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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虚惊一场(1 / 1)

学武拉着一干姐姐出了茶楼就拼命往家跑。女孩们一个个头发零乱,花容失色,可说是狼狈至极。回到家里,学敏坐在客厅桌前,听着弟弟抱怨,一句话说不出。跟弘启交往可能真的不应该,他的家庭太复杂,而且黑暗。但弘启的表现证明他不是那样的人。她恨他不起来,明智的做法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刚才要不是学文和九天从天而降,无法弥补的大错恐怕已经铸成,姑娘们的一生都给毁了。

她抬起头说:“哥哥和九天怎么还不回来?”

学武说:“打不过就跑,他们吃不了多大亏。姐,不能再跟郑家有任何瓜葛。弘启现在是学生,没变坏,迟早会被他家里那口染缸染黑。”

“他大哥就是个畜生。看他那个凶样,老子天下第一,无法无天。想想让人又恨又怕。”

“遇上哥就怂了,没有还手之力。平时狗仗人势罢了。”

姐弟俩说着话,心里都不踏实。姓郑的是什么恶事都敢干的坏人,之所以能这么坏的原因,离不开滋生的土壤。和善堂有几百号人,遍及这一区域的大街小巷,没有一个善茬。吃了亏,不会反省自己惹事在先,会进行血腥的报复,出口恶气。想到这里,不禁为学文和九天担心起来。

有人敲门,姐弟俩同时站起来,跑着去开门。不是哥哥。一个蒙着一只眼的大汉满脸凶相站在门口,后面跟着十来个拿着刀棒的黑衣人。

“我们找项学文。”他恶狠狠地说。

“他不在家。”说着学敏要关门。

独眼龙一脚踢开门,把学敏姐弟推到一边,大手一挥:“进去搜。”

黑衣人蜂拥而入,根本不理会学敏的哭喊。箱柜被掀倒,里面的物品撒的到处都是。一个瘌痢头奸笑着逼近学敏,一看就是没安好心。几个同伙哄笑着,更助长了他的兽欲。眼见姐姐受辱,学武从背后抱着他,对着脖子狠狠咬了一口。瘌痢头惨叫一声,甩下学武,举起棍棒就往他头上砸。学敏紧紧抓住棍棒的一头,对其手背又是一口。

这时候门开了,冲进来一个人,对着恼羞成怒要下狠手的瘌痢头,一正一反两个耳刮子。是郑弘启,他怒气冲冲的指着独眼龙的鼻子说:“你让手下的人这样干,砸人家的家,杀人家的人?”

独眼龙陪着笑脸说:“三少爷,大少爷在医院,生死未卜。二少爷命令我们不管死的活的,一定要找到那两个家伙。”

“两个家伙在这里吗?”

“这是他们的家,迟早要回来。”

“动静闹的这么大,谁会自投罗网?”弘启指着门口。“带上你的人滚,到别的地方去找,不要耽误事。”

独眼龙有些为难地看着他:“二少爷问起来……”

“这里我负责。我会跟父亲和二哥说。”

独眼龙一伙人出了门,学敏扶起弟弟说:“你怎么来了?谢谢你救了我们。”她态度显得冷漠,看不出一点点以前的亲近。

弘启说:“对不起,学敏。对不起。在医院,听见我二哥跟父亲说所有人都出动了,有一队人去了你家。我一听就急了,赶紧追过来。”

“这么多人抓我哥,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和善堂什么逻辑,自己干坏事不要紧,别人反抗就不行。你大哥挨顿揍就要把天掀翻吗?”

弘启低下头,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如果是揍一顿倒也罢了。你两个哥哥把他从三楼的窗子打飞出去,跌在楼下的马路上,现在在医院抢救,能不能活全看天命。”

“啊……”学敏抱住学武,哭了起来。再涉世不深,也知道人命关天,脊梁骨不禁一阵阵发凉。学文和九天遇上这样一个主,要是被抓住,还会有命吗?

弘启说:“大哥干这事,我也恨。看见他躺在病床上的惨相,面目全非。有一瞬间,我觉得事情是我招来的。今天我们不去茶楼,一切就不会发生。再坏他也是我兄长,唉。”

“他打你的时候一点也没念及手足之情,有这样的兄长吗?”学敏突然抓着弘启的衣袖。“弘启,求你了,你要救他们。他们是为了我才出手的。我不能没有他们。”

“我会尽我所能劝说父亲,你两个哥哥肯定躲起来了。堂口和警察都在找他们,一旦你们联系上,千万让他们不要冒头。来,我帮你们把柜子扶起来,赶紧收拾。我回去探探消息,有情况及时通知你们。”

家具归位,弘启匆匆离去。学敏姐弟将满地的物品归拢,整理好放进橱柜。爸妈就要下班,原本不想告诉他们,看来不行了。事闹大了,不但不能瞒,得一起想办法。一向平静的家庭出了这么大的事,回避不了,只能共同面对。

项志远和林素云先后进屋。项志远将手上的荷叶包放在厨房的桌上,回头说:“王嫂过几天才能回来,我们简单一点,买了叉烧肉,晚上下面条吃。”

林素云一进门就发现了异样。家具的摆放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头,学敏姐弟阴晴不定的表情更是反常。她板着脸问:“出什么事了?哥哥们呢?”

学敏的眼泪忍不住滚滚而下,呜咽着把下午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说道:“都怪我。是我害了哥。”

“什么?”项志远睁大眼睛,走过来。“和善堂的大少爷是学文和九天打的?”

……下午,郑弘建一到医院就送进了手术室。伤势很重,他亲自指挥医生采取了各种必要的抢救措施。出了手术室,他吃惊地看到走道两边站满了穿黑衣的年轻人,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坐在长椅上,看见他,两人站起来。

“项院长,”那人拱手道。“我是郑佑铭,伤者的父亲,这是他妈妈。我们想知道,我儿子怎么样了?”

“正在抢救。”项志远说。“伤的很重,目前处于昏迷状态。请放心,我们医院会尽最大的努力。这么多人挤在过道里,太闹了,请他们回去。医院需要安静。”

郑佑铭向后面摆摆手,那伙人像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后队变前队,有条不紊地走了出去。他的夫人流着眼泪抓住项志远的手:“院长,一定要救活他。求你了。”

“老婆,不要激动。”郑佑铭扶夫人坐下,和项志远并肩走着。“具体是什么情况?”

“右边的肋骨几乎全断了,胯骨,腿骨开放性骨折。接骨的时候发现断骨没有刺伤内脏,这是个好消息。内脏出血,原本我们担心是骨头断裂造成。还有一个好消息,可以说是幸运,摔下去是腿臀先落地,没有伤及头部。尽管如此,他的伤依然很重,我们要做二十四小时监护。这是一个关键时期,到时候我才能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项院长,拜托你了。”走道尽头,郑佑铭跟他握手道别,走了两步,回头又说。“你儿子好吗?”

“儿子?”项志远看着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随便问问,没什么。”

回到办公室,同事们告诉他,那人是和善堂的掌门人,他儿子的命救活了皆大欢喜,万一有个好歹不仅医院,就连医生也会面对黑社会的腥风血雨。遇上这样的患者对医院来说是个关口,要他小心……

此刻项志远眉头紧锁,在医院郑佑铭不是随随便便的提及儿子,只是顾及大少爷的性命暂时搁置了仇恨。这不光是医院更是他家庭的关口。南京城就这么大,学文和九天能躲到哪儿去?说不定已经被他们抓住了。他站起来,对妻子说:“你们先吃饭,我去找郑先生谈谈。”

学敏跑到他旁边:“爸,我跟你一起去。冲着他小儿子是我同学,不会一点道理不讲。”

“不行。不准出门。”项志远按着女儿坐下。“跟黑社会没有道理可讲,只能谈条件。放心,我是院长,也是名医,在市里算是有些名望,对付得了他。”

项志远出了门,没多久,正吃着叉烧面,有人敲门。林素云嘴边竖起食指,示意孩子们不要吭声。“谁呀。”她小声的隔着门问。

“是我,隔壁的。”

林素云打开门,那玉微笑着说:“你是学文的妈妈林医生吧?我叫那玉。”

“那姨。”学敏姐弟忙不迭跑过来,满脸期待。多多少少,他们猜到了那玉的来意。

林素云请她进屋,大家坐在桌边。那玉让她们不要着急,学文和九天已经安然出城。她端坐在那里,面带微笑,娓娓道来。把那么惊险的过程说的云淡风轻,仿佛是戏台上的一个桥段。听她说到那两兄弟化装成中年商人在街上邯郸学步时,学敏咯咯笑出了声。

“我从未见过哥哥穿马褂的样子。”

林素云打量着那玉。两家一墙之隔,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甚至没有打过照面。她是医生,职业女性,不屑于同市井胡同的家庭妇女为伍,成天的家长里短。那玉显然不是那样的家庭妇女,烟火味没那么浓。从容的神态,举止优雅,让人很舒服。她救了学文和九天,就像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一点也不在乎其中的风险。她不像是搞不清状况的马大哈,一定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那妹妹,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她小心地问。“我看你不是一般人。”

那玉笑着站起来说:“说来就话长了。等风声过去,学文回来,问他吧。”

“他去了哪里?不要紧吧?换洗衣服没带,没有钱,我能不能送点过去?”见那玉要走,林素云有些急。

“我家老爷子安排的地方,很安全。现在你们去找他,会给那些人指了路。当妈妈的一定要沉住气。他们什么都有,放心好了。”

那玉走后,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林素云靠着门边,深深地舒了一口气。那玉护着两兄弟脱险,她很感激。但从那玉的语境里,感觉到两兄弟和她们家的关系很亲密,她这个当妈的却一无所知。她记得说过不许儿女们跟不知道底细的人来往,现在看来这话有些偏颇。然而学文拿她的话当耳边风,还是不大高兴。

面对风云,淡然自若,江湖女侠的做派跟那玉并不相符。她不张扬,也不狂野。绵里藏针,不卑不亢,行为举止更似家教良好的大家闺秀。她如此了得,她老公,那位深藏不露的老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看着女儿说:“学敏,你哥和她家的关系不是一天两天,你居然瞒着我。”

“这有什么好说的?哥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要学武功,你看,都派上用场了。”学敏撇撇嘴。“妈,你要是遇上这样的事,会像那姨一样帮人家吗?”

林素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摸着女儿的头发叹了口气:“你妈是医生,帮忙的方式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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