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石没看出什么来，只是静静地站着，等秦裴言继续往下说。
秦裴言似乎有话，想要立马脱口而出，可轻启了嘴唇后，又将话咽了回去。
遮掩了情绪，秦裴言转移了话题，“我还没到你的院落里参观过......”
柳茹石直接打断了他，“我今日有事着急出府，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直接被拒绝，秦裴言忍不住又将拳头紧握了起来。
面对秦裴言的踌躇，柳茹石不愿意猜测，却又不能直接离开，正犹豫之际，秦裴言忽然又道：“昨日我说纳妾，不过是玩笑话，莫要当真。”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柳茹石一愣。
甚至觉得他更像是在试探。
又好像在刻意地缓和他与柳茹石之间的冰点。
而柳茹石却没有领会，直言道：“我倒是真心希望你能娶到心意之人。”
秦裴言的脸色倏地黑沉了下去，“不用你真心！”
他气恼转身，拂袖而去。
柳茹石出门，往药铺去。
李氏见她出去，派人悄然跟了上去。
柳茹石并不知道有人跟踪，只管往出走。
而秦裴言却在巷口拐角处，直接将她拉进了马车里。
见她要发火，忙道：“有人跟踪你。”
柳茹石愣了一瞬，撩起车帘，正好瞧见柳府里有两个下人鬼鬼祟祟地往这边看。
“发簪不错。”秦裴言一改之前的冷漠，态度些微柔和。
柳茹石尴尬一笑，回了声：“谢谢。”
她抬手碰了一下发簪，很快又将手放下，双手端正地拢在膝盖上。
她手指很纤细，也很白皙。
秦裴言很想去握住她的手。
他这样想，鬼使神差地便将手伸了出去，不等他触碰，柳茹石已经有所察觉。
她装作不经意地撩发丝，抬起手腕，自然也就避开了秦裴言伸出的手。
秦裴言的手落空，理智瞬间拉回，并悻悻地将手收了回来。
“你要去何处，我送你过去。”他问道。
“去街上逛一逛，买些女人用的小物件。”柳茹石随口应他。
“是为咱们成亲准备？”秦裴言莫名地蹦出话来。
柳茹石蹙眉，看着他，有些诧异他怎么就能跳出这般想法来。
秦裴言见她不语，难免生气，“成亲是大事，新娘子莫要寒酸才是。”
“不会的，父亲很要脸面，嫁妆理应不会太少。”柳茹石开口道。
她说得算是实话。
便宜父亲虽说不待见她，却也是实打实的朝中重臣，怎么也不能因嫁妆之事，丢了他首辅之职的脸面。
秦裴言不再理她，马车到了闹市，便将她放了下来。
柳茹石七拐八拐，特地在街上晃了好几圈，才去了五师父苛神医的药铺。
谁知，不曾瞧见五师父，倒是见到了老熟人。
是凌莀霄。
他依旧一身黑衣，却是上等的锦布。
黑衣竟然也能显得如此华美，柳茹石想，果然是好马配好鞍，衣裳也得分人，才能穿出惊人效果。
只是，他又来这里作甚？
她缓步上去，准备打声招呼。
柳茹石今日穿了一身粉色，比往日一身青衣看起来柔和了不少，人也显得粉粉嫩嫩，似乎更美了些。
“柳姑娘。”凌莀霄微笑，先开口。
柳茹石笑容挂脸，“凌三皇子莫不是又来寻医问药？”
“茹石。”不等凌莀霄开口，身后传来五师父的喊声。
柳茹石转身，正巧看见五师父抱着一个罐子进来。
不用猜也知道，里面肯定是药材。
谁知，五师父一上来，直接将罐子丢给了凌莀霄。
柳茹石一愣，五师父什么时候和凌三皇子如此熟稔了？
她眼底那点异样，没有逃过凌莀霄的眼睛。
他直接笑道：“师父收了我为徒。”
柳茹石愕然，扭头看向五师父。
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位不巴结权贵的苛神医吗？
她的目光，在凌莀霄身上转了转。
柳茹石毫无掩饰地窥视着凌莀霄，想看看他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让五师父收了她以外的徒弟。
要知道洮之师兄哭哭唧唧好多年，也只有大师父肯收他为徒。
一想到大师父姜堰，柳茹石的眸色瞬间暗了下去。
而凌莀霄就看着她，不动声色。
倒是苛神医莫名地说了一句，“人该死的时候，就得死，没什么可留恋的。”
柳茹石闻言，猛地抬起了头，有些难以相信地看着五师父。
甚至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五师父说出来的话。
谁知，苛神医很不客气地来了一句，“罐子里有五毒，看着点，别把你师弟毒死。”
“我比她大，不当师弟。”凌莀霄不满道。
“随你，你能说服她，为师没意见。”苛神医随口一句，转身离开。
柳茹石还在震惊中没缓过神来，自然也没听见他俩的对话。
“茹石师妹，你看看这五毒，我有些怕。”凌莀霄声音依旧很有磁性。
带着某种魔力，很是悦耳动听。
只是，柳茹石并未理他。
可凌莀霄依旧喋喋不休，那笑容似乎堆砌在脸上般，华美而灼目。
本就是一国皇子，竟还生了一副倾国倾城的脸，着实是投对了胎。
怔愣中的柳茹石忽然严肃了脸，一本正经道：“凌师弟最好捂好盖子，五毒跳出来，怕是会要了你的性命。”
说完，她便离开，去寻五师父。
柳茹石今日来找五师父苛神医有要事，可不是来认什么师弟的。
她瞧见五师父去旁边偏房了，便径直走过去寻他。
刚和五师父说了几句，便听见外面传来凄惨的叫声。
“啊，救命啊，师妹！”
那声音极其惨烈。
柳茹石身子晃了一下，很是震惊。
她瞧了五师父一眼，谁知他老人家竟看都不看她一眼。
其实，五师父很年轻，不过喜欢装得深沉，柳茹石已经习惯了。
“还不去看看？”见她不动，苛神医很是不屑地丢了句。
柳茹石颔首。
她倒要看看，那凌三皇子作什么妖！
“师妹，我好怕，好怕蛇啊。”凌莀霄瞧见柳茹石，忽地就从高处跳了下来，直接躲到柳茹石身后，语气满是惊恐。
“这般大的蟒蛇，怎么会在这里？”柳茹石瞧着那碗口粗的蟒蛇，很是诧异。
凌莀霄躲在她身后，直摇头。
他也不清楚怎么会这样，早知道这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