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预案的计划是不完美的。你说是吧——鱼洛洛。”裳翘着腿坐在列车驾驶室的操作台上，含着笑意的看着门口愣住的鱼洛洛。
“你是？”
鱼洛洛能够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的威胁很大，这是她计划外的。
“掌握了操控台，我跑不掉了。”鱼洛洛在心中默默计算着逃脱的希望。
“你可以叫我裳，我的上一个任务是回收307实验。”裳站起身来，走到鱼洛洛身前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
鱼洛洛没有反抗，在眼前这种情况下，贸然行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极端。
“现在是为了回收你。”
听到这话，鱼洛洛也没忍住的颤抖了下，“我~”
“嘘~”没等鱼洛洛说话，裳便打断了她。
“不用多想，一会会给你解释的。”
十秒后。
裳蹲下身来用手指轻轻的戳了戳晕过去的鱼洛洛的小脸。
似乎觉得手感不错，他又戳了几下。
他没有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那些会让人多想的东西他早就唾手可得了，现在这个时间点，她应该被用来干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
鱼洛洛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地板上，所幸衣冠还算完整。
“这里是？”
鱼洛洛坐起身，观察了下眼前的空间。
房间大概二十平米左右，周围的墙壁都是金属的，让这个狭小的空间更加厚重与压抑。
“醒了？”裳从身后轻轻的捏了捏鱼洛洛的脸。
鱼洛洛翻了个白眼，刚才在列车中的手刀可没那么温柔，她的脖子现在还疼着。
“在这里谈话不会被听到。”
“你要做什么？”鱼洛洛有些紧张的问道。
“重要的是你要做什么。”裳将手中的块状物递给了鱼洛洛。
“这是？”
“我们把它叫做归墟子。”
“和外面的那个头盔有关？”
“对。”
“你应该也知道一些，我们长话短说...”
鱼洛洛简单的梳理了一下，归墟计划的“全貌”已经浮现在她的脑中。
所谓归墟计划，最终目的就是诱导北域全体智慧生命进入数字化，建造数字王国“归墟境”。
他们的大脑将会作为计算的一个子单元为整个系统提供算力支持，现实中的肉体则在休眠仓中安眠，用营养物质维持生命。
现实世界中的硬件维护全部通过机器和AI来运行，以更加精准的分工来让这个无人化的社会高效运转。
“人的寿命是有限的，肉体老化之后这个社会的算力坍塌你们怎么处理？”鱼洛洛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这就是计划的二阶段要做的事情，在现实中会在十年内搭建足够的特殊计算载体，用以转入老化肉体的脑信号。”
裳指了指鱼洛洛手中的归墟子。
“这就是那个特殊载体。”
“我手中这个是一个人的尸体？”鱼洛洛感觉后背一寒。
“不，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一个人。”
“真让人恶心。”鱼洛洛狠狠的说了一句，不知道是指手中的归墟子，还是那个疯狂的计划。
“是啊。”裳附和了一句。
鱼洛洛站起了身，紧紧盯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很多的男人。
“你在这里扮演什么角色？”
“我？我是这个计划的最高层的执行者，原本算是。”裳把原本二字说的很重。
“你们理念不同，所以出现了分歧？也导致了计划的仓促执行？”
鱼洛洛早就对这个局面进行过分析，这个归墟计划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缓慢柔性的推进比这种营造一个骗局的刚性推进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提前制作归墟子、推进现实已经老去的人先获得新的生命，这个漏洞百出的计划有无数种改进方案，现在这样执行不是仓促是什么。
“只是原因之一。”
“从你没杀了我来看，咱们应该都是站在这个计划的反面了？”
“聪明。”裳也没觉得眼前的人有多聪明，只是口头上说了一句，事实上能够在这个时间点没有进入归墟并且还活着的人哪个都不简单。
“选我是因为武老师？还是周老师？”能够与这个计划有关的她也就接触了这两个，总不能是她那个不知现在是否活着的爹吧？
“你的武老师临别前留给了我一个礼物。”
“临别？”
“咳~她还活着。”
“哦。那礼物是什么？”
“你。”
“我？”鱼洛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惊讶。
“回溯，307的课题之一，你应该了解。”
“我只是刚加入这个实验，给我实验仪器我也不会使用，更何况这里...”鱼洛洛环视了一圈，这地方别说是做实验了，空的老鼠来了都得扔两袋大米。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很特殊的，你也是唯一一个能够代替武晗青进行回溯的。”裳的语气很是肯定。
鱼洛洛摇了摇头，这种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别急着否认，她对你做过什么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但现在确实你是阻止归墟计划推进的唯一解。”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现在是你选择的时候了。”裳没有把话说全，但他相信鱼洛洛会懂她的意思。
“我除了加入之外还有其他的选择么？”鱼洛洛苦笑了一下，但随后也安慰起来自己。
“说不定，说不定这个就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呢。”
本来鱼洛洛只是想尝试新的生活，但接触到武晗青之后，她才真正意识到不追逐梦的人生是空虚且不完整的，而追梦的第一步，就是搞清楚自己真的想要什么...个蛋啊！
搞清楚想要干什么起码得有一个大体上的了解啊！
而且追梦不等于不能摸鱼好么？
这种全北域的生民大事压在身上还怎么摸鱼？你告诉我怎么摸鱼！
深吸了两口气后，鱼洛洛将脑子里奇怪的想法丢弃。
“不管怎么说，鱼命掌控在他手上，还是先苟住再说。就从取得他的信任开始。”
意识到这点的鱼洛洛立马控制自己转换了情绪。
“裳先生！这个归墟计划太邪恶了。为了这些被迫关进里面的人我们必须终结它！这是我们作为幸存者必须要尽到的责任！”
裳看着眼前这个态度一百八十度转换的咸鱼，不由得笑了一下，年轻人还是有点冲劲的好。
虽然跳脱了点，但总比没干劲推一步动一步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