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倒是让段明行意外了一下,按照他脑海中灌输的历史记载,除了电视剧里面所陈呈现的,皇家子弟不该是与他这种人能够相聊甚欢的存在。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人家都说这个了,他也就心满意足的领情,随即嘿嘿一笑,抱拳行礼。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宋兄!”
宋祁也爽朗一笑,招呼着几人进小楼说话。
依依张望着两人交谈,她没想到四皇子是这般模样,又看了看四周景致,心中感叹一声有钱真好。
段明行在宋祁的带领下,穿过小湖长桥,走进了小楼。
淡淡清香钻入鼻腔之中,段明行觉得这种没有浓厚味道的香很对他的胃口。
宋祁领他们到一张茶案旁坐下,他与段明行相对而坐,白琉璃两人坐在段明行身后。
“今日请段兄前来,正是为几日之后诗词会之事,而先前让牧沙试探段兄本事,也与诗词会有关。”
段明行挑起眉头:“这诗词会真要比试刀剑武艺?”
宋祁颔首道:“正是,原本诗词会是由国子监举办,全权交由我大离,而今年则是不同,山海书院韩左堂先生门下大弟子也要出席,除去山海书院,就连凤来洲季月城以及月光的贵客都会到来,到时候不仅仅是我大离的比试。”
段明行没想到这次四面八方都有来客,这让他一时间有些犯愁。
“山海书院韩左堂的大弟子,也要参加比试?”这韩左堂的名声他已经听闻,天下十人两榜单里面能占据两席,实力不言而喻。
更别说门下大弟子,这要是过来比试剑道武艺,他还玩个锤子?
“呵呵,段兄不必多虑,他只是做一个观摩指点,不会出手更不会参加比试。”
段明听到这个才安心一点,至少压力没那么大,不过转头一想,这山海书院的人过来指点,岂不是物色好的弟子等着领回山门?
“这次诗词会共分为画、棋、武、词、琴五大考核,每个人都有一次请人的机会。”宋祁继续介绍道:“毕竟人无完人嘛,段兄诗词方面不必多提,单单两首随口便是流传甚广,所以我想不在话下。”
诗词方面段明行确实十分有信心,真当我唐诗宋词初高中白背的啊?
再看剩下四项,比武一事他微微有些拿捏不准,毕竟能够站在诗词会上的哪有普通人,就好比那个易景知,老爹家大业大是个国公,随随便便捞一个武艺超群的门客就是了。
琴、画方面他改日还得去找安木匠一趟,看看到底捣鼓好没有,若是成功的话,虽然不说能够惊艳四方,但至少不至于输得一塌糊涂。
最后的就是棋了,围棋什么的他可来不了,就连象棋那些动脑子的他向来都是实操不来,除非当日考官脑子一抽同意他玩飞行棋跳棋。
“段兄看如何?剩下四项段兄挑出一个最拿不定的,我来解决。”宋祁乐呵呵的看着他。
段明行想来想去,决定赌一手。
“棋,这方面我不行,其余都就看天时地利人和了。”
宋千昭微微颔首:“好说。”
他缓缓喝了口茶,抬眼看向段明行:“那么诗词会上,段兄只需提防三人。”
段明行好奇道:“哪三人?”
“第一,是那凤来洲季月城平尘,此人曾在十五岁时就单出一本诗集,诗集一经流出便在整个季月城文坛兴起波澜,人人称之为谪仙人,此人文采就是放在我大离也是位列前茅。”
“第二,则是大炎才子宁采臣,同上位一样,诗词歌赋不在话下。”
段明行一听这名愣了一下,好奇问道:“他是不是身旁跟着一个叫做聂小倩的姑娘?”
这回轮到宋祁一愣,摇头道:“这并不知道,段兄与他认识?”
段明行连忙摆手:“还是不认识最好。”
宋祁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最后一位,则是易国公之子易景知易公子,他的声名想必我不用为段兄多介绍,此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年年头甲皆被收入囊中。”
“这我倒一清二楚,这易公子到时候请的是他家哪位门客比武?”
谁知宋祁却微微摇头:“易公子的比武由他本人亲为。”
段明行皱起眉头:“他自己上场?拳脚他懂?还是说修了其他几道?”
“易公子向来都是不曾在外展露过身手,这点全长安百姓有目共睹,只是我最近了解到,易家年初来了一位门客,武道不低于金丹境,初来乍到便在长安四处踢馆,就连有些仙家门派都不敌此人,进入易府之后便全心全意教授易公子。”
段明行来了兴致:“这么厉害?走的是哪路武艺?”
宋祁皱着眉头想了想:“据说……来自砀秋山?”
只听见咣当一声,段明行手中茶杯落在案上,宋祁疑惑的看向段明行,只见他面色一怔,随后缓缓抬眼问道。
“他来自砀秋山?”
宋祁点头道:“似乎是这样,不过段兄为何这般神情,难不成与那砀秋山有渊源在前?”
何止是渊源,段明行当时恨不得砍了他们宗门上下。
他很快将情绪压了下去,正了正神色:“只是有段不愉快的往事,宋兄见笑了。”
宋祁摆了摆手示意无伤大雅,两人随后又交谈了一些事宜,都是些不怎么重要的话。
只是段明行心中一直有个问题,关于诗词会的一个疑问。
他正眼看向宋祁,问道:“殿下,在下有一个问题,不知能否为我解惑?”
宋祁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这又变殿下了,看来这个问题我得认真回答。”
“诗词会一事,若是单单因为先前两首诗词就选定在下,是不是有些不合逻辑?”
宋祁听完他的疑问,缓缓点头:“是不合逻辑,我记得先前就与你提过,若是我的人在诗词会上夺得头甲,对我有很大的帮助,所以一开始我物色了不少人选,你只是其中一个。”
“但能够像我一样坐在这里与殿下面对面的,应该没有别人了吧?”
宋祁微微一笑,为自己倒上了热茶,又在段明行面前的杯中添上。
“正是如此,若非我留了个心在你身上,我们真不一定会再见这一面。”
段明行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