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初春,天气还未回暖,在村外的一处田地里,一个身量高挑的女孩正低头忙碌,纵然是天气凉爽,长时间劳作也让她汗流浃背。
“你看人家的姑娘多能干啊。”一个村里路过的老人向自己身边的好友感叹道。
“她不干谁养这么个吃白饭的,真是,这都是她应该做的。”旁边须发斑白的老人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她也就是能干点这种事了,你看看她弟弟,还是得读书才能有出息!”
女孩正是村里一个农户家的大女儿,家里除了她还有一个弟弟,只不过弟弟送到学堂读书去了,她则留在家里务农。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岑竹抹了一把汗水,心想自己这次绝对要跑出去,三天前,她得到消息说会有宗门来这里招收外门弟子,虽然招收的人数很少,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可以被选上,再在这里被当牛使不过二十岁她就得累死在地里给庄稼当肥料了,谁愿意这么窝囊死谁死,反正她不愿意。
越想越气,锄头被用力地砸进了土里,“早晚把你们全剁了!”她抬头看了看太阳,差不多了,该回家了。
“我回来了。”岑竹推开门一看,这个时间果然没人在家,她那个倒霉催的爹肯定是找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喝酒去了,不论春夏秋冬对方都会雷打不动地喝酒到晚上,“赶紧喝死才好。”她快速换了一身还算整洁的衣服,对着水盆大概确认了一下脸上没有土就头也不回地直奔其他人口中的宗门招收之地去了。
幸好出门早,等跑到那个山脚下时岑竹感觉自己的衣服也白换了,“希望那些修道之人都不是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的凡夫俗子。”看着还在源源不断向这里聚拢的人们,她赶紧往前挤了挤。
多亏岑竹长得高,还可以在人群中看到招收的场景,只见几个气质脱俗的白衣修士站在众人的中心,他们周围被空出了一块不小的空地,其中一位戴着白玉发冠的年轻人面前凭空悬挂着一幅画,从这个角度岑竹看不清画上的是什么,只能看到不断有人走到画前,画后的年轻人只是时不时地说出几个字,好像是“下等,劣等。”什么的,看来这选拔也就是用这幅画看看有没有人合格,看了半天她也没看到有哪个人是一脸开心地离开,也是,他们这穷乡僻壤,哪能出什么天才。
不行,不能等了,岑竹咬了咬牙刚准备走上去试试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侧影。
一个中年妇女拉着一个读书人打扮的孩子走了上去,是母亲和弟弟,岑竹又退回到了人群里等着看这次的结果,她不相信那个蠢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弟弟能有什么天赋。
男孩在母亲的催促下将手掌慢慢放到了画上,只见一阵淡淡光晕散出,女人立刻喜笑颜开,“仙人,这是说明我家孩子有天赋对吧,我就知道,这孩子从小。”不等她说完,青年直接抬手示意她闭嘴,“低品,三灵根,当个外门弟子也算合格了。”说完,他淡淡地瞥了男孩一眼,岑竹确信她看到对方的嘴角勾了勾,像是在嘲笑对方的资质低劣。
“诶呦谢谢仙人,谢谢仙人,那请问。”女人又殷切地开口了。
“五日后在清越镇,我们有统一前往宗门的马车等在那里。”可惜青年还是懒得等她说完。
看着母亲和弟弟有说有笑手拉着手离开的背影,岑竹只觉得厌恶,从小到大,她永远都只能看着别人的背影,当下拨开人群大步走到了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