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言摇摇头:“争名号这事都多少年了,要真是因为这事早就打起来了,根本不用我们管。”
“要说还得是两家挤压摩擦太多,这不,临近花灯节,一门大买卖就放在了两家门口,看谁咬的住。”
“什么买卖?”段明行倒是对这件事感到十分有趣。
“两家都是靠着生意起手,自然是都对于长安城的买卖独占鳌头,长安城花灯节年年都要进购从云上宫那边来的烟花,还有从月光那里进来的花灯。”
“这两笔都是一份可观的收入,两家对于此事早就有了条款,你拿花灯,我拿烟花,这种规矩倒也持续了十年之久,各挣各的也不打扰。”
段明行听到这,还是觉得没什么问题所在:“这也听不出有什么争议在里面啊。”
程二年立马站了出来:“段哥,后面让我来说,你先别急。”
这事发生在他俩进入伏案师之前。
“云上宫的路途实在是太远,平常货运根本就是耗时耗力耗钱,所以玄鱼帮花大钱用云舟来运输烟火,这也算是方便省事。”
“但是今年四月初,因为云上宫那边仙家渡口出了问题,云舟没办法用,但是为了这笔收入,玄鱼帮直接花上大钱,选定三艘城船来运输。”
“可是半路上出事了,城船在中途休整的时候被人盯上了,三艘城船毁了一艘,这样子一来玄鱼帮不仅要自己贴补烟花费用,还得为城船损坏在填补一笔大钱。”
“为什么?我记得城船不是有规定,上面安插了护卫,即使是被劫都是由他们自己承担吗?”段明行皱起眉头。
“问题就出在这里,人家渡口也不是会白白承担这些费用,所以如果是客人的私事,那么这些开支就要由玄鱼帮承担。”
听到这里,段明行一下子明白了,私事就指的是玄鱼帮自己私底下的事情,这是专程冲着他们来的。
“所以……玄鱼帮彻查此事,于是发现了是死对头青鱼帮的手脚?”
程二年点点头:“正是如此。”
段明行听完以后,皱起眉头,如果想要让玄鱼帮损失一大笔,那么这种做法确实是没问题的。
但是也是最显眼的,基本上就是掀桌子叫板,指着自己说就是自己干的。
“后续呢?”
程二年挠了挠头:“忘了……”
“我来吧。”谷言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补充道:“争斗结束之后,玄鱼帮损失严重,就连手下都丢了不少性命,他们抓住了一个家伙,逼问之后,对面才支支吾吾承认自己是青鱼帮的。”
“回到长安后,玄鱼帮恨不得立马抄家伙把青鱼帮给灭了,朝廷平日里来说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是当时已经是五月份,再有一段时间就是大典,那个时候谁要是动手就是不给朝廷面子。”
“有意思。”段明行喝了口茶水,他有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青鱼帮真的想要借这个机会扳倒玄鱼帮,就不会留一个活口,即使被抓住也不可能够承认。
反之,如果青鱼帮蠢到会被暴露,那么他们也不会去做这种事情。
也就是说,背后有人在激化两个帮派之间的矛盾。
段明行站起身子,拍了拍两人肩膀:“走,巡街去。”
“现在?”两人诧异的看着他。
段明行被这件事激起了兴趣,他还真想看看大离长安的两个帮派到底是怎么个样子。
“当然了,早办完早结束。”
“办完?”谷言懵逼的看着他:“办什么?”
“巡街不就是为了提防两个帮派的动作,好让他们不干仗?那为什么不从根源下手,找到真凶呢?”
“什么真凶?段哥,你说慢点,我没听明白。”程二年被他搞得晕头转向。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青鱼帮真想跟玄鱼帮干起来,就不会选在这个节骨眼上面,所以背后是有其他人推动的。”
谷言也想过这方面,此刻迅速站起身子,走到段明行身旁:“走!”
他俩随后架着一脸懵逼的程二年走向院子外。
段明行突然扭头,看向白琉璃和段离裳:“趁着这个机会,要不要出去逛逛?”
段离裳两眼放光,快步跑上去:“我要去我要去!”
白琉璃也是一脸笑容,缓缓走到段明行身旁。
而与此同时,在长安城内城一座赌坊内的一间屋子中。
一位貌美妇人与一个青衫男子对面而坐,脸上神情严肃,两人背后都站着自己的亲信,气势剑拔弩张,似乎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只是从门外走进一个小女孩,手中拿着一个风车向着青衫男子跑了过来。
小女孩没有被这种场面吓到,似乎……习以为常?
“爹,我想吃糖葫芦。”小女孩把手中风车递到男人手中,眨巴着眼睛,模样可爱极了。
男人立马从先前的严肃神情转变为一脸宠溺,温柔的揉着女儿的头顶。
“吃,想吃什么咱就吃什么。”男人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一个男子:“老五,带着她去买个。”
那个被叫做老五的男人立马弯下腰,将小女孩抱了起来:“走走走,齐叔叔带你买。”
齐五抱着小女孩走出门外,不忘顺手关上门。
美妇人看着这一幕,竟是隐隐约约有着说不出口的愤怒。
经历过这一段小插曲之后,美妇人眼角一抽,即刻一掌拍在身旁桌子上,桌子上茶杯被这一招全数震飞在地上,碎成渣渣。
“姓李的你别给脸不要脸!用些下三滥的手段阴老娘的人!你存心找死!”
那青衫男人,正是青鱼帮的帮主,李玄青,而美妇人,正是玄鱼帮的帮主,颜鱼。
其实外人不知晓,知晓的人不敢提,单是从这俩人的名字就能看出点蹊跷。
一个叫做玄青,一个叫鱼,两两结合就是成了青鱼和玄鱼。
这件事也就几个人拿出来逗趣两句,实际上还真没几个人敢吱声。
李玄青转变为严肃神情,听着颜鱼一顿骂,也没说什么。
只是招了招手吩咐身旁一个人过来,将地上的碎片清扫干净。
“你!”颜鱼看着这家伙一句话不吭,又是一口气准备喷出来。
李玄青赶紧摆手:“消停会儿吧!”
听到这话,颜鱼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
“让我消停?你李玄青哪来的胆子让我消停?好你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家伙,抢了我的东西杀了我的人好意思让我消停?老娘今天没给你鸟窝翻过来你晚上回家都得跪祖宗烧香了!”
李玄青干脆闭上眼捂住耳朵,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停心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