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通州后,换乘马车,不两日便到了大都城门之下。
这是张易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城墙,高三丈多,宽的地方约十丈,城门如隧道,城墙重要处还用了大量的青石,他估计即使用后世的炸药与大炮,要破坏这样的城墙都很难。
进入大都后,他被安排在一处别院中休息并等待通知,根本没有时间逛街或者外出。别院内外戒备森严,各类杂役与兵丁上百人。
三日后,他被人里里外外换个了遍,一身定制的衣服穿起来倒还是很好看,听说是仿照中尚监医药局太医的衣服式样特制的,中尚监实在是没有适合他那么小号的衣服。
次日,他就被人领着直入皇宫见到了病人。
此前他就有猜测,不过真正在一间暖榻见到皇帝的时候,还是觉得这皇帝好年轻,才三十岁左右的模样,样貌英俊,面容类似汉人,他之前在山神庙救的那位十几岁的少年公子病人说是这人的弟弟他都相信,面容也不像。
他是小孩子,还算是大夫,被人领着行了个礼之后就没有做什么过多的要求。
皇帝这时候很清闲,看他一个小孩子见到他也不惧,只瞪着眼睛在好奇打量他,觉得十分有趣,还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我听说你给你探病需要用手摸一遍全身,可是我不喜欢除了女人外的男子摸,你虽然年纪小,也算男子。但是我又想见识你的本事,你说怎么办?”
说完,皇帝笑吟吟的看着他。
张易看皇帝心情不错,对他也没有什么防范的心思,还把他完全当小孩看,他也乐意,不由面露好奇地先问了一句,“皇帝陛下,我听说陛下一般都自称朕的,为什么你自称我你?”
皇帝不由哈哈一笑,周围的人也笑了起来,感觉真的是童言无忌,开始跟他解释,“朕”一般都是正式场合的自称,非正式场合什么都可以,说“我”或者“吾”更正常,跟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更不会说“朕”。
张易面露恍然之色,然后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皇帝陛下是把我当成子侄看待!难怪是这样!”,边说还边点头。
周围的人一听,觉得这小孩子不错,皇帝也微微一笑。
张易看大家都点头,话锋一转,“那陛下是否介意陛下的子侄与陛下牵手、捏肩、抚背呢?”
皇帝听完恍然大悟,不由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当然不介意,来吧,你是我的子侄!”
周围的人一听,也觉得这小孩真的是聪明,也面露微笑。
张易轻轻地上前,先是拉住了皇帝的手,见其手腕处的皮肤略蜡黄,说明身体确实不是很健康。走到皇帝的背后,用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按完左边按右边,皇帝端坐不动,任他施为。按完肩膀他又用手直接从颈部沿脊椎往下慢慢抚摸,他的手很轻柔,皇帝还很享受。
检查完之后,张易不但发现了皇帝确实中毒,而且身体还有一些隐疾,虽影响不大,不过人不好受倒是真的,这些隐疾无非都是历代皇帝都有的。
思考了一阵,他直接趴在皇帝耳边用只有他能够听到的声音告诉了他病情。
这皇帝的城府不是一般的深沉,听完之后面色如前,一点点的变化都没有。
不过,既然已经检查完毕,他也随即被人领着出了皇宫,回到了他之前的住处。
回来没有多久,丁大人就到了,让他想办法解毒,态度十分客气。
解毒对他来说很简单,不过如果就这么简单地解决了,那他这次不是白来一趟嘛!
他这次进中都,什么都没有带,本来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人家嫌弃他的衣服不好,直接给烧了,全部都给换成新的。
丁大人听他提出的要求是能够制药,同时需要提供相应的工具与材料,这个要求十分合理,同时他还得了皇帝的吩咐,最好不要让中尚监的其他人知道,那么这处住处就是最好的地方了。
第二天,这里就到处都是他需要的各类药材、书籍、制药工具,他估计丁大人可能将医药局的很多东西都搬过来了,这里还有很多他完全不知道怎么用的东西。
他感叹还是皇帝的宝物多,一些珍贵的药材他听都没有听说,但这里就有,一些医学典籍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捣鼓了七天,他终于弄出来了三种药,一种是解毒的,一种是治病的,还有一种是调理的,全部都是药丸。
之所以制作成药丸,一个是习惯,另外一个就是贪污药材。这里好东西太多,不贪污一点那里肯干,他有青界最方便藏东西了。
给皇帝使用的药一般都是要经过层层检验的,更要求将丹方上交,只有一种例外,就是秘药。秘药就是秘密制作,制作人需要秘方保密。一般的秘药是没有人敢献给皇帝的,除非知道这药绝对没有任何风险与问题,制药与献药的人都需要担掉脑袋的风险。
张易制作的秘药全部使用蜡封,蜡封上还有阴阳刻字,伪造极难,每种药都配有使用说明,这完全是按照现代商业化方法与手段配置的,不过使用的人就极其方便。
他不知道皇帝是否真正安排人进行试药,但他自己是有信心的。
药物呈交上去之后,他也没有地方可去,就在这别院中看书,看完一批让人再换一批,直到十五日之后,皇帝陛下的赏赐就下来了——黄金百两,还有一副“平康药房”四个字的字副,盖了皇帝的私印。
这两样东西对他是最合适的!
他听说有人希望他留在大都,不过有人反对,张易看病的手法实在太特殊,连皇帝都要“摸一摸”,让人难以接受,这样的人才实在是太难用了,如果是女眷,结果不敢想,这事就算了。
那套仿制中尚监的小衣服,人家送给他了,只叮嘱不能乱用,其实这衣服过了一年半载他也穿不上,权当是留个纪念。
本来丁大人想安排人送他回去嘉兴,不过他要求自己回去,同时来到大都快一个月了,他还没有逛过,准备在大都玩一段时间然后自行回去。
看他态度坚决,丁大人也没有坚持,只给了他一块牌子,如果遇到麻烦,可以用一下这块牌子。另外叮嘱这块牌子送给他可以,但是也不能乱用,特别是回到嘉兴之后,他点头应诺。
张易第一时间就找了一家客栈,在别院中虽然有人服侍,但那里可不是他想住就住的,反正好处已经拿到,该干点自己的事情了。
他花了半个与才将大都的情况搞清楚,不过也知道这里藏龙卧虎,不是他现在可以放肆的地方。
之前他以为宗师是这个世界武术的天花板,现在看来大宗师都不一定。大都这里被他标准危险的地方有上百处,这些地方即使没有宗师也有能力让宗师有去无回。标注最危险的地方有八处,这里隐隐有超出宗师的人物坐镇,其中最危险的地方是万佛寺。
万佛寺占地极大,上千亩,在西郊,僧人也过千,其中宗师级别的超过几十人,听说其中有一位外法王,但他作为普通香客自然不可能见到。万佛寺的僧人分工极细,普通香客见到的全部都是知客僧,武僧与秘法传承的其他僧侣连生活区都不一样,完全是封闭的。
张易不敢在这里乱逛,只知道这里比皇宫的戒备还要森严,机密区更是严格限制外人进入,靠近都被警告。
让他比较满意的是大都这里由于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很多交易对于保密性要求很高,他利用这个特点收购了不少高价值的药材,比他在临安的时候强多了,库存终于补足。
他还看出来皇帝的日子其实很不好过,提供给他的很多药是“稀”,而不是“贵”,真正的好药全部都在黑市中,当然,价格不菲,皇帝也用不起。
这大都,权贵太多,有钱人太多,他随便逛逛就捡到了不少的宝贝。这些宝贝全部都是无人看守或者防守约等于无,深埋地下。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零敲碎打,搜集的宝物与钱财就比得上他在临安偷盗三家百年财富总和,而且是悄无声息,估计发现的人都少。
大都不愧是天下财富汇聚之地!
大量的钱财没有被利用于国家的财政与民事,而是被各种权贵占据深埋地下,只能说明国家举步维艰。
张易认为自己捡钱的行为是救世,货币只有流通才有价值,他对于历代的坟墓还没有出手,主要是现在他可不缺货币,现在多得用不完,缺的是真正的高价值药材。
通过大都,他知道稀缺的药材产地主要来自北地原始森林,还有一个地方就是西部昆仑山附近,也都是深山冰原。最好的办法是自己过去亲自采摘,高端药材有价无市根本原因是市面上根本就没有货。
目前市面上见到的药都是无数采药人千辛万苦得到的,但他们都是普通人,即使丢了性命往往也只是能够发现少量的高价值药材。如果他的武学要更近一步,亲自采药几乎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