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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荣誉的决斗(1 / 1)

不论是对于哪方而言,这无疑都是最妥当的处理方法。胜利的果实向来归强者所有,而现在,无疑是决定这颗果实归属权的时候。况且,对于凯因来说,这场决斗还能让自己摸清银烁的真实实力。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凯因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凯因或许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此刻的自己会被一位十八岁的少女下了战书,而周围的看客与凯因持有同样的态度——毕竟谁也不会想和战力排行榜上的第四席交手。但却只有凯因本人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女并非等闲之辈,作为隐藏身份的第三席,再加上纯忆质体的先天优势,她的实力绝不会在自己之下,这一定是一位棘手的对手。

看着眼前全息终端上的决斗邀请,凯因没有犹豫,果断点下了同意的按钮。

随着决斗邀请的通过,原本的刷新点已然成为了一座角斗场,由石英,机械和各种全息设备制成的战斗平台浮现在自己面前。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群众看客开始呐喊,甚至有的已经拿起设备开始直播拍摄。不用想,接下来的决斗无疑会被各方接收,观看,甚至出现在新瓦特朗中心城的全息屏幕上——而毫无疑问,这也是这场决斗,成为了一场关乎名誉的决斗。

想到这里,凯因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而转眼间,银烁便已踏上平台,在平台的另一头注视着自己,神态从容。

随着倒计时迫近,凯因也踏上平台,平复了呼吸,将双手搭在了剑鞘上,摆出了战斗姿态。

平台上方的全息屏幕上,巨大的数字投影开始跃动,机械的提示音响起——

“3......2......1,决斗开始。”

几乎是开始的瞬间,凯因便跃闪到了银烁的身前,同时手中的全息长剑出鞘,一道完美的弧斩自上而下,朝银烁的头部袭去,一声响亮而清脆的剑鸣传来。而这完美的弧斩却被银烁单手执剑格挡而下,与之交锋的是一柄细长的银白色迅捷剑。

单手执剑,却能挡下凯因一记用上双手的挥砍,换做是一遍的人,或许早已腕骨断裂了。但眼前的银烁却纹丝不动,而是朝自己投来一束认可的眼神。

“不错嘛,速度倒是挺快。”

银烁如此评价着,话音刚落,眼神忽然变得犀利,将凯因的攻击档开后,迅速调整剑位,朝凯因的胸口刺去。

尽管速度很快,但凭借多次战斗的经验,凯因早已发现她的意图,举剑朝上挥砍,蓝色的剑刃在空中拉出一道闪光,银烁右手的迅捷剑应声被挑飞出去。

正当凯因沉浸在得手的短暂喜悦之中。下一秒,又是一记剑击,毫无征兆地刺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被贯穿的肩膀上无数的忆质如血液般流了出来。

“什么......”

吃痛的凯因向后跃去,自己头上的血条明显减少了不少。他捂住肩膀,直到这时他才看清,眼前的银烁并不同于自己,在她的左右腰间,各别着一把剑鞘。

“原来如此,两把剑啊......”

凯因捂住肩膀,死死盯着眼前的银烁。而银烁则慢步捡起先前被击飞的剑,重新执于手中。此刻,两把闪着寒芒的剑刃都指向自己。而银烁眼中却依旧充满平静。

凯因未曾想到,纯忆质体和半忆质体的体能会有如此显著的差距。仅需方才一轮的交手,凯因便能感受到,无论是挥剑的力量还是速度,都远远超越了凡人,甚至是人类的极限。想到这里,凯因不禁腰间牙关,警惕地看着眼前的银烁。

空气逐渐变得焦灼起来,经过刚才的交锋,凯因已经稍显吃力。很快,银烁就抓住了破绽,在凯因呼吸的间隙,一道银白色的闪光飞速朝自己袭来,就在凯因举剑格挡时,那闪光却突然转弯,径直朝自己的身后袭去。回头的瞬间,银烁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剑刃横在自己的脖颈。

“怎么,反应跟不上了?”银烁不带语气的嘲讽道。而凯因回应她的,只是一抹微笑。以及胸口传来的冰冷触感——一根枪管,那正源自于凯因随身携带的那把A310-短管霰弹枪。

“看来你也一样。”

银烁反应过来的瞬间,她来不及思考,便下意识向后跃去,试图拉开距离,终于在凯因开枪的前一秒避开了如雨的子弹。但她的行动早已被凯因看穿,一道飞速的蓝色剑气朝自己袭来,由于闪避而滞空的自己无法抵挡,剑气硬生打在了自己身上,被击飞了十余米远,双手的迅捷剑被击飞出去,自己则被打在了石英墙上,顿时烟尘四起。

台下的观众紧张地看着烟雾,而凯因也不敢大意,他知道这一招只是侥幸,却只能使用一次。他将霰弹枪丢去,架起剑,死死的盯着烟雾。

数秒后,烟雾散去,负伤的银烁依旧屹立着——不同的是,她的外套已经在方才的攻击中被斩破,鲜红的鲜血从胸腹部流出。

“是血!她在流血!”

周围的观众惊叫着,对眼前的一幕感到诧异。在新瓦特朗,流血的情况实际十分稀少——在忆质世界,一般人是不会流血的,疼痛感也就有所减少,在受伤后,代替鲜血流出的是类似数据流的忆质。但很显然,眼前的少女并非如此,不论是血还是疼痛感,于她而言似乎都与现实无异。

凯因看到从银烁腹部流出的鲜血,同样瞪大眼睛,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也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情况,他不明白,“血”在忆质世界意味着什么。但眼下,凯因明白一件事——尽管决斗系统并不会真的致死,但眼前的少女,的的确确是在以自己的生命战斗着。

银烁对于众人的惊叹不为所动,看着凯因的表情,她只是微微一笑,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见了这样的场景,你可别手下留情啊。”银烁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拾起脚边的两把迅捷剑,重新摆出了战斗姿态。

凯因还沉浸在震惊之中,但下一秒,两柄锋利的剑刃就朝自己袭来,打断了自己的思考。

接下来的战斗里,两人的剑速不相上下,蓝色与银白色的剑气在交锋中叠加,碰撞,几次擦出了激烈的火花。两人身影交错,剑光闪烁,每一次攻击都险象环生。

两人的血条很快见底,各自退到了平台的一角。凯因喘着粗气,看着眼前与自己打的难舍难分的银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你是个可敬的对手,银烁。”

说罢,凯因闭上双眼,弓步侧身,将一手握住剑鞘,一手握住钢制的剑柄。霎时,周围的狂风骤起,剑鞘上原本蓝色的剑纹开始闪烁,发光。这不知是凯因多少次使用此招了,每一次的居合,出鞘,都必定伴随着忆质畸灾的死亡,无一例外。这是他斩杀忆质畸灾最惯用的伎俩,而现在,他也相信,这一剑将为自己带来胜利。

蓝色的剑纹不断延伸,交织,从剑鞘的鞘尖延伸至剑柄,最后是自己的手臂......

“但也到此为止了。”

随着蓄力完成,凯因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居合的剑从鞘中斩出。一道庞大的蓝色剑光应之而出,所经之处的平台也被尽数摧毁,崩析,不论是谁,都不可能凭自己的实力硬接这一击。而面对此般攻势,银烁却矗立于原地,面对袭来的剑气,没有格挡与躲避,眼中映照着蓝光。

凯因看着眼前逐渐朝银烁逼近的巨大剑光,心中早已锁定了胜局,露出了胜利的微笑。随着剑光的前进,所到之处烟尘四起,银烁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烟尘之中,巨大的能量聚合,爆炸,一道剧烈的蓝色闪光席卷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随后是无尽的烟尘扬起。

忽然,凯因在朦胧的烟尘之中,瞥见了一丝银白色的光点,闪着寒芒。是剑吗?凯因如此想着,但阳光已被烟尘遮蔽,再透亮的剑也不会映射出如此凌冽的寒芒。

直到凯因将眼神聚焦那一点他才看清——那烟尘之中的光点,源自一把正在蓄力中的银白色狙击枪的枪口。

为时已晚,尽管凯因极力想要躲避,但一声冰冷的言语快过了他的行动。

“Fire。”

伴随着冰冷的言语传来,那光点瞬间爆发出了强烈的银白色闪光,随之而来的一道剧烈的光束,如同阳光一般飞速的将凯因的视野占据,吞没......

一颗银白色的子弹贯穿了凯因的右眼。

凯因站在原地,平台已然消散,决斗的倒计时也已经消失,他呆滞的望着不远处的银烁,那把银白色的狙击枪已然消失。他并没有事,当然,银烁也是一样,决斗并不会置人受伤或死亡,决斗者的一切状态都将在决斗结束后恢复如初——这是凯因所知道的,但眼下,他还沉浸在方才击中自己的那一枪中。

除了凯因和银烁之外,所有人都紧张得看着上方的全息屏幕,期待着这场决斗的结果,现场陷入了短暂地沉寂。

数秒后,一个出乎所有意料的结局出现,平台上方的全息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两个大字——“平局”

顿时,全场的人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无一例外全部愣住——要知道,决斗系统的计时精度是很高的,只有双方血条清零的间隔不超过0.1秒,才会被判定为平局。

凯因大抵是猜到了,自己被子弹命中的同时,银烁所在的位置也被自己的剑气波及,才造就了惊险的平局。

但沉寂之后没多久,热烈的欢呼和掌声随之而来,这无疑是先给在场的两位决斗者的。伴随着欢呼声和掌声,银烁慢慢走到凯因面前,看着依旧茫然地凯因,银烁不禁露出了些许笑容。

“能和第三席打成平手,看来作为第四席的你,的确不容小觑。”

听着银烁的话,凯因不禁陷入了沉默。这场战斗于他而言,不能理解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不论是“血”还是突然出现的银白色狙击枪,都远远超出了凯因的认知。那种超越常人的体能,还有无法被理解的力量,这场战斗里发生的一切,都值得凯因花上些时间好好分析。

凯因看了眼地上的忆质溶媒,他很清楚,此时此刻,它的归属权已不是那么重要,自己也没有必要与银烁打第二场。眼下最重要的,无疑是将方才的战斗录像好好复盘一遍。

想到这里,凯因直接掠过了地上的忆质溶媒,从银烁的身旁穿行而过。

面对凯因突如其来的举动,银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凯因,你这是......”

凯因没有回答,只是收起剑,径直离开了决斗场地。

银烁望着凯因远去的背影,蹲身捡起地上的忆质溶媒。看着手中紧握的忆质溶媒,不知该说些什么。

欢呼声依旧在持续,场上仅余银烁一人,但那道身影却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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