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玖辰泡在浩然书院藏书楼和勘书楼的这几天，除了给宋培浪勘了近两百本书外，还抓住机会扫了两阶甲级书架的书。
要知道，浩然书院藏书楼五楼的甲级书架虽然叫书架，其实指的是整个藏书楼的五层。
环绕藏书楼五楼一圈的墙壁，以及一圈圈直围到五楼地板中央的层层交错的半环形书架，都是甲级书架。
甲级书架共十层，所有书架的一层为一阶，而杨玖辰两天中，除了勘书，还把甲级书架，也就是藏书楼五楼的书扫了五分之一…………
具体怎么个扫法呢，用朝东越世界中的一种贬义说法来形容的话，那真的是妥妥的“量子波动速读法”……
杨玖辰敢保证，这其中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
他这两天勘书的时候，偶然拿起一本书从头到尾哗啦啦的翻了一遍，再合上那本书时，却发现书里的内容源源不断的涌进了他的脑海中。
当时杨玖辰的第一反应是以为凡铁剑剑灵又帮他冲开了自己的七魄之一，这才让自己获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新技能。
好容易把凡铁剑叫醒，凡铁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凡铁建议杨玖辰再找几本书拿来试试。
杨玖辰又哗啦啦地翻了好几本书，每一本都是如此。
这事要是放到朝东越的世界里，高低会被做成分上中下前后左右做好几期节目。
要知道在翻书期间杨玖辰甚至一直在用琉璃灵视内视自己的魂魄，果然还是看不清楚。
琉璃灵视只能确定在他翻书期间，他的魂魄和书之间并没有任何灵力交互。
这事让杨玖辰陷入了无尽的猜测中：
回想自己人生在世这十九年，自从两岁半开蒙起，虽然过目不忘，但是也得把整本书细看一遍才行。
虽然也曾无数次在众多先生的学堂上哗啦啦的把书翻来翻去，
以前可从来没发生过和这次在浩然书院勘书时一样的情况。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契机……
杨玖辰一边心中疑惑，一边手中不停，不知不觉中就把甲级书架上两阶的书开玩笑似的“速读”了一遍。
等杨玖辰反应过来时，只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涨涨的，就像一个快被装满的内存条一样。
毕竟是甲级书架上的书，有些还开始有了灵性甚至还有已经生出书灵的，只不过这些书都被杨玖辰毫无征兆就掌握的“量子波动速读术”给征服了。
在藏书楼凑合了一晚的杨玖辰醒来后，脑子胀胀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他感觉自己又变成了一个全新的内存条，可以随时再放海量的信息进去。
不过杨玖辰还是很干脆的收回了自己放在甲级书架上的手，
他扫的那两阶甲级书架上的书比较杂，只有一小部分是和九州世界中的修行相关的，其他大多是药书和史书一类。
但是这也足够把杨玖辰对九州修行体系的了解从半个赤脚门外汉给彻底拉进门里面了。
这两天时间已经被他利用的远超所值了，就目前自己的实力来看，见好就收还是很有必要的。
杨玖辰也不想自己太招人了，
先是成了唯二掌握琉璃灵视的人，又是融入灵力的血能弥合魂魄，再是过目不忘几乎已经变成过手不忘了……
修行世界里多是为了修行可以随意游离于规则律法限制之外的魑魅魍魉，
这点杨玖辰已经从前两天那十个受人所雇取他性命的方士身上体会到了。
杨玖辰现在觉得自己有必要想一想再有和青州那次一样被别人拿着刀剑或者其他任何武器来硬核物理质问起来这些事的时候要怎么圆了：
意外？偶然？你看错了？还是说，
我是从夏威夷学的？
一边往书院外走一边被自己脑子里的冷笑话给逗笑的杨玖辰心里清楚得很，到时候只有一句话：
“狭路相逢勇者胜。”
在芦村和弟弟杨玖陵絮絮叨叨交代了半天的杨玖辰出了芦村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半隐半现在蔚山山脚密林间的浩然书院：
杨玖辰已经告知在书院后山的仙道宴凰和风见月见，在他今天去青州之后，他们还需要替他守在雁州一晚，等第二天再动身前往青州的虞北军营。
万一雁州真有一直盯着他的大鱼要咬钩，波及无辜的人就不好了。
想起此事，杨玖辰又感知了一下那个被他下了「附脉」之毒的逃跑方士，
“嗯，竟然停在花影楼不动了……”
直身骑在马背上的杨玖辰嘴角一勾，自言自语了一句：
“你养你的方士，我穿我的小马甲。”
现在杨玖辰打算先回雁州城把自己各个大小马甲待过的地方安抚好，
通过这些马甲结识的人就都是他杨玖辰的情报员了，这搞不好甚至会比朝东越四方阁的暗子还要好用。
杨玖辰在雁州城不停的养马甲身份已有五年时间，没想到倒是用在这里了。
至于为什么不用更省事的「游鱼」回雁州城，
那自然是因为在雁州城那条潜在的“大鱼”眼里，杨玖辰应该是一个“不入修行的莽夫”才对，
杨玖辰今天骑的马还是前几天和镖局管他的镖头提前借来的普通马匹。
卯时二刻，双霖会馆
阿水正在自己的茶棚里把一排煮茶的炉灶挨个儿点着，篾扇快速的把风送进灶膛。炉灶里丝丝缕缕的青烟飘到了街上，
“阿水！”
阿水听见声音立马回应道：
“凌镖师，几天不见了，你这几天是又到什么地方走镖了吗？”
“凌镖师这次又得了什么新奇物件没，给我开开眼，今天茶钱全免。”
穿暗红色束袖劲装腰别凡铁剑的杨玖辰踏烟而来，语气轻松的调笑道：
“阿水，你不厚道，只给我免今天的吗？”
点完炉灶正擦拭着铜水壶的阿水嘿嘿一笑道：
“哪能啊，凌镖师你上次留在我这茶棚的蜀州甘露可抵今年一年的茶钱。”
进了茶棚的杨玖辰拿起桌上的一个茶壶后，就势把阿水拉到了一边：
“你还别说，我这次来又给你带了茶，不过这茶有一点奇，”
“我心中念一个人的名字给茶听，然后就算我出了雁州城，甚至离了雁州，只要你在这茶棚见了那人后立刻把茶沏了，就算隔得再远，我也能知道那人来你茶棚了。”
“凌镖师，你这是大清早就喝醉酒啦？”
阿水另拿了一个装满热水的铜壶，一边往杨玖辰递过来的茶壶里倒水，一边满腹狐疑的反问杨玖辰。
“我心里想的人就是每日午时七刻都会来你茶棚吃茶的城东武馆的一个练家子，
这么着吧，哪天他没来你这里喝茶，你便把我的茶沏了，我当下就能知道他没来你这里。”
“等我回来之后，就立马和你对一对他是哪一天没来你这里喝茶，你又是几时几刻沏的茶，
若我说错，明年的茶钱双倍给，若我说对，我这奇茶便给你一两。”
阿水是个玩心重的人，他对这种打赌的事没有一点抵抗力，更何况这他无论输赢都不会亏，便点点头接过了杨玖辰的茶包。
“好了，三等灵契境的野生方士，盯住一个。”
杨玖辰让阿水留意的所谓武馆的练家子，其实是民间自修御灵师体系的方士，除了武馆的表面营生，此人还受雇于他爹杨永继。
卯时四刻，清水楼
“陶叔！”
“哎呦，大公子，您来了。大公子您要看「风雨戚」出演七天的所有账目吗？”
清水楼的掌柜弓着身子，愈发恭敬的捧着一个账本迎到了杨玖辰身前。
“我来送你一支细毫笔。”
“大公子，”
“陶叔，你为清水楼和我杨家操持多年，我送你一支笔聊表感谢。”
“多谢大公子。”
掌柜陶叔双手接过杨玖辰手里的一支毛笔，并且当着杨玖辰的面把柜面上摆着的一支旧毛笔折断。
陶叔再熟悉不过自家大公子的脾性，他送人的东西，你既诚心接受，就要让那个东西物尽其用，而不是当宝供起来。
“每天傍晚都要来清水楼二楼鸿雁厅吃饭的那一行四个人最近帮了我个忙却推脱说不用我道谢。”
“陶叔，你把他们每天的账详细的另记到纸上，我回来给他们报一下，就不必和他们说了。”
清水楼的掌柜陶叔很懂的点了点头，这么些年他再清楚不过，自家大公子是一个在除了读圣贤书以外其它任何方面都很有自己原则的人。
“一个二等无念境的御灵师和三个灵契境御灵师，盯住了。”
这四个清水楼的常客，也是杨永继手下的修行门客。
被杨玖辰下「附脉」之毒的逃跑方士一定是被修行者所雇。
而杨玖辰之前为了搜刮些修行皮毛披着各种马甲把雁州城的御灵师和方士给认了个遍，也是那时他才知道，雁州城的所有修行者基本都和自己那同样不入修行的父亲有些关系。
只要盯住了雁州城里这些比较拔尖儿的修行者，就能更快确认出来逃跑方士到底是谁雇佣的。
而杨玖辰给茶棚阿水和掌柜陶叔的东西上，都附着他的一丝尸狗魄中的灵力，
只要茶被泡开，笔用来写了字，杨玖辰都可以通过附在物件上的灵力感知到现场的详细情况。
离开清水楼后，杨玖辰盘算了一番，继续如法炮制，
先回了广伏镖局的杨玖辰把一柄短刀交给了自己的镖头，又去了花影楼给姑娘送了看到特定的人时才能用的香粉，还到郑屠肉铺磨了一把剔骨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