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武者护镖。
这可是大商会才有的待遇。
更何况两县就隔座山,来回一天半的路程,多半都是大路,十分安全。
“但是临冬他……”
前不久方临冬被围攻的事,他还历历在目,总有些不放心。
“孩子不小了,再猛的老虎,不放出去也只是家里的吉祥物。”
刘文印劝说道。
他心里明白,方正则对小儿子有愧,当年的事在他心里一直都留有郁结。
尤其是儿子病情每况愈下,他更是操碎了心。
“好吧,反正是他夫妻俩的事业,我也不便插手。”
得到了方正则的首肯,刘文印欢喜地找来女儿女婿,将饮马县的事详细说了一番。
夫妻俩心中自然欢喜,铺子起码能开下去了。
众宾客散去,已是入夜。
大家欢天喜地,好像过年一般热闹,平日里的间隙也在这愉悦的氛围中烟消云散。
东厢房内,微醺的方临冬躺在床上,妻子依偎在胸口。
“夫君,爹爹给的五百两,我打算拿出部分帮你开个武馆。”
“那怎么行?你不是想着从南方进货,眼下正好有了资金。”
方临冬拒绝了妻子的好意。
“钱是有了,但苦于没有门路。我今日问了爹爹,他也爱莫能助。”
“唉。”
方临冬不禁跟着叹了口气。
想要将锦绣坊做大,光靠着薄利多销是不行的。在一方面形成垄断,人无我有,才能形成核心竞争力。
“武馆若开起来,咱家还能多一份进项,再遇到今日之事也好有个照应,总比把鸡蛋放在一個篮子里靠谱。”
“我今天也问了徐婶,咱邻墙的房子空着,她开的价格很低,到时候买下打通院墙,咱们直接在那办武馆。”
听了妻子的话,方临冬心存感激,想不到对方私底下做了这么多。
刘素梅给了他一个体面的理由,既没有让方临冬失了面子,又让他开武馆变得顺理成章。
况且方家现在就是要做大做强。
想要做大,就要多发展商品经济,购进田产,置办商铺。
而做强,那便是培养势力。
平谷县城几支最强大的势力,背后都有武馆的影子。
武馆除了传武的效益,更多的还是为自己培养底层势力,简单来说就是打手。
朝廷不允许拥私兵,但却没有禁止武馆收徒。
不少武馆除了寻常的学徒外,还大肆培养家徒甚至是儿徒,有人甚至坐拥千名家丁,就是在为自己作势。
方临冬现在开武馆,时间上确实有些急躁,但时机上却十分关键。
“娘子这些日子操劳辛苦,委屈你了。”
“委屈倒谈不上,只是有些累罢了。不过现在货源断供,倒是可以稍微歇歇。”
说着,刘素梅美目流转,突然大胆的爬上方临冬的身子,手指轻抚他明显结实不少的胸膛,传递着暧昧的情愫。
“夫君,我想趁现在跟你要个孩子。”
妻子的大胆,让方临冬有些不知所措。
“孩子……”
我还是个孩子,怎么就突然想着要孩子了。
但是空气中的暧昧让他的大脑宕机,手上的动作只能遵循雄性的本能。
干裂的唇触上湿润的唇。
平静的被褥掀起阵阵波澜,宁静的夜响起琴瑟和鸣。
正厢房,方正则梦中。
黄仓闯入他的美梦,甩甩翅膀幻化出方宅如今的模样。
“宅神,这是何意啊?”
黄仓没有回答,而是在方宅的侧面,幻化出一口半月形的池塘,池塘底部刻有奇异的纹路。
“聚灵池,积聚天地灵气。”
接着,又幻化出一株石榴树,经过黄仓法力的温养,和寻常石榴大有不同。
“育灵树,多子多福。”
视角一转,来到了东郊的田地,黄仓脚踩的地方,出现一口井,井中水流涓涓。
“锁灵井,主要是给人喝,其次用来浇灌土质较好的那块田,这个位置打五六米会有水,我都探测好了。”
“另外就是,灵泉浇出的棉花质量远超同类。但记住,物以稀为贵。”
交代完这些,黄仓便匆匆离去。
方家人早就懂规矩,不用他提醒,日后的香火也少不了。
言简意赅,字字珠玑,发人深省。
方正则有些愣神,反应过来后才急忙叩拜谢恩。
钟灵毓秀,鸾翔凤集,乃家族成就之基石。
人才要靠方正则一脉自己努力,黄仓就负责打造一方水土。
“宅神此举,是要将我方宅打造成钟灵毓秀之地啊。”
正巧方家现在手里有了闲钱,除去店面和日常开销,还能结余一大笔,完全够修灵池栽灵树。
第二天一早,方正则就喊来了一伙泥瓦匠,一伙挖井人。
急不可耐地按照昨夜黄仓的指示,在相应的位置修建聚灵池。
池子建好,无论是对人还是对黄仓,都大有裨益。
而挖井的那伙,则在王猎户的带领下,拿着罗盘鞭炮,香烛纸表,去到东郊地头。
正巧,方临冬过来讲了开设武馆的事。
父子二人商讨片刻,当即决定,趁着工人都在,一并将院墙打通。
隔壁的小院面积不大,但两个院子合并之后,放些练武的器材还是有模有样。
随后,方正则陪同方临冬去了县衙,申请开设武馆。
师爷大概扫了眼手续,根本没细看。
期间他有意无意地看向方临冬,眼神似有考教,也有好奇。
平谷县申请武馆的不多,除了外地人开的赤云武馆,其他武馆都被几个世家牢牢把控。
有些愣头青想要开馆,就算县里允了,也会被踢馆的同行揍得开不了门。
更别提方临冬这么年轻,才十六岁的年纪就要开馆,闻所未闻。
但看清楚对方姓氏,师爷心中大概明了几分。
昨天的事,平谷县大大小小的势力都传了个遍,醉香楼酒馆的酒桌上,人人都在议论。
就连说书先生都被晾在一边,什么事能有方家分家精彩。
大部分人都觉得是方正则一脉想不开,放着好好的家不要,非得自立门户。
知道点内幕的,会替方老爷子打抱一句不平,但很快就被淹没在口水战之中。
舆论大势,还是站在城西方家这边。
师爷也不由得感叹这爷俩太急躁。
开武馆的下场估计和那些愣头青一样,挨一顿揍然后歇业大吉。
都别说方氏武馆所属为城西方家,到时候必然会派一员猛将。
“开馆要郡中的批文,五日后来取吧。”
五天,足够小院收拾好。
道一声谢后,爷俩欢喜地离开了县衙。
目送二人,师爷对着鞋底敲了敲烟锅,从烟袋中捻出一撮烟丝,轻轻按好,点燃。
嘬一口,逍遥似神仙。
撇过头看着中堂上高悬的青铜明镜,眼神似乎是在询问。
明镜发出细微的嗡嗡声,回应师爷。
“您的意思是,只需要注意他家的中霤神即可。”
“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