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猛地看向傻鸟,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傻鸟的意思。
“你是说,刺杀我的人,来自那戏班子?”
除此之外,陈玄实在想不到老爹跑戏班子干嘛去,他可没看戏的癖好。他去了,戏班子死伤过半,这会是巧合么?
陈玄当然不相信这是巧合,若这事儿真是老爹干的,显然是动了真火的。而能让他动真火的,就只能是和自己险些被刺杀一事有关了。
这么一想,陈玄顿时就通透了。
陈玄:“你还知道什么?”
傻鸟扑扇着翅膀道:“戏班子里除了戏子,还藏了个跳大神的,腰间小鼓拍得啪啪的。戏班子出事那天,鼓声就没停过。”
“那就说明很厉害了。”
陈玄知道这是个够邪门的,如果说凌波府门道弟子死亡事件和这人有关,的确是说得通。
跳大神其中有两种说法,两个人配合,那就是跳大神。说的是两个人完成的行为,一人是灵魂附体的对象,一人负责与神灵沟通,被称为二神。
此外,若大神二神是同一人,也可以称之为出马仙。
不管是哪一种,这一门道行事手段十分诡异,出手也颇为隐秘,常人难以察觉。
所以说他们造成了凌波府各门道的死人事件,是完全说得通的。
可按理说,一旦戏班子曝光了,便会成为众矢之的,会被众门道联手覆灭。
但听傻鸟的意思,似乎只有自己老爹一人对戏班子出手了,这就值得让人深思了。
其他门道和戏班子什么关系?
其他门道是否已经和戏班子联手了?
其他门道的弟子死亡事件又是怎么回事?
总之,这一切还挺扑朔迷离的。陈玄知道这件事不是自己能掺和的,他了解这些,无非就是想理清这些事情的脉络,以便自己别莫名掺和进去就行。
既然戏班子被老爹收拾了,那自己现在倒是可以安心些。
只听陈玄道:“潇湘馆呢?什么情况?”
一提潇湘馆,傻鸟顿时就来劲了:“姑娘呀那个水灵,那个丰润……”
“说正事。”
陈玄黑着脸道。
“暴露了。”
傻鸟小爪子迅速跑到了桌子上离陈玄最远的地方道:“这不赖我。潇湘馆里有高手,一曲魔音绕梁,盯梢的鸟全被震死了,就连我都差点都没跑出来。”
“哦,这潇湘馆竟如此警觉,连鸟都防备着。”
陈玄第一次有一种十面埋伏的感觉,似乎除了千门,整个凌波府的门道都对自家的陈氏典当行虎视眈眈。
陈玄相信,一旦有机会,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将陈氏剿个干净。
最后。
陈玄道:“我让你帮我留意的妖物,可有下落了?”
相比于这些情报信息,陈玄现在更需要一份十年生妖丹,如此方可开启钦天鉴第二页。届时,或许能探得那金钗的一些好处。
而且,万一当楼内的玄器库里有二阶玄器,自己届时也能鉴定吸收。
只听傻鸟道:“有了。东城这边有只狐妖,专门食人心脏。南城有僵尸作祟,疑似有赶尸人逗留。凌波湖里有妖龟和食人鲤,北城有蝮蛇作乱……城外就多了去了,各村山野间经常上报一些妖邪作乱的事情来。”
“等等,不是,你哪儿弄到的这些信息?”
陈玄有些讶异,这他妈也太全面了,难不成真是这家伙从它的鸟兄弟们那里听来的?
却见傻鸟得意道:“凌波府的知府梅元知,府上养了只金丝雀,就挂他的院子里。”
“好家伙。”
陈玄白眼一翻,他就说傻鸟怎么知道这么多信息,合着是从衙门里知道的。
陈玄:“你说东城这边有只狐妖?可有线索?”
傻鸟:“有的,那狐妖专食幼儿和妇人心脏,因能拟化人形,故而藏得较深。不过我家儿郎已经锁定了她的身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好像已经有捕快也在找她了,估计她也逍遥不了几日。”
“被盯上了?”
陈玄微微皱眉,东城可以说是典门的地盘,如果可以,他当然是想在自家的地盘上猎妖。总不能跑去北城扎纸铺的地盘上去猎妖吧?那样风险太大。
陈玄略一思索,便道:“那狐妖是谁?在哪儿?”
……
夜半三更,东城街道上静谧无声。
在整个大夏的所有府城中,晚上一般都是要实行禁令的,其原因自然是不安全。虽然妖邪大多居于野外,但总有些大胆的家伙,不满于野外的苦修,选择进入人类社会,一是享福,二是行一些邪门手段,杀人修行。
普通人应对这等妖邪的手段极其有限,其中最常用的一种,便是贴镇宅的门神符纸。
可莫要小看这贴门神,此乃人间三教之一的道教,普传于人间的镇邪之法。若有妖邪当真敢夜闯门户,是真的会激活这门神的。
据说,门神法相,金光显圣,寻常妖邪,一扫而灭。
但是,凡事也会有例外。
比如,你自己出了门。
再如,门神符纸坏了。
又如,门神符纸沾了污。
以及,妖物早已藏身室内,因为门神只御外,对屋内的事是根本不管的。也正因此,大夏王朝,除了青楼客栈等人群聚集之地,寻常人家,从不留人。
此刻,东城某户寻常人家,家中此刻正传出婴儿啼哭之声。
屋中一个妇人,正抱着襁褓内的孩子满脸焦急,孩子父亲在室内来回走动,脸色凝重。
那妇人口中急切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这额头烫得厉害,这得去医馆才行。”
“娘子,去不得。东城这些天夜里,天天死人,听说有多个孩童夭折,定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可是娃儿等不了啊!”
妇人只知婴儿病重且急,已是乱了分寸。
好在,他的男人还清醒些,只听他低喝道:“无论如何,不能出门。至少,也要等打更人来了再说。有打更人护着,咱普通人才能在夜间出行。”
妇人虽急,但也知道轻重。
可过了片刻,那婴儿哭声渐弱,竟有惊厥之相,吓得那妇人急切哭喊:“我儿晕过去了,不行,我儿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夫君,咱们去医馆吧!我求你了。”
那男人见状,内心也是焦灼万分。
按说,往日里打更人早已路经此处,可偏不知为何,今日迟迟没听到打更声。
一看自家孩子那奄奄一息的模样,这男人终于是狠下心来。却见他腰间别了菜刀,手里拿着扁担,咬牙道:“媳妇,你跟紧了我。”
这个时候,这家子就只能期盼着妖邪不在。总归,他们宁愿冒险,也不愿看着自己的骨肉在自己怀里死去,那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咯吱~”
男人打开房门,警惕地看着四周,对着身后妇人道:“跟着我跑。一旦遇着诡异的事情,别管我,只管往医馆跑。”
然而,男人这才没跑几步,刚开了院门,便感受到一阵邪风吹来,霎时间是浑身冰冷刺骨。
哪怕作为普通人,也已是发现不对劲。
只听男人暴喝一声:“媳妇,快回屋,回屋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