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梅萍至怡园给晏母请安。晏母见她虽有精心妆扮过,仍是不掩憔悴,眼下的黑影便是打了粉,亦然清晰可见。很明显,休息得不好,睡得不够。
这么一看,真个有些显老。唉,原本也是个姿色出挑,如花似玉的丫头。而今与那新儿媳一比,委实颜色浅淡,生生失了容光。
莫怪乎,儿子不喜。晏母心生无奈。
梅萍的确没休息好。不单是昨夜一宿没睡,实际上,她素来的睡眠不好。女人啊,睡得不好就易老。纵是底子生得好,也终是敌不过岁月霜刀。
“昨儿个,你主母身子不大舒服”,晏母慢条斯理道:“毕竟新婚不多时,你的爷陪着她也在情理。你要能想开。”
即便明白儿子的心思,这明面上她能抹圆的也得抹着。
“夫人身子不适,爷陪着理所应当。奴婢断不敢有丝毫不当有的怨言,逾了本分。”梅萍恭声道:“奴婢正想着给老夫人请过安后,便要过去霁枫居看看夫人。”
“嗯”,晏母点头:“是该去看看。”
身为妾室,主母身子有恙,于情于理都应当过去问个安才是。
霁枫居里的舒念宁正经历着有史以来,从未体验过的窘境。。
唉,说起来真素难为情。。。
顾老大夫是神医没错,诊断精确。服了药没出三时辰,那葵水就真下来了。是不疼了,可是啊!接下来的情境就两字:坑爹。。。
只能说,药效实在太好!疏通了经络。。那经量啊哗哗滴~夸张点说,跟泄洪似。。。。。。尽管她及时更换着白纸,却还是不可避免滴“见红”了。。。
呃。。就素沾在衣服上了,不止她自己的衣服,还有晏逸初的衣服。。。他总要抱着她,非得腻歪在一起,一刻也不愿松手,于是乎“患难与共”,齐齐中“奖”~
嗐,那场景别提多尴尬了……
她为她的糗行羞惭万分,如果可以,她真想找个地洞躲起来。。
晚间为了不沾在床上,那是做足了预防措施。唉,前世舒念宁还真没介么出糗过,她心里哀嚎:还素现代加长型滴卫生棉好使啊!这白纸她真有些用不惯。
她从晏逸初嘴里得知,这是祭祀用的白纸后,感觉那是相当的奇怪。。她不能理解呀,貌似在古代,这女子来葵水是件秽事。。。
可这里的贵妇们却用祭祀的白纸,来承接经血。。祭祀不是极之肃穆,极之神圣的事嘛?
orz…搞不懂……古人的世界很玄妙哇~
拙笨地弄脏了彼此的衣服,闹得下人皆知。。她感觉难堪!
孰料,晏逸初倒是比她表现得更为坦然~他说呢,小人儿明明是第一次来潮,瞧她先前那架势,还以为她不知有多熟练呢~
瞅着她羞臊得晕红的小脸儿,他心里暗暗好笑~
好在,准备充分,到底没有弄到床上~只是一晚上两人都没睡好。夜间舒念宁起了几次,更换纸巾。
而只要她醒了,晏逸初也定然会即时醒转。两个人在一块,真跟连体婴似,同声同息亲密无间。
晚上睡得不好,到了白天自然欠觉。晏逸初倒是没啥,他身子强健。舒念宁就不成了,早膳刚过,便倦意来袭哈欠不停。晏逸初看得心疼,抱着她上床,陪着补眠。
梅萍来问安时,整好碰上两人睡去了。问了几句,知道少夫人身子无碍,也便自去了。随后的几天,晏逸初除却必要的公事处理,会短暂离开下,其余时都窝在屋子里,陪着舒念宁。
其间,梅萍又来过一回。晏逸初也在。舒念宁自觉,三个人里惟有她表现得最不自在。。坦白说,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后,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梅萍?
梅萍是个可怜的女子,以夫为天。她的世界里只得一个晏逸初,何其可悲!亦何其无辜!
然而爱情里,排他性是它最根本最核心的属性。三个人的“爱情”,能走得多远?到最后总有一个人要出局。
在现代姑娘舒念宁眼里,这种封建制度下,特有的妻妾同堂本身就是一种畸形的关系。
相比她的矛盾与纠结,梅萍与晏逸初俩人显得很平静。。
梅萍好似就没有过别的表情,她的脸上总是一如既往的温婉和顺;晏逸初则面色矜贵,神情淡然。与在她面前的亲昵温煦,无赖与厚面皮仿若换了一个人。在在的透露出一股疏离感。
她在一边看着,但觉有种难以描绘的悲哀。心底无比庆幸,免了梅萍每日给她的请安。倘使天天来这么一出,她真心无所适从。。
令她感到特别窝心的是馨儿这个小可爱~
记得那一天晏逸初有事去了前院,临行前照例哄着她午睡。说是规律的午休对调养身体有好处。她当然乖乖依顺,在他怀里酣睡过去。
午睡比之喝中药,可容易多了~横竖,她本来就睡不够啊~~尤其谷雨过后,她跟睡不饱似,时时犯困~
午休后醒来,发现个糯米小团子端坐在她床前,两只小胖爪子,托着圆乎乎的小下巴。长长的眼睫扑闪扑闪着望着她。看到她睁开眼睛,小家伙的脸上立时绽放出欢悦的光彩。
“娘亲,娘亲,你身子好些了吗?”稚嫩的童音含着期待朝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