没听到。
卫凡只能无言的继续赶路，期望着翠钰总有一日能恢复过往的温婉。
翻过最后一座小山，一个看起来相当不显眼的小城出现在卫凡眼前，与戍北城相比也大不了多少。
卫凡轻轻拍了下胸口：“翠钰！我们到凡城了！”
“嗯！”翠钰似乎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把小脑袋探出来。她盯着卫凡，好像没听明白卫凡的话。
卫凡一脸无奈，手指前方：“我们到了！”
“哦哦！”翠钰总算反应过来，化为人形。身着青边白衣，飘飘似仙，却又慵懒如美妇，一对硕果结在胸前，却又不显得不协调，小腰盈盈一握，正如人们印象中的蛇肢。
她挽过卫凡的手臂，很明显是强打精神道：“走吧走吧！去逛街买些衣服。”
“还买？”卫凡不由得瞪大双眼，手足无措。只因父母留下的钱早已用完，每次猎物的皮毛卫凡都保留了下来，好不容易剩的钱都给翠钰买衣服了。这才导致卫凡不得不度过半年的荒野生活。
他为的是吃肉吗？当然是！卫凡当了近万年普通人，衣食住行早就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唉？”翠钰好像很失落的样子，刻意弯着身子，瞪起大眼睛盯着卫凡。
卫凡还真吃这一套，眼睛弯成倒月牙形：“我也要买衣服！衣服都磨破好几件了！等我先去集市卖掉东西先！”
翠钰轻嗯一声，又钻进卫凡怀里。
见此，日罗不禁抱怨：“这样真的好吗？”
“这样不好！”卫凡笑着摇了摇头，“但翠钰她那么可爱，我不忍心拒绝啊！”
“对了，日罗！我也给你买些装饰品怎么样！”卫凡看了看他腰间挂着的日罗，传音道。
“都不知道节俭些！”日罗不免抱怨。
卫凡倒是没再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毕竟我想要的东西，靠金银是买不到的。”
金银是凡人界的通用货币。不过，修仙者用的资源，全都理所当然的是用灵石结算。
“说起来？”日罗突然担心的看着卫凡，“入城费和乘船的船费都有吧！”
卫凡拿出个袋子在日罗前面晃了晃：“我是那么马虎的人嘛！我早在修行前就划出这部分灵石了！”
卫凡拖着一大车皮毛走进凡城，里面果然与那些普通的凡人城市一般无二。城中众人倒是吃了一惊，毕竟那么大量还优质的动物皮毛可不常见。当即有人上前打探价格，卫凡也相当轻车熟路了。对于认真想要，并给出合理价格的，卫凡都相当爽快的卖出去。对于不长眼想要压价，给出远低于市场价的，卫凡也懒得去理会。
就这样，卫凡一路上便卖出许多，更是在刚到集市时，就有店铺掌柜来洽谈，领着他的，正是先前被卫凡拒绝的人之一。
“这位小兄弟！刚刚这下人不懂事乱开价格，如有得罪，还望海涵！我是真心想要这些皮毛，还望小弟弟成全，我一定能给出个满意的价格！”那位身着华贵服饰的掌柜，人未到，声先至。
对此，卫凡不禁冷笑。面上，卫凡还是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哪里哪里！”
“那！”掌柜的面色一喜，微微指了指卫凡身后。
“不卖！”卫凡摇了摇头。
那掌柜的似乎有些惊讶，卫凡解释道：“我剩下的这些都已经卖出去了！”
“卖出去了？卖给谁？”掌柜的似乎有些着急。
卫凡装成不通人事的模样，伸出两只手指轻轻点点：“卖给~！”
“是不是卖给姓张的了？”李老板情绪有些激动。
卫凡轻轻踢了踢地上并不存在的石块，还是不说话。
那掌柜的顿时急的暴跳如雷：“我就知道！他最近一直在和我做对！明知道这些皮毛是我先看上的，还和我抢！”
那掌柜的一转眼，却见自己的死对头已经在来的路上，当即上前与他骂起来：“姓张的！你是不是非要和我作对~！先是……。这批货，我不论你出多少价！我都要定了！”
那张姓掌柜，只是听着，便明白卫凡是在套路这个李老板。自然喜闻乐见，表现出一副着急模样：“这批货对我很重要！李掌柜！你过分了吧！”
闻言，那李老板更是嚣张起来，拿出钱票砸在卫凡车上：“我乐意！”
张掌柜更是不甘示弱，将价格抬得更高了些。然后刻意装作眼神躲闪，信心不足的样子，隐藏在一脸的镇定自若之下。
李掌柜原本还心存疑惑，更是觉得价格虚高，看着那张老板强装镇定的模样，顿时胸有成竹的给出三倍价格！
张掌柜抬起头，恶狠狠的盯了李老板一眼，悻悻离去。
过了不知多久，卫凡四处打听着来到张掌柜的铺子。他与李掌柜的铺子，一个在街头，一间在街尾。张掌柜明明在街尾，店里的人却比李老板多。
卫凡将车子停在张掌柜门外，进去打了声招呼：“刚才多谢张掌柜了！”
见是卫凡，张掌柜点了点头：“何乐而不为呢？”
“哦？”卫凡露出一副疑惑，但又不敢询问的模样。一位买布匹的妇人便解释道：“我们这里原本只有李老板一家店，他原本倒是做的正经生意，后来却被财迷了心窍！不仅布匹质量不如以往，更是漫天要价！后来张老板便开了这家店，那李老板两天三头就来找麻烦！说是张掌柜断了他的财路！”
“哦哦！”卫凡恍然大悟，“张掌柜！其实，我这里还有些皮毛！不知您是否看得上眼！”
张掌柜闻言，倒也没有拒绝，但心中并没抱有什么期望。掌柜的随卫凡走出门外，随着卫凡将面上薄薄的草料拿开，底下全是些比先前更好的皮毛。这种东西，一看质感，二看毛色，三看完整度。卫凡的皮毛完整度都奇高，但这批货的质感和颜色、花纹都比先前的要惊艳。
张掌柜实在不理解，卫凡为何将这些皮毛留给自己，看着卫凡一脸怀疑。
卫凡摆了摆手：“只是看不惯他的小人行径罢了！”
张掌柜仔细的端详了卫凡几眼，卫凡的为人处世却怎么也不像他这个年龄的样子。张掌柜小心问道：“孩子？你的父母？”
“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卫凡解释道。
张掌柜闻言，顿时了然于心，只当卫凡是个可怜孩子。卫凡自然知道张掌柜误会了：“他们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张掌柜怜惜更甚：“嗯嗯！”
卫凡也懒得再解释了。最后，张掌柜拿出比先前更高的单价，一来，这些皮毛本身就值得，二来，他觉得卫凡有些可怜。
“虽然我也想出三倍，但~！”张掌柜面露难色，只因他店里薄利多销，拿不出那么多钱。
卫凡倒是并不介意：“张掌柜，我们还是按照最开始的定价来吧！顺便，我也想做几件衣服！”
张掌柜见卫凡那身破烂衣裳，当即提议亲自给卫凡做身衣服。卫凡自然是却之不恭：“其实！我姐姐也很喜欢你们家的衣服！能给她也做几件吗？当然！我们按原价付钱！”
张掌柜并没有在意价格的问题，而是疑惑道：“姐姐？”
顺着卫凡目光，张家布料店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绝美女子，从年龄上看，又不像是卫凡姐姐的样子。总感觉是个妇人模样，肌肤却又光滑粉嫩。
再三确认，张掌柜总算让自己夫人带翠钰进去做衣服了。但他看着卫凡，语重心长的道：“孩子！你可千万要注意！有些~！”
卫凡相当无奈，这店家，人实在是太好了点：“叔叔放心吧！我爹娘离开后，一直是姐姐在照顾我！”
“哦哦！是我唐突了！”张掌柜顿时对翠钰的形象有了改观，“你姐姐真是人美心善啊！”
“那是！”卫凡的语气也有些骄傲。
卸完货后，卫凡便也随着掌柜进店，量体裁衣。
这时，却不意外的来了位不速之客。李老板满脸笑意的走来，打算到张掌柜的店里来找晦气。见到那些摆在店内，还未打理的皮毛，当即意识到自己被坑，顿时怒火中烧。
“姓张的！快点滚出来！”卫凡和张掌柜从屋内探出头去，李掌柜果然是急的团团转！
“我们先等等再出去吧！”卫凡提议。
“你怎么小心年纪，心思就这般细腻！不过我喜欢！”张掌柜道。
听着李掌柜恼羞成怒的声音，卫凡二人只觉得心情愉悦：“你觉得他什么时候会忍不住动手？”
“快了快了！他是个急性子！”张掌柜答，“所以他才不想老老实实的赚钱。”
果然，那李老板打算上手抢皮毛了！这时，张掌柜适时而出：“李老板？你这是何故啊？”
“姓张的！你明知故问！”李老板气急道。
“我自然知道你为何而来！”张掌柜解释，“你为什么要动手抢东西呢？这传出去，名声多不好啊！”
“我不这样，你会出来？”李老板越说越着急，“你这些皮毛是哪里来的！”
“是我卖的啊！”卫凡装着单纯的屋里走出来。
见到果然是卫凡，李老板更是勃然大怒，只当卫凡和张掌柜早就合伙起来骗他：“你们真是欺人太甚！”
“李老板！你可真是误会了！这本来就是两批货！”卫凡表现出一副相当无奈的样子，更是搞得的李掌柜血脉喷张，“我第一次到这里，怎么可能提前和张掌柜串通呢？”
李老板见状，顿时急火攻心，还好下人眼尖将他给搀扶住。李掌柜总算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你的意图太明显！”卫凡神色变得有些冷漠，“需要我帮你说出来吗？”
闻言，李老板上下打量卫凡一番，再三衡量：“看来是我有眼无珠了！这次李某认栽！”
“走吧！”李老板低着头，神色疲惫。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如今事已发生，倒是无能为力了。却见卫凡将李老板叫住：“这些是张老板刻意给你留下的！我也不收你钱，你拿走吧。”
看着眼前这一捧，李老板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小心翼翼的从卫凡手里接过去，总算才松了口气。
李掌柜正准备离开，却听卫凡随口问道：“请问李掌柜，天上怎么走？”
“唉？”李掌柜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但最终还是给出答案，“夜半过天门。”
走到半路，李掌柜突然又回过头来：“下次要问路就直接问，弯弯绕绕的！”
“我直接问不被你敲竹竿才怪呢！”卫凡很是无语，却又没有表露出来。
“小兄弟！多谢你了！”张掌柜突然道谢。
“没什么！我倒是很快就会离开，但您可是在这里常住的！”卫凡解释道，“那几件新衣裳，我们之后再来取，这事就麻烦掌柜了！”
“卫凡？那个李老板真的没骗我们吗？”翠钰突然问道。
“不会！”卫凡不假思索的如此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