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多长时间？”
段明行想了想，计算了一下日期:“不到一个月？”
宋千昭瞪大眼睛，一副见了鬼了模样:“你小子真的假的？”
段明行竖起大拇指，哈哈笑道:“徒弟超过了师父!”
宋千昭咂了咂嘴，一脸悲痛:“我当年在天武境被那几个老家伙天天追着打，费心费力怎么说也得一年时间，才悟出剑意，你倒好，我帮你补一下心境，倒是悟出来了。”
段明行大声笑着，看着一脸沮丧的宋千昭:“不该盼着我好吗？”
宋千昭干脆一屁股坐进水坑:“当然是这样，只是感叹努力还是比不上天赋。”
段明行翻身下马，靠着他一起坐下:“觉得遗憾吗？”
宋千昭咂咂嘴，似乎是回忆一下自己的人生，摇摇头，又点点头。
“讲道理，早先时候年轻气盛，干了一堆糟心事，现在可倒好，仇人一个接一个。”
段明行瞥了他一眼:“段水？常良？夭夭谷？”
宋千昭哈哈一笑:“那几个倒还算不上仇人，我的那些仇人都在云上宫呢，常良算是我半个师弟，年轻时候在清修山求道，被人坑了一把，导致所有人以为是我给他们掌门宰了，段水那个不好说，他们一整个门派神神叨叨，一群不好相处的怪家伙。”
他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跟你说这些太早，里面的事情听我说过于片面，有机会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段明行站起身子拍拍屁股上的水迹:“你这残魂能待多久？”
宋千昭站起身子想了想，看了看自己虚幻缥缈的身影:“估计也就这一会了。”
他看了看两人站的位置，伸出一只手指向北:“再往前走个几条街，有一家小酒馆，那的酒说实在我很喜欢，要不要去尝尝？”
“走!我请客!”段明行牵过马匹，朝着宋千昭指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剑身上的剑意就融入他一分，他身体周围开始腾盛出淡淡白雾，酷似几分仙人之气。
“起个名字吧？这把剑就属于你了。”宋千昭背着手跟在后面。
段明行看了一眼剑身，又回想起宋千昭当初站在魔尊面前，说出的那句话，挥出的那一剑。
“山海如何？”
听到这个宋千昭点了点头:“山海剑谱，山海剑法，山海剑，有嚼头。”
段明行没好气看了他一眼:“拐着弯讽刺我没学问是吧？”
宋千昭哈哈大笑，向前走去。
两人走到街上，此刻算不上太晚，内城虽有大雨滂沱，但是街上仍有不少撑伞行人，一些酒家青楼也是张灯结彩，里面传来叫好声。
“段小子。”
段明行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我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当初顾大人提醒过我，林州一行并不好走，所以这一切我也是自己要承担的，成与败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宋千昭拍了拍他的肩头:“别有什么想不过去的，你还年轻。”
段明行拿胳膊肘捅了捅他:“真以为我想不开啊？”
宋千昭哈哈大笑:“那就行!”
他抬眼看了看远处，指着前面一家不起眼的酒馆说道:“就是那里。”
段明行看了过去，那家酒馆就是一个开着门的小铺子，里面灯光昏暗，透过门框依稀看见三两人坐在里面。
“没什么人啊。”
宋千昭推了推他:“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正当两人准备向前走时，段明行只看见一个东西落下以及扑通一声。
这一动静在雨夜街道格外凸显，几乎是是方圆正在行走的行人都看了过来。
突然一道女子尖叫声划破寂静，段明行直直看向眼前的那具从上分摔下来的女子尸体。
“凶手就在现场!快去!”宋千昭也是神情紧张，看着那具穿着打扮妖娆动人的青楼女子尸体。
段明行立马朝着一旁名为柳花阁的三等青楼闯了进去。
“哎哎哎，干什么!”老鸨对外面的事情浑然不知，只以为是个愣头青闯进来闹事，立马招呼两个小龟公上前拦住。
只是两个小龟公刚靠近段明行，便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伏案师查案!闲杂人等退避!”段明行甩出一块令牌，准确飞入老鸨手中。
“这……”老鸨定睛一看，实打实的伏案师令牌，于是她一改先前气势，立马谄媚上前:“大人何事？我们这怎么就有案子了？”
段明行冷冷看了她一眼，指向门外，然后飞奔上楼。
这时老鸨才看见，自家楼外街道上，躺着一具女尸，老鸨惊恐的看向外面，嘴唇止不住的发抖。
“桃……桃儿……”
段明行飞快冲向三楼，三楼最里面的那间屋子，设立在靠近街道的一侧，屋内有一处观景台，正好在尸体掉落的上方。
门被半掩着，他一把推开闯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
一个穿着小娘打扮的姑娘跌坐在地上，她手边散落着盘子以及热茶水，此刻姑娘满脸惊恐，眼泪在脸颊两侧滑落。
“娘子……”
段明行没工夫管她，三两步来到观景台的栅栏旁，探出头看去，只看见宋千昭的神魂此刻正抬头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最近的衙门派来了一队捕快，捕头是一个神情严峻的男子，他看见了段明行从楼上下来，朝着他行了一礼。
伏案师的身份地位要比捕快高上一截，段明行是明白的，他点点头走向尸体，蹲在地上查看。
“死者面朝上，伤口符合意外摔落，看样子，是她不小心掉下来的。”
捕头站在段明行身后，转述着他的见解。
可是段明行却是眉头紧锁，因为他到了楼上栅栏之后，发现了有一处明显人为破坏的地方。
死者可能是被人设计靠近栅栏，然后正好因为栅栏被破坏而摔死。
只是令他古怪的一点在于，死者身份是柳花阁的头号名妓，今日因为大雨没有接客，按道理来说青楼女子遇害要么是与嫖客起过争执，要么就是遭受嫉妒被人设计。
其余姐妹都有不在场证明，两者都不符合。
“难道真是我多虑了？”段明行觉得自己有点神经大条。
“对所有事物保持怀疑。”宋千昭站在他的身后，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