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致风接住凌雯后,粗略探察了一番,发现凌雯并无大碍,身体状况还比之前好了些。他又拔了一朵凌雯头顶的花,才发现这些花连根都没有,只是插在凌雯的发丝里,而且充满灵气,在离开凌雯的头发后便凋谢了。
凌致风确认孙女没事后,一抬手就要抓花灵,只见一条闪着银光的细绳从他的袖子里飞出,朝着树上的花灵卷去。
“有了它,雯儿修炼说不定就不用受苦了!”
“?”
花灵虽然不懂发生了什么,但是这种不友好的动作它还是看得出来的。只见它轻轻一转,躲开了银绳的缠绕,扑空的银绳打落了一些树叶,而花灵则在这些落叶中慢慢变得透明,似乎是要离开。
凌致风眼看机缘要跑,连忙将银绳一拉,将落叶打掉后又圈了上去,同时自己也上前靠近,想再次尝试抓住花灵。这一下成功使半透明的花灵显形,也让花灵有点不高兴了。
“!”
只见花灵再次躲开凌致风的银绳束缚,小小的露珠眼睛瞪着凌致风,头上花朵颜色在月光下变得特别鲜艳,一股浓香从花灵身上散开来,一旁的草木都随着浓香的出现疯长,除此之外还出现了一些之前没有的尖刺藤蔓,朝着凌致风和凌雯袭来。
“这东西果然不简单,看来要下狠手才行。”凌致风看着突变的状况,刚想动手就闻到了那股浓香,闻到后他的内心居然平和了不少,随后心里又警觉起来:“这香味居然连我都可以影响!”
凌致风立即捂住鼻口,用银绳把刺来的藤蔓打掉,然后朝着花灵甩出几道风刃。
花灵又是一个转身,掀起一阵风带起几片树叶挡掉了风刃,却没挡住紧接着像鞭子一样抽过来的银绳。
“啪。”银绳成功抽中花灵,将她击飞到了灌木丛里,花香忽然变得更浓了。
凌致风立马前去查看,就在这时,山林间忽然刮起一阵狂风,浓浓的花香飘满山林,树林摇曳,枝叶狂舞,似乎整个山林都在愤怒地咆哮。
“咔!”凌致风和凌雯所在地忽然裂开出一道地缝,两人身边的小草和藤蔓也开始朝着他们缠绕而去,凌致风反应过来立刻跳开,但仍在沉睡的凌雯只能被这些异变的植物拉扯着慢慢陷入地面。
“雯儿!”凌致风那还有心思去管花灵,他立刻用银绳将凌雯从土地里拽出,抱在怀里。但是凌致风刚落地,脚下的地面再次裂开,植物依然会缠绕他,他只好暂时跳到树上。
凌致风才在树上站好,这棵树忽然摇晃起来,还在凌致风站着的地方长出木刺来,逼得凌致风不得不尝试御风飞行,却发现这片地区的空气和灵气都在排挤他!
“竟然被这片山林所排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凌致风完全没想到打伤那花灵的后果居然如此严重,他开始带着凌雯逃离这片区域,走前看了一眼花灵掉落的灌木丛,他看到了虚弱的花灵抱着两片花瓣坐在草地上,狂怒的山林只有它的周围充满宁静。
而花灵则用它黯淡的眼睛看着离开的凌致风,等凌致风再次回头,花灵已消失不见。
“啊嘁!”睡梦中的邢熠忽然打了个冷颤,然后一个喷嚏把自己打醒了,二鸦照例被吓得乱扑腾。
邢熠眯着眼睛半梦半醒坐起身,又是一阵哆嗦把他抖清醒了,他抓住扑腾的二鸦,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周围。
“我这是抽风了?忽冷忽热的。”
但是在检查了一番身体后邢熠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邢熠把掉出床一半的被子拉回裹住自己,往床上一倒又睡着了。
一大清早,邢熠在吃完早餐后便去了二伯李望江家,苏氏虽然对邢熠去采药这事松口了,但是她只是把邢熠送到家门口,还是不愿意出去见人。
在人到齐后,一行人带上水粮和工具出了落荒城,没有骑马,而是走着去荒域。
有个人让邢熠挺意外的,这次采药连李望江的女儿,三姐李盈姝也来了,估计是在草药这方面有些天赋吧。
邢熠一出城就走到路边逮些虫子之类的喂二鸦,还尝试让它站在手上,练练胆子。
好不容易把二鸦引到手上了,李盈姝忽然靠了过来,二鸦瞬间放弃吃虫,“嘎”了一声缩回到邢熠的衣服里。
“三姐。”邢熠喊了一声,继续拿虫子逗二鸦。
“嗯。”李盈姝淡淡地应了一声,就在一边盯着时不时冒出头的二鸦,也不出声。
不知道是被盯久了还是真饿了,二鸦慢慢敢探出头来吃虫,见李盈姝没有别的动作,还歪着头看她。
“这只鸟是妖怪吗?”李盈姝忽然说话,把邢熠和二鸦都吓了一跳。
“什么?这不是妖怪,这是压缩毛巾。”邢熠下意识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李盈姝一脸疑惑:“你说什么?”
邢熠也反应过来,他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这就是只普通的鸟,这么胆小怎会是妖怪。”
“哦。那这是什么鸟?”李盈姝继续盯着探头探脑的二鸦。
“不知道,随地捡的。”邢熠直接把二鸦抓了出来,架在手上摸着它的头:“只知道它还是个小鸟,刚出窝的年纪。”
“哦。”李盈姝没再说话,而是在一旁看着邢熠抓虫子,一次次把想躲起来的二鸦抓出来,然后喂它吃虫子。
折腾了一会后,二鸦终于放弃抵抗,顺从地站在邢熠的手上,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打量着周围。
“你们两个,跟上了。”走在前面的李望江发话了,邢熠这才把二鸦放进怀里,跟上前去。
一行人走走停停,快进山时邢熠忽然打了个冷颤,然后连打三个喷嚏,一行人一下全看向他。
“墨儿?你这是怎么了?”李望江奇怪地看着邢熠问。
“我没事,就是忽然鼻子痒了。”邢熠说完后看向荒域,不知为何,前方的山林给他一种悲伤的感觉。
“那咱们就准备进山了,都把斗篷靴子穿好。”李望江说完后,一行人各自把衣服裤子扎好,穿上了特制的斗篷和靴子。
“墨儿,你也穿上。”李望江从背篓里拿了另一套出来,递给邢熠。
“啊?好。”邢熠还在看着那一片山林发呆,下意识接过斗篷穿上。
“我去!”一穿上斗篷,一种难以描述的味道充满了邢熠的鼻腔,让他整个面容都扭曲了。
“哈哈哈哈哈。”一行人都看笑了。
李望江笑着对邢熠说:“够劲吧?过会儿就适应了,这个味道是为了驱赶妖兽虫蚁之类的。”
邢熠这会被熏得眼睛都睁不开,而且怀里的二鸦也被熏得乱动,他连忙脱了斗篷往李望江手里一塞:“二伯,我用不着这个,还是你拿着吧。”
“我不怕那些东西,而且我还带着只鸟呢。”邢熠怕李望江坚持要他穿,还躲到一边去了。
“那行吧,你跟紧点。”李望江收好多余的斗篷,看到其他人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便带着众人朝山上走去。
又在山林里穿行一段时间后,邢熠感觉到周围的灵气明显变多,有人开始拿出采药的工具,开始挖一些有价值的草药。
邢熠则跟着李盈姝学着认识了一些草药和特定的采药方法。
“都是些比较常见的植物,我在城外河边也见过。”邢熠看着采来的草药心想,“但是这里的草药都有一丝灵气,难怪药效要更好。”
“李裕墨,那只鸟呢?”在邢熠安静采药的时候,一旁的李盈姝忽然问道。
邢熠掏出二鸦:“这儿呢。怎么了?”
只见李盈姝拿出几颗指甲盖大的黑红果子:“我采了一些野果。”
邢熠疑惑看着她。
“给鸟吃的,没毒。”
“那我试试喂它。”邢熠拿起一颗果子,捏破皮后喂了二鸦,二鸦配合地一口吞了,然后长着大嘴朝邢熠乞食。
邢熠喂了几颗,看到李盈姝一直盯着二鸦,说道:“三姐,你要不要喂它?”
李盈姝顿了一下,学着拿起一颗果子然后捏破,小心翼翼地往二鸦嘴边送去。
二鸦立马把嘴闭上,警惕地看着李盈姝,李盈姝的手靠近一点,它就往后退一点。
李盈姝看见二鸦的动作后,有点失望地把手往回收了点,没想到二鸦这傻鸟居然也跟着往前走了点,把邢熠给整笑了。
李盈姝和二鸦就这么拉扯起来,就在二鸦终于要接下李盈姝手里的果子时,二鸦忽然立起身子看向某处,“嘎嘎嘎嘎“地叫了几声,然后钻到邢熠怀里。
“有陌生人在附近。”邢熠站起身,“三姐快去通知二伯一声。”
李盈姝非常失望地收回拿着果子的手,奇怪地问邢熠:“你怎么知道的?”
“有不认识的人靠近,它就会这样。我去高处看看。”邢熠说完跳到一棵树上,蹭蹭蹭几下就蹦到了高处,但是一眼望去全是树林,根本看不出哪里有人。
“嘎嘎嘎!”二鸦从邢熠怀里探出头来看着远处,似乎是有点生气,鸟嘴击打着发出“咔咔咔咔”的声音。
邢熠顺着二鸦的朝向看去,发现远端确实有一块树林在晃动,但他不明白一向胆小的二鸦怎么会有发脾气的样子。不知怎的,在看久了那块树林后,邢熠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过去。
邢熠跳下树,李望江已经在一旁等他。
“墨儿,真有别人在附近?”
“嗯,那边有些动静,但是看不清楚是什么,也有可能不是人。”邢熠指向晃动树林的方向,继续说道:“二伯你们先找地方躲起来吧,我去看看情况。”说完还拿出了匕首。
“等等!墨儿你别!”李望江想制止邢熠,但邢熠一蹬腿就跑了。
邢熠跑出一段距离后又跳到了树上,在高处朝着那块树林靠近,直到他看到了周围有火烧过痕迹的树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发生过天劫的地方。
“有点蹊跷。”邢熠在一棵树上停了下来,他一进入这里就感到一股悲伤和愤怒,而那种呼唤他过去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哔哔哔!”二鸦忽然从邢熠怀里钻了出来,扑腾着翅膀爬到邢熠肩膀上,然后伸着脖子发出急切的叫声。
邢熠越来越觉得诡异,他把叫唤的二鸦塞回怀里,准备原路返回。
“救。”一道虚弱的声音在邢熠的心中响起。
“谁!”邢熠被吓了一大跳,握着匕首紧张地朝着四周张望。
沙沙沙~
一阵大风从邢熠身后刮来,像是在推着他往前走一般。
“救。”那道声音再次出现。
“救?救什么?二鸦,别叫了!”邢熠还在四处张望,“这树怎么?”
邢熠所站的树也摇晃起来,二鸦依然在肩膀上急切地发出“哔哔哔”的叫声。
邢熠看二鸦不像是害怕的样子,只好跳下树,顺着风向继续往前走,就在他要扒拉开挡路的植物时,身前的各种植物都自行让出了一条路。
“这种事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的。”邢熠把二鸦抓回怀里,顺着小路走进了林子深处。
越往里走,越能看出天劫对这片区域的破坏之重,各种倒伏的木头,大坑,但同时生机也越澎湃,苔藓和藤蔓覆盖在焦黑的木头上,坑洞里也长满了蘑菇和小草。
随着邢熠的继续深入,身边的灵气浓度也在极速升高,景色也让邢熠不停啧啧称奇,周围能开花的植物都长出了花苞或者已经开花,从脚边到头顶,大大小小,各种颜色花朵令邢熠目不暇接,空气中飘落的花瓣和弥漫的花香更是让这里如同人间仙境。
邢熠就像个陀螺一样边转圈看着四周景色,边往前走,就像在旅游一样,只可惜手里没个拍照工具,不然他肯定是要拍个七八百张的。
虽然景色美得让邢熠舍不得闭眼,但是他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真真切切的能感受到这些植物的悲伤情绪。
邢熠似乎已经到了目的地,他所站的地上铺满了各种花瓣,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花花绿绿,他也终于看到了一直呼唤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