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相信我我也不需要让你相信,你只需要听我说就行了。”
那白衣越发扑朔迷离,整个身影虚幻缥缈不定,朝着依依一步一步走来。
“当年他是如何答应你娘的,你娘又是如何被对待的,你应该清楚记得。”
依依的泪水止不住的向外流出,她怎么会记不得?
自己的娘亲在自己眼前被人肆意蹂躏,脸上却还是带着对自己的微笑,一声一声哄着自己不要怕。
“大离放任那些人行事,你们只不过是再卑微不过的蝼蚁,何须在意?而如今你居然还在为长安的狗做事,说起来也是好笑。”白衣嘲讽道,看着依依脸上的泪水,继续笑道。
“你做这么多,苟延残喘这么多年,接过来他的身份,查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是你查不到,还是你做不到?”白衣站定在他的面前,将头附在她耳边。
“那是国之重臣,那是天大的权势,那是你惹不起的存在。”白衣阴阴笑道:“可你还在为他们做事。”
依依跌坐在地上,拼命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她浑身颤抖着,止不住的哭泣。
“多么弱小,多么可怜。”白衣咂了咂嘴,看了一眼手中的罗盘。
“四天之后,我要血洗长安,你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把他带到我面前。”白衣抬起头,看向走出门外来看依依的段明行,打量着他。
“依依?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段明行快步跑向她身旁,蹲下来扶住她。
他看不见另一道身影的存在,只能看见独自哭泣的依依。
“我们还会见面。”白衣对着依依说道,可眼神仍是待在段明行身上。
“有趣……”
院子里只剩下哭泣的依依以及段明行,段明行十分迷茫,这姑娘刚刚自己一个人出去说是透气,可是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出来就看到这种情况。
依依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不停的用手背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可是都好像无济于事。
白琉璃跟了出来,她走上前,蹲在依依的旁边,然后伸出双手,将她揽入怀中。
白琉璃脸上是一片祥和,一只手轻轻拍着依依的后背,一只手轻轻按在她的发件。
她抬头看了一眼段明行,那眼神是在告诉他,不用担心,这里有我。
段明行也不好做些什么,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追问发了什么怎么回事,最好的做法就是等依依自己冷静下来。
“有需要喊我。”段明行留下一句话,准备转身回去,突然一想,我这姑娘好像说不了话,于是挠了挠头:“还是找我吧。”
白琉璃对着他微微一笑,继续轻轻拍着依依,依依被她这么抱着,情绪缓和了很多,只是不愿撒手。
“怎么感觉像妈妈照顾女儿呢?”段明行怪怪的看了最后一眼,扭头走进了屋子。
说实在的,他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白琉璃看上去虽然是个小姑娘家子,但是实际年龄可能大于他。
这姑娘的情绪十分稳定,什么事都不争不抢,全部依着他来,他让她往东就绝对不会往西,只有在段明行受到威胁辱骂之时,才会绽放出骇人的杀气。
甚至连他沾花惹草都毫不在意,仿佛就是在说。
你玩你的,心里有我就行。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缘?”他一边想着,一边走回了屋子。
“段哥?怎么了?”程二年抬头望来,他看到几人都出去了,绝对有事。
“依依不知道怎么了,在外面哭,白琉璃过去了,不用担心,继续忙活。”段明行摆了摆手,示意几人安心。
云如故朝他看来:“好端端的姑娘哭了?她见了什么人?”
“你感觉到有人来了?”段明行问道。
云如故摇摇头,虽然待在衙门中,但是他时时刻刻都将神识开着,以防万一。
不过段明行也感觉到奇怪,依依今天有点怪,和前几天嘻嘻哈哈的小姑娘形象完全不一样。
“我找一趟慕槐枫,你们继续忙。”段明行打了个招呼,转头走了出去。
程二年先前与他解释过,作为伏案师衙门,自然非外人随意可进的地方,千秀阁与问心楼周围都设下了阵法,贴着符箓。
阵法来自观星楼的手笔,符箓则是作为符师的慕槐枫的手笔。
除了正常公务往来,若是有人私闯必定会被发现,就连没有生命迹象的死物都能探查的一清二楚。
段明行摸索着来到了慕槐枫所在的地方,轻轻敲了敲门。
“谁?”里面传来慕槐枫冰冷的声音。
“是我。”段明行回应道。
门自动被打开,面前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大小卷宗,笔墨纸砚,四周墙上贴满了出自慕槐枫手下的书法作品。
“你来做什么?”慕槐枫皱了皱眉。
“方才有人进入过咱们衙门吗?”
慕槐枫抬手一抓,便从空中掐出了一张符纸。
符纸完好无损,上面刻着‘监’字。
“并无,你问这个作甚?”
段明行只好将刚才发生的事向她说了一遍,慕槐枫坐在椅子上,冷眼望着他。
“段大人闲情逸致,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关照小姑娘。”
段明行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老阴阳怪气了,连忙摆手示意:“您千万别喊我大人,我都不知道这个称呼哪来的,我就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
慕槐枫冷笑一声看着他。
“再说了,那我身边就这么几个帮忙的人,我不照护着点谁来照护,都是自己人。”
段明行说的十分真诚,慕槐枫也不再理会那些,开口问道。
“这衙门上下,不光是我的人,所有人都知道新来了个段大人,不过是一介白玉就行事张扬游手好闲无比风光,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段明行叹了口气,说实在他就没想过这么多,段大人这个称号也不知道是谁先提出来的,他就是想当个普普通通的摸鱼仔。
“我哪有那本事在长安张扬行事,只是眼下事态紧迫,不得不做些举动,别人怎么看我我也不在乎,朋友不在多,知心足以,那谷言程二年都是过命的交情,老刘我也相中,云如故更不必多提,我知足了。”
慕槐枫眯了眯眼睛:“那两个姑娘就只口不提?”
段明行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不值一提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