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人生如此举步艰难,为什么命运如此坎坷跌宕?
看着蓬雨的无奈和遭遇,步轻初何其庆幸自己被顾临羡捡回到傅家。
但也把步轻初吓得脊背生凉风,一整天都不敢离开蓬雨半步,也无心听课,惧怕她做出什么傻事。
之后这样怵目惊心的事频有发生,每次都让步轻初既心疼又担心,就怕蓬雨在生出不好的意念。
每次只要看到蓬雨发呆,或者躲避同学独自郁闷,步轻初都会想尽办法让她尽快走出阴霾。
‘‘轻初谢谢你,在我伤心和无助的时候陪着我,想尽办法让我笑,让我有勇气走下去,真的,如果没有你给我力量,恐怕我早已撑不下去了,人生无常世事无常,还好无常里遇到了你’’
‘‘看着都很光鲜,只是不说看不透而已,如你所说人生无常,你的勇气深深感染了我,我不要你的谢,只想你经营好自己的人生’’。
其实,很多话,步轻初都是由心而发,自己就有一个糟糕的人生,虽然被幸运眷顾,歉疚和遗憾也在流逝的时间里与日俱增。
她希望蓬雨快乐起来,不要被现实打垮,对生活失去信心,更不要她有万念俱灰的邪念。
可担心什么,怕什么,什么就不请自来了。
步轻初自己的事情都舍不得让顾临羡担心,这次她是慌得乱神了,在视频中一遍遍重复着‘顾临羡蓬雨不见啦,顾临羡蓬雨不见啦’。
无论是出于无奈还是出于精神上的痛,蓬雨确实有活着遭罪的心灰意冷。
‘‘轻初啊,你说人活着都这么难吗?还是就我活得累活得多余呢’’。
步轻初想到这句话,那看不到希望的落寞,她就心急如焚,手心浸满冷汗。
‘‘轻初别担心,你要相信蓬雨,或多或少我也知道一些,足以证明她很坚强不是吗,她也许就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来不及告诉你呢,你不该这么悲观不是吗’’。
顾临羡看到步轻初这次是真的害怕了,极尽地安抚着,他更担心步轻初经受不住打击,勾起自身的隐痛而崩溃。
‘‘蓬雨看着坚强,她是没办法,她只想隐藏残酷的生活,给自己的人生那么一点点希望一点点自尊,她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她要的不多,为什么仍旧被残忍的剥夺,你听懂没啊’’。
步轻初越说越急,似乎身临其境体验过一样,情绪也在慌乱中起伏不定。
‘‘懂懂懂’’。
顾临羡急忙劝慰;‘‘轻初听我说,你别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啊,无论蓬雨遇到了什么,她一定知道你在找她,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她就突然出现了呢,对不对’’
‘‘顾临羡你不会明白的,蓬雨的处境有多艰难,你知道吗,我曾经可恶地想过,如果可以我希望蓬雨也丢了记忆,那样所遭遇的是不是就不会痛了’’。
‘‘不要这样说自己,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也不会永远都是逆境,你别慌,相信我,既然蓬雨有勇气走了这么久,怎能轻易地放弃呢?该出现时,她就会惊现在你面前’’。
步轻初隐隐的瑟瑟发抖,疑问道;‘‘会吗’’。
低落的声音显得精疲力尽的无助。
她控制不住乱想,弄得自己心慌脑胀,都忘了顾临羡还在上课。
‘‘一定会’’。
顾临羡定海神针般给予肯定,稍顿轻声道;‘‘轻初,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锤定音,你不要吓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想通了,解决了,担忧就会迎刃而解了,轻初,不要让我着急’’。
步轻初看着屏幕中给予安慰,给予鼓励的顾临羡,害怕退却了许多,即使将信将疑心也踏实许多。
只要有这道光就倍增了信心和勇气。
那晚,步轻初整理好书本,抱着侥幸的心再次拨打蓬雨的手机号,千万个希望传出熟悉的响铃,然而,再次失望。
‘‘蓬雨,你到底在哪?发生什么啦?给我一个信息好不好,哪怕是一个字也行,那样我就不会害怕啦’’。
说着,不由轻声啜泣,她却不知,恰巧被经过的傅进凯听到,稍作驻足的举措,刚好被拿水的顾纭看到...
傅进凯不知这哭声为何,顾纭不知这个停留为何...
次日,彼此都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傅进凯连轴的会议,顾纭应接不暇的严谨审核,步轻初和傅以桐迈着朝气的步伐进入校园...
看不到一丝的倾斜。
步轻初依旧每日都会重复一个号码拨打几次,听到的声音只有一个,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她和蓬雨从学前班开始一直到大学都是同学,更是坚不可摧的密友。
蓬雨知道步轻初丢了记忆,从不触碰她脆弱的心痕。
蓬雨有两个姐姐已经出嫁,母亲已不在,与饮酒度日的父亲如履薄冰地任时光荏苒。
只要回到家,她几乎就是心一横,下一秒会是什么降临,都无所谓了。
屋子里不通风,窗户紧闭,那潮湿发霉的味道不仅刺鼻,还有阴暗的冰冷,这样的环境一踏入,心情就已经降至零下。
更是,稍有一个不顺意,骂是家常便饭,若有还嘴挨打便是餐桌上一道主打的菜。
都已经高二了,步轻初还看到过蓬雨左肩上的淤青,下课急忙跑出去买了止痛消肿的药。
蓬雨的父亲年轻时就好吃懒做,酗酒成性,家里仅靠母亲做点零工维持生计。
忍气吞声的母亲只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生了三个女儿。
不仅三个孩子要养,还要攒出酒钱,若是给的不及时还会遭来皮肉之苦。
邻居都看不下去了,委婉地劝说;‘‘生男生女又不是女人决定的,你这忍气吞声的只会助长残忍的嚣张,若不及时松手,你的人生将在漫长的苦海里乱撞了’’。
看着被吓得瑟瑟发抖哭成一团的孩子,母亲咬着牙撑起疼痛的身体,为了生活继续坚持着,没有为自己重新选择一条路。
生活的重担最终压垮了体弱多病的母亲,在蓬雨读小学时便永远失去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