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缘踏上车后,车内基本已经坐满,仅剩第一排两个位置,他选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片刻后,周若琳最后一个上车。他扫视了一圈车内,发现只有徐一缘旁边还剩下一个位置,她只能看似淡定的坐下。
汽车缓缓启动,徐一缘闭眼假寐,此时的周若琳才微微侧头看向他,他的侧脸并不显得如何精致,但看起来却很舒服,似乎一旦靠近他,就会被他逐渐散发出的韵味所吸引,舍不得离开。
她最近略显憔悴,陷入了自我纠结之中,她的内心一直在告诉她,他不是这样的人,每当她忍不住想遵从内心的选择,想要关注他,想要找他,想要靠近他时,之前发生的事实又在不断提醒她,提醒她要离他远一些,他并不值得信任。
车内并不喧嚣,晨光透过车窗打在他的侧脸上,他感知到了目光的温度,于是他睁开眼来,侧头与她对视着,这一刻的时光好似静止了,他宁静而深邃的眼眸似乎照进了她的心里,她不得不再次承认,他看起来真的很舒服。
此刻的她内心微微起伏,于是她颤声道:“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徐一缘懵逼的眼神打破了她此刻的心绪,“你是装不懂也好,还是不在意也好,都不重要了”,她转过头来,意兴阑珊的重复道,“确实都不重要了。”
徐一缘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鼻子,他确实是不懂女人这种动物的。
半个小时过去,汽车缓缓开进了镇中学,原本学校是要求熟悉考场后再集合统一回校的,但是有太多的同学请假,并不愿意原路返回,周若琳只能作罢,反正是周末,那便自由安排吧。
看过自己的位置后,徐一缘便跟周若琳打了一声招呼往外走去,虽然周若琳淡漠的并未理他,他却浑不在意,徐一缘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其实是要逛一圈镇里的中药房,他还是没有放弃在中药房寻找通脉花,哪怕有万一的机会。
周若琳左右无事,也打算在镇里逛一逛,待徐一缘走罢,她也离去。
徐一缘在街上浪荡不久,便已经发现有人在尾随他,他并未声张,假意不知,他倒是想看看又是什么魑隗魍魉,“看来难得平静了一段日子,今日又得打破了”,徐一缘心道。
就在他走出一间中药房片刻后,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走到他面前,“请问你是徐一缘吗”?不待徐一缘开口,她继续道,“你的老师周若琳刚才被车撞了,不过没有大碍,只是被蹭倒,扭伤了脚,现在已经处理好了,但她现在走不了,刚好她在窗边看到了你,就让我下来通知你一下,你看你是要跟我一起过去吗”?她说完后,抬手往远处二楼的一间诊所指去,“就在哪里。”
“看来,有些人也是煞费苦心,为了打消我的疑虑,居然找了一个女孩子来”,徐一缘内心冷笑道。
他也不废话,“走吧。”
徐一缘跟着女孩走进那栋楼,沿着昏暗的楼梯上了二楼,女孩领着他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房,打开了房门,对着徐一缘道,“请吧。”
此时她也不怕徐一缘跑路,上到楼来就由不得他了,徐一缘平静的走进了房间,也不在意女孩并未进来反而把门关上了。
一间不大的房间,昏暗的灯光下烟雾缭绕,四散的酒瓶,七八个青年正在打牌,待看到徐一缘走进来,便纷纷停下来,看着他。
此时,一个双臂花纹,打着耳钉的寸头青年看着他道:
“你就是徐一缘?我还以为你是长了什么三头六臂,要我们这么多人来伺候你?不就是一只雏吗”?待他说完后,众人哄堂大笑。
众人笑过后,寸头青年呵道,“兄弟们干活了,老大交代的事情,不要打残了,留着还有用”,说罢,带头向徐一缘扑去。
片刻钟后,房间内座椅四散,之前还笑着的众人已躺了一地。
此时门外的女孩听见屋内的动静已经停止,以为已经结束了,便打开了门,屋内的情景令得她不敢置信,呆愣一阵,转头便想跑,却怎么也迈不开腿。
徐一缘走过去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屋内的污秽气体往外飘去。他转头看向了女孩,向她勾了勾手指,“拿张凳子过来”,徐一缘坐在凳子上,背对着众人,他眯眼往窗外看去,阳光照射进来,映照在他沉静的脸上。
不大的房间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哀嚎,他背对着众人道了一声“舌燥”,屋内众人望着他的背影顿时便安静下来,偶有因疼痛而发出抑制不住的吸气声,却更加凸显了此刻的寂静,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最终徐一缘开口了,“那个花臂男,你过来”,还躺着的寸头青年艰难的立起上半身,用双手慢慢向徐一缘挪去,他看着坐在凳子上背对着他的徐一缘,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表情,他突然听到低沉的声音,仿若不容质疑,“跪着说话,我问你答,不要说无关的话”,或许是摄于徐一缘此时的气势,他干脆的跪好了,瞬间比坐着的徐一缘还矮不少,此刻的他是显得如此渺小。
寸头青年内心很纠结,他知道徐一缘迟早会完蛋,但奈何形式比人强,他看着还四散躺着的人,最终选择了暂时的屈服,“只能一切交给老大来处理了,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他内心暗道。
还不待他继续想事情,便听到徐一缘平静的话语传来,“谁让你们来的?怎么认识我的?目的是什么?”
“是我们老大叫我们来的,说是来收拾一个人,我们也是才知道你的名字,并不认识你,我们只管在这里等着,说是有人会带你来”,寸头青年说完,伸手指向旁边站着的女孩,“就是她”,那个女孩身体明显一抖,但徐一缘没发话,她也不敢说话。
“打电话让你们老大过来,我的耐心不是很好,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徐一缘淡淡道。
寸头青年内心微微一喜,只要他一打电话,他们老大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到时候等他们老大带人过来,看徐一缘还怎么跳。
于是,他不动神色的拿出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大哥,我是刚子,徐,徐先生请你过来”,说完,他还特意抬头看了徐一缘一眼。
徐一缘明白他的小心思,但是他并不在意。
电话那头的赵宏一开始有点懵,接着他很快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内心骂道,“踏马的,现在的手下办事越来越不利,怎么收拾个人还能出现幺蛾子,草。”
突然,赵宏内心一跳,“徐先生”,他现在对“徐先生”这三个字很敏感,他那天是从头到位见识到了徐一缘的恐怖,到现在想起来,内心还泛起一阵凉意,“踏马的,应该不可能这么巧吧”,他内心惊到。
他们平时与三教九流都有打交道,郑克明作为县公安局长的儿子自然没办法直接找钱大虎,但是找他的手下还是可以的。
周远之找到郑克明,郑克明刚好跟赵宏比较熟,自然找到了他,那天赵宏一听说只是收拾一个人,他也没放在心上,平时也没少干这种事,就安排了一个小弟带人过去,现在听刚子提到“徐先生”三个字,他才提起精神来。
刚子见电话对面迟迟没有声音传来,便小心的叫了一声大哥,赵宏回过神来道,“对方全名叫什么,多大年纪”?
“徐先生全名叫徐一缘,很年轻”,刚子小心的看了一眼徐一缘后对着电话回道。
赵宏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同名同姓还能收拾刚子他们,肯定是他了,他现在也不敢叫徐一缘接电话,只能对着电话咬牙道,“你们好好呆着,徐先生叫你们干嘛就干嘛,我马上过去。”
赵宏挂完电话,他现在不敢一个人过去,只能马不停蹄的找到钱大虎,跟他说明情况,钱大虎听罢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给了赵宏一巴掌后,赶紧领着他开车往镇里飞奔而去。
在车上,赵宏对钱大虎道,“大哥,虽然徐先生是很强,咋们惹不起,但是郑克明也是郑天华的儿子,咋们到时候怎么办?”
钱大虎不屑的道,“你懂个屁,在徐先生面前郑克明算个鸟,哪怕是郑天华,老子说得罪也就得罪了,你以为徐先生如此年纪轻轻凭什么能有这么强的实力?你怎么知道他后面没有人?”
缓了口气,钱大虎接着道,“不用说其他,老子告诉你,就凭徐先生自己现在的实力,能够有资格当他对手的,起步也得是首府益都的那些权贵,你不是武道界的人,你不明白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只要抱紧徐先生的大腿就行,哪怕帮会暂时覆灭也在所不惜。”
赵宏听钱大虎说完,原本就忐忑的心,更加拔凉拔凉的,他艰难的开口到,“大哥,那这次的事情咋办,兄弟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可得救救我啊。”
钱大虎揉了揉眉心呵斥道,“老子要是不管你,就不是带着你过去,而是先废了你再绑过去,马勒个巴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车子在怒喝声中疾驰而过,平时四五十分钟的车程,不到半个小时就被两人跑完了。来到镇里,赵宏两人在刚子的指引下上到二楼,敲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