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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命里该死(1 / 1)

洞灵源山另一侧的朝霞派显得冷清寂静,段海元躺在床上嗷嗷叫唤,边叫边骂,势要把舒望碎尸万段。

“娘的,轻点,你他娘的会不会!”段海元气急败坏地站起来想要推为他固定手臂的医师,不想自己双臂折断,拉扯间撕心裂肺地疼,双腿一软,重新瘫倒在床上滚成一团。

段海元在床上翻滚一阵,恍惚间见狄缨在不远处冷眼旁观,心头怒气迸发,冒着冷汗哆嗦道:“找的什么废物!落云谷的医师呢?云……云燕飞哪去了?”

狄缨对束手无策地医师道:“这边不用你了,多谢。”

医师慌慌张张离开,段海元眉头紧锁,问她做什么。

狄缨冷淡道:“你不愿他来医治,我只能派人去云霞请云同修。不过他来不来,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云霞朝霞早有龃龉,你应该早就知道。”

“他若不来,那就把他抓过来,蠢货!”段海元仰躺着冷汗津津,斜眼瞪着狄缨,“若是你今日早来些,我怎会受这等侮辱。欺我如同欺段家,朝霞派难不成也想学占星派?”

狄缨淡淡地瞧了他一眼,扔下一句“这里是南阳沧水,并非中川段家”折身离去,不管身后段海元的大呼小叫。

庄妍在外等候,见她出来拧眉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低问:“师姐,我要不要去请云燕飞回来?”

“不必。天晚了,免得再滋生闲事。”狄缨道,“找人在门口看着,若他有什么需求给予就行,其余的不必多管。”

“是。”

朝霞派依着洞灵源山而立,地势较为陡峭,不若云霞平滑广阔,学宫楼阁多夹杂在茂密丛林的山体中。掌门所在大殿上方悬月流水,银河顺洞灵源山奔腾,汇聚在殿后湖泊,水脉分支在门派各个道路之中,潺潺水流永不间断。

狄缨御剑停在殿前,仰望圆月星河,沉吟片刻迈步进去,叫了一声:“母亲”。

桌案前的女子与她有五分相似,清冷而不怒自威,目无兴致的看着手中文卷。闻声抬头,见到来人,唇边露出一丝破冰笑意,放下手中东西微笑道:“回来了?坐吧。”

狄缨点头坐下,把白日发生的事叙述一遍:“……损坏的商铺已经赔偿过,段海元也医治好了,我派人去照顾他。不过云燕飞不愿回来,去了云霞宗。”

“无所谓,待在这省得再出事。”狄秋棠冷淡的毫不在意,叮嘱狄缨道,“你多看着些段海元,不要让他惹是生非,其余的不用管。明日段明段言要来。”

狄缨点头,询问:“他们两人一起来?如今段家主仍未出关,这一走,段家岂不是无人坐镇?什么事值得他们两人一起,大动干戈来朝霞派?”

狄秋棠沉吟片刻,敷衍道:“是有关一应知的事,源头在于南阳,段家定要彻查清楚。”

狄缨微微皱眉,甚为不解:“不过是一本书,如何这般大张旗鼓?步步紧逼只会适得其反,倘若连众人娱乐都要强行抹去,只会招来更多怨声。更何况,段海元不就是来彻查此事,接二连三的来,应该不知是这一件事吧。”

狄缨淡漠笃定,静静地自下望着不远处的母亲,视线交汇的时候,两人一并沉默下去,狄秋棠率先打破这份凝滞。

“一应知抹黑一家四派,令其在修真界地位动摇,如何不除?况且段海元只会惹是生非,何以彻查?”狄秋棠两句话回了她的问题,不再多说旁的。

狄缨仍是执着,“可那上面写的是事实。”

狄秋棠望着固执的女儿轻轻叹气,自桌案后走下来,摸着她的头,无奈道:“缨儿,切莫太过执拗,有些事情你不知其中深奥……怪我将你养的不知世事了。修真界远不如你看到的那样和平,那不过是表象罢了,有些东西,等你继承了我的位置,我会慢慢的告诉你。”

狄缨的追问折在母亲温和的眼眸中,张了张嘴,垂头点了点。

“我知道了。”

狄秋棠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应知追查的怎么样?找到写书人了么?”

狄缨摇头,“尚且没有。”

狄秋棠静静地和她不躲不避的眼眸对视,点了点头,弯起唇角,笑着道:“好,先去休息吧。之后有什么消息了记得告诉我。”

“是。”狄缨起身,走了两步,回首轻问,“母亲,为何去段家学习还要找落云谷的医修来检查身体?”

狄秋棠道:“去段家学习自然要选门派最优秀的,旧伤沉疾肉眼看不到,这不是就查出了几个身体不适的。”

“为何我不用检查?难道我不用去?”

“你足够优秀,不必再去段家进修。”

“原来如此。”狄缨后退关门,“母亲,夜安。”

“夜安。”

狄秋棠踱步至窗前,凝视着女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坡下,轻咳一声,窗边的阴影处走出一道身影。

“掌门。”庄妍低声道,“一应知的写书人是云霞宗的江如云和晓雪。两人以匿名身份笼络许多江湖底层和修真界的散修,将零碎的消息编成册印出去卖掉。”

狄秋棠长叹一声,了然道:“缨儿果然还是心太软了,这样难成大事。罢了,你找机会将她们杀了,好给段家一个交代,毕竟事出南阳。”顿了顿她又道,“江如云别弄死了,她活着比死了有用,叶桑潇宠她宠的紧,若是被她知道爱徒死在段家……留下她。”

“是。”庄妍应了,欲言又止。

“怎么?”

庄妍道:“段海元医治到一半破口大骂,师姐就把医师请出去,如今他一直大喊大叫,有些扰了其他师妹们休息打坐。需要令请医师么?”

“不必管那个废物,放个隔音石就行了。”

“是。”

段海元尚且不知自己的声音已被隔绝,仍是滔滔不绝地辱骂。从舒望骂道云霞宗再到朝霞派,骂得口干舌燥,艰难地起身,又因双臂仍未恢复,痛得拿不起茶杯,只得低头,像狗一样舔着杯子里的水。

“妈的,妈的。”段海元下意识舔着嘴角的水渍,忽地想起舒望骂他的话,登时兀自气得浑身发抖,在房间踱步大骂。

“我要去禀报家主,让家主把你们全杀了!就算你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趴在地上喝,舔我的脚我也不会放过你。舒望……舒望!”

段海元沉在未来复仇的愉悦之中,双眼看到了舒望跪在地上冲他哭嚎告饶,不免仰天大笑,一派癫狂。

隔音石隔绝内外声音,屋外流动的水光在月色下清亮锋利。

水光顺着窗户缝隙拥挤而来,如幕布笼罩着段海元的脑袋,他顿时被密不透风的水挤压着无法呼吸。断掉的双臂抓不了这突如其来的痛苦,哀嚎声被柔水化解,如实质般,牢牢地黏在他的脸上。

段海元眼前波澜起伏的水面浮现出一个不断破碎又拼凑在一起的身影。他跪倒在地,双目赤红地盯着那道身影。

枫霁月弯了腰观察着他,撩袍慢慢地蹲下来,纯粹透彻的双眸映着地上人扭曲的面容,显示出别样的天真残忍。

“你不是狗。狗可以让人开心,但你没有,你不如狗。”

枫霁月伸手取下段海元腰间的乳白色长鞭,温润的手感令他垂眸沉默,攥在手里,慢慢地穿过段海元的脖颈,缠绕一圈又一圈。

枫霁月拽了拽鞭子,低头直直地对着段海元的脸,轻轻道:“他说人活着都要有念头,有要追寻的东西。你没有那种东西,但我想了想,刚才帮你想到一个。”

“你活着就是为了被我杀死。”他笑起来的模样极为美丽。

段海元无比惊恐地望着他那张被水不断扩张收缩、凌乱诡异的面容,所有的大喊大叫都被水化解,敲砸地板也被外面的隔音石隔绝。

枫霁月拧着鞭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拧断了他的脖子。水幕始终牢牢地包裹着他的脸,把他临死前的惊悚放大许多。

长鞭在枫霁月手中消散,化为一抹叹息。

枫霁月安静地在屋内站了一会儿,以水为刃划开段海元的脖子,致使温血源源不断地往外流。不多久便抽出大半血,氤氲在他身下缓缓散开,像一朵妙曼艳丽的花蕊。

枫霁月想到了什么,眼眸一亮,呢喃道:“还有四个。”

夜晚深沉,月明星稀,碧湖完整的倒映出一轮圆月,偶有清风拂过,掀起丝丝波纹,揉碎明亮月华。

舒望举着白天买的玉牌,对着窗外月光,清晰可见其中宛如流动的墨蓝色,像是一滴墨在清水晕染的模样。

东西买了,也跟着老板学了点雕刻技巧,不过她还是不敢贸然直接刻在玉牌上,就在回来前捡了许多石头练手。刻了大半夜,角落堆了零碎的石块,终于是来了点感觉。

这一路上枫霁月对她尤为照顾,虽然不知他何来这种无微不至的包容,逐渐习惯这种无底线的举动,舒望不免想要回点什么。她做不到像枫霁月那样百般全心全意为一个人付出所有,就只能在心意上着重些,将心比心归还。

“礼轻情意重,我礼重情意也重,重中之重。”舒望自顾自道。

刻刀在她手中熟练地翻转,很快玉牌上初显轮廓。她低头沉在其中细致雕刻,忽地两声叩门打断她的节奏,若非及时收刀,定要划一道破坏纹样。

“谁?”舒望带着点不悦。

“是我。”枫霁月的声音比窗外的风还要轻,“我看你没睡才……打扰你了吗?”

舒望连忙收起玉牌和刻刀,三两步过去开门。——枫霁月束手站在外面,雪白的面容落了屋内跳跃的灯火,更显不安。

“没有。”舒望笑了笑,“方才我在看书没听到。怎么了?这么晚还不休息,什么事?”

“我想把这个给你。”枫霁月拿出一张书签递过去。

上写“云卷云舒”四个字,秀美锋利,色彩艳丽,左上角绘了一轮藏在云中的红日。

那四个字的红,在黑暗中也夺目刺眼。

枫霁月观察着舒望的表情,含笑道:“我找到了好看的颜色,写完立刻就想送给你。你话本许多,一个签不够用,我再多找好看的颜色给你好不好?”

“好。”舒望握着书签,“你出去了吗?”

枫霁月点头,又笑:“你喜欢就好。休息吧,夜安。”

他没有多停留,转身走了两步停下,回首对着舒望回首,一步三回头的回到隔壁。

月白色在幽暗的走廊显出朦胧光辉,衣摆袖袍随之摇晃出弯折冷光弧度,逐渐消失在舒望的视野之中。

他带走了一片沉静,滞留下深夜悄然的寂静。

舒望关上门,捏着书签一角低头轻嗅,淡淡的腥味充斥鼻腔。这个味道她再熟悉不过,往日在流川成日和这种味道相伴,即便是风干了,遗留在衣服上许久,她总是能闻到微微的腥味。就像是生命的某种味道在死后化为了实质,报复性地盘旋在某人的衣着或某个地方。

这是血的味道。

“出去就是为了找血么?”舒望微微颦眉,翻转着书签。

“这是……谁的血?”

细窄的书签安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

天光微现,晨曦破窗,窗雕刻花将光分裂成一片片跌进屋内,成块的光辉盖住桌上燃烧大半的蜡烛,摇摆不定的烛火随之被一口气吹灭。

舒望起身伸了懒腰,仔细端详手中雕刻好的玉牌,酸痛的指头手腕在此刻一扫而空,唯有满满的成就感。

“再套个绳子就差不多了。”

舒望收拾好玉牌,狂奔而来的脚步穿门猛烈袭来。她没准备管,却发现脚步声停在自己门前,不免上前,在敲门声响起钱,抢先对方一步开了门。

门外的江如云披头散发,气喘吁吁,扶着门板强行吞咽,断断续续道:“姐、姐姐你快、快走。”

“走什么?你慢慢说,不着急。”舒望扶着她进屋,被她一把攥着手腕往外拉。

江如云深深地吸了口气,迅速道:“段海元死了,段家人还有狄秋棠都来找你,说人是你杀的!”

舒望惊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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