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文既然已经决定回去参加教学城的落成典礼,那他就决定做好安排。
参议员出行意味着访问,这次去大清国他代表的是美国,必须要郑重其事!
白宫办公室给他的建议是参议员出访是有规格的,默克不只是参议员,也是世界著名的学者、专家,默克跨国集团总裁!这身份实在是太高,如果只是参加大清国的的教学城典礼实在是抬高了大清国的地位,贬低了参议员的形象,使得美国国家利益受损。
最好的行程安排应该是先去欧洲,第一站英国,因为英国是世界名义上的第一强国,然后是法国、德国,再经过香港,其次是大清国,从大清国返回交好的越州自治区,再返回美国,这样才算是符合他的身份!
这行程安排不只是白宫认同,默克集团的代表们也一致点头,建议默克就当成一次度假,全程算下来不足两个月,还可以给军舰来一次环球航行的检验。
默克见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安排是合适的,他只好同意,原来自己已经到了这样的地位了吗?
参议员出访不只是行程安排有要求,连媒体报道都有要求,要制造悬念,要突出神秘,要强调重视,更要展现美国的势力!
前世的时候张定文就觉得媒体炒作一些官员访问实在是故弄玄虚,结果现在他成了主角。而且这事已经不是他能不能做主的问题,是由白宫与参议院共同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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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港,焕然一新的默克1号缓缓靠近码头,银白色的船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优美修长的身线与蓝色的海水交相辉映,让人仿佛看到了一只优雅的天鹅。
“这就是美国最先进的军舰!也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海中霸主!”
港口无数的人们看到默克1号的时候,那美感深深震撼了他们,听了义务解说员的解说,欢呼的声浪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待到军舰再靠近,100名身穿白色军礼服的海军学员站满了甲板的一侧,队伍整整齐齐,目光坚定,军姿更是飒爽!
岸边少女们的尖叫引来一阵哄笑与掌声,解说员热情激昂,调动着群众的情绪,大家挥舞着彩旗,对军舰上雕塑般的海军将士们不断欢呼。
默克与一众美国官员、记者就是在这样的欢呼声中登上了军舰。
当默克登上军舰,回身,挥手,见到的是如潮的彩旗,听到的是最热烈的欢呼,还有大家齐声在共同呐喊一个名字,“美国!美国!”
这是给参议员默克举行的环球巡回访问送行仪式,这才是美国应该的形象!这才是默克参议员应该的待遇!
张定文感觉自己可能真的不适合做政治人物。为了之前美国纽约港口的那场戏,他可是先秘密来到华盛顿,一连待了好几天,终于等到最好的天气,才出发去纽约。他的座驾默克1号则是被重新刷了一遍漆,从西海岸通过还没有完工的巴拿马运河,在“刚好的时间”赶到了纽约港,而他们也是在“刚好的时间”,赶上了军舰!
面对众多民众的欢呼,他的内心一片冷静,此刻,他多么希望荣耀来自华夏,这才是他苦心孤诣的目标,来到美国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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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伦敦。
这座从16世纪开始从一片废墟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城市,目前是名义上世界的中心。经过300多年的建设,如今的伦敦远不是当初撒克逊人刚刚迁入的小村庄,这是一座庞大的建筑群,也是建筑博物馆。罗马、希腊、流行、个性等各种文化糅合其中,高贵、低俗、朴实、繁杂等各种元素成为风格的一部分,不规则的街道、平整光滑的石板。伦敦给张定文的感觉就是一座不断吸收各种文明与文化,但是还没有完成自己蜕变,形成自己独特风格的演员。
在美国,你可以见到整整齐齐的街道,也可以见到泥泞不堪的马路,它尽管没有历史,但是他有风格,你很容易看清楚,也比较容易打交道。伦敦不是,十分复杂,没有标准,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有人在自己的外墙上装一座豪华的摆钟以提醒行人时间,也有人在屋顶上树一个卡通的恶搞图像好像在彰显自己的个性,有人在莱茵河畔架起木架与画纸,对着一座雕塑深情注视,但他背后的长椅上可能正躺着一个浑身破烂且散发恶臭的乞丐。
可能这正是撒克逊人的性格特征吧!
两世第一次来到伦敦,张定文立即对伦敦多了一些警惕,这是一座复杂的城市!
英国人对于默克的到访表现出了该有的尊重,还在白金汉宫外搞了一个小小的欢迎仪式,既不失礼,也不高调,他还与六十多岁的爱德华七世握了一下手。
英国人对默克诸多头衔中最认可的是他的学者身份,在帝国理工学院为他安排了一次演讲。
这场演讲都是安排好的,不过在给他的题目为《时间、空间与质量关系》时,他直接建议调整为《宇宙的尽头》,这是他前世记忆中一个非常不错的科教片内容,主要讲述宇宙起源及宇宙中各种现象的,总共有几十集,他可以在这里浓缩一下。牛顿曾经在这里奠定了他无可撼动的经典物理学地位,他的相对论其实已经打破了牛顿的理论基础,不过这不够!他还要在这里将人类引向未来,让其他人追无可追!
演讲是震撼的,因为今天他又讲到了很多新的内容,甚至直接开创了一个新的科学分支——宇宙天文学。安排好的演员们没有想到剧本换了,但大家是识货的,放下傲慢,他们充当起了最好的宣传者,同时也明白英国的科学时代结束了,另外一个时代开始,开启这个新时代的就是来自美国的默克!
与张定文同行的美国官员们也满脸兴奋得有些潮红,这就是美国的荣光与骄傲!
罗素广场,大英博物馆。
在英国官员的邀请下,张定文花了半天多的时间对其进行了走马观花式的参观。这座始于1753年开始建造的博物馆其实他一点都不陌生,虽从来没有来过,他前世可是博物馆副馆长。
这次现场参观,还是给他一些震撼。据说真正展示的文物数量不足其收藏的百一,就这百一已经是世所罕见。在他心里,这就是强盗在给主人展示战利品,同时讲述他的辉煌抢劫经历。
前世记忆中,后世的美国也这样干过,不过没有英国这么无耻并以此为荣,至少人家大多时候还遮掩一下或者找一些勉强的借口。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刚到伦敦的时候对于伦敦的认识如此复杂,这其实就是一个强盗窝!如俄国一样,甚少有创造,更多的就是掠夺!这里有世界上最多的图书与文明遗留,不过几乎都是别人的,如果不是近代他们有了牛顿、瓦特等科学家,开始在科学方面有所成就,其他真的是乏善可陈。
如果将历史拉长,以更广的视野来看,这种以掠夺与抢劫为主的国家不可能创造出辉煌的文明,必将淹没于历史洪流,除非它能够重塑自己的文化形成自身独特的风格。
第二次布尔战争刚刚结束,这应该就是其衰落的转折点。不只是在科学方面,在经济、军事等其他方面,英国已经落后,它的荣耀将相当长的时间内只能保留在这座大英博物馆中。
从英国看华夏,他也认为华夏的文明与文化尽管有辉煌与璀璨的过去,但也已经被儒学折磨得老态龙钟,确实到了该革新的时候,背后大英博物馆中古埃及与罗马的诸多文物就是文明僵化后它们面临的必然命运。
文明需要吐故纳新,人也是一样,学习与创新才是突破禁锢的最好手段,这个道理不知道是不是如科学中的公理或者定理?
真是魔怔了!不觉自嘲,世间的道理不是数学公式,长期搞科学研究弄得自己看待问题的方式方法都变了。
从英国到法国距离非常近,不过他在法国待的时间比英国还要长。在这里几乎没有见到什么政客,只见到礼貌的官员,还有就是科学家与学者团队。
法国的浪漫他没有见到,这里学者们的热情却是他见到最高的。安排在巴黎理工大学的演讲犹如研讨会,听众中几乎全部都是真正求真就知的学者,这其中很多人的名气并不比他差太多,甚至在某些领域开创的成就也并不比他低。
与法国人的交流随意随性,这让他的灵感也多了不少,想起了前世记忆中的很多内容,与学者们的交流更是富有成效与成果。
法国人可能是最适合做朋友的对象,他在法国待了七天才在随行美国官员的催促中赶往德国。
张定文确实对法国人产生了好感,他们纯粹、率真、钻研问题十分投入、没有太多的功利心、待人亲和有礼、时常为对方设身处地考虑,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民族,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文化!
有些理解为什么德国在一战中对法国的突然袭击虽然击败了法国,但是却让法国人与德国人自此以后都是离心离德,哪怕今后在一个战壕中也没有放弃过戒备。如果你对一个朋友进行偷袭,事后再说不是故意的,相信再好脾气的人都不会再相信你了。
法国人认为情谊应该是纯粹的,不应该掺杂太多的利益,这也就是“浪漫”的来由。法国人对“浪漫”的追求不是傻,更不是天真,而是没有放弃对“纯”、“真”追求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