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空主持，你说什么？”
鉴空听到身后的杨玖辰发出疑问，依旧微眯着眼看向雁州城的方向：
“不要分心，你只管做手中的事就是。”
“我这边有点麻烦，
住持以前听说过有御灵师能把血契放在人的身上吗？”
“不曾听过。”
听到否定的回答，杨玖辰将凡铁剑收回鞘中，颇有些无奈似的挠了挠头开始碎碎念：
“血契不拔，这人最多只有三天可活，偏又撞上这人是个磕毒草修砥仙的…
三魂七魄本依附中脉而存，现在中脉被毒草和那山水灵的灵力冲蚀的破碎不堪，
再给他下猛药恐怕也不见得能有多少效果，
还是必须得拔掉血契。”
杨玖辰单手托着下巴在失去意识的步常威面前来回踱步，整个人好像充满了浮躁之意。
“杨公子，今日午前你的父亲杨永继曾来后山特地寻我。”
杨玖辰闻言顿住脚步，眉头却舒展了些：“……是为了我妹妹玖卿的事吗？”
鉴空侧过身来看向杨玖辰，半白的须眉垂落两侧，不太容易看清目光：
“出家人不打诳语，”
“杨玖卿暂住浩然书院的事我自然没说是杨公子你安排的。”
杨玖辰只觉得鉴空这和尚够意思，除了配合他的提议和自己的老师湛院长联名写信让玖卿顺利住进书院，还破戒在杨永继面前帮他遮掩。
想到这里，杨玖辰忙恭恭敬敬的朝鉴空双手合十，微微颔首道：
“多谢住持。”
鉴空见状依旧不紧不慢的捻动着手中的佛珠：
“出家人不打诳语，”
“在你提议之前我就和湛院长商议过要让杨玖卿在一个极静的好去处休养。如今看来，蔚山的浩然书院的确是最好的去处。
给杨永继的信中所说自然是实情，他爱女心切便不会再阻，不说你的情况怎么算骗他呢。”
杨玖辰总觉得今天鉴空话中有话，
虽说鉴空知道他一直在以容玉绣坊的名义资助万佛寺一月一次的施粥善事，可总感觉鉴空对他的事太上心了，
今天带着步常威进万佛寺实在没时间提前告知，本来还想凭着镇山法器持有者这一身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番，没想到直接被鉴空从山门外迎到了后山……
“杨公子，静思。”
“啊？”
杨玖辰从纷杂的思绪中抽离出来，顺带将左眼的琉璃灵视范围缩小到雁州城外，继续听着鉴空的话：
“你的父亲今天来倒是更在意另一件事。”
“什么事？”
“谁是取走万佛寺镇山法器的人。”
察觉到杨玖辰的沉默，鉴空一边捻动佛珠一边往杨玖辰那边走了几步：
“出家人不打诳语，
无问活佛的灵识短暂苏醒，只和我说如今持有镇山法器的人并非雁州人，要我助他离开雁州。”
杨玖辰眉毛一跳，深吸一口气，环顾一圈万佛寺后山的绝壁道：
“想不到活佛都来凑热闹了，
您不说谎，所以我爹知道凡铁是镇山法器的事了？”
“镇山法器认主，那人是外地香客，修为不明。杨永继知道的就这些。”
杨玖辰闻言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住持倒是真的没有骗他爹，等等，不对！
“无问活佛说持有镇山法器的人并不是雁州人？”
“我不是雁州人？！”
鉴空摇摇头，也看了一圈后山的绝壁：“来日有缘你自己问无问活佛吧。”
鉴空话音刚落，杨玖辰神色一凛：
“鉴空住持，烦请让我带来的这个人在贵寺后山休息片刻，
他叫步常威，是一个堪堪初入三等灵契境的御灵师，还修行砥仙，也是大御主用作存放山水灵的灵力的一个容器。
若他醒来，让他把这包药草分三次直接嚼服。”
杨玖辰从怀中摸出一个潦草的药包放在步常威身边，转身提剑就走。
“接下来在我搭的台上会一会你吧，大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