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上来了?”秦阳文正欲让徐闻说下去,回眸见到安庆之已经站在了擂台之上。
“我要找个最佳的听众席,擂台离裁判更近一点。”安庆之比划了下秦阳文坐下的石板地面距离裁判席的位置,发现秦阳文的位置真是个四面通风的好位置。
秦阳文满额头的黑线,这是个什么奇怪的理由?
其实是因为过了午时,安庆之觉得是时候找个擂台安坐下来,确保接下来的晋级了。
“我可以主动让出来么?”秦阳文看向徐闻,问道。
秦阳文没那么强的战斗欲望和名次渴望,以他秦家的底蕴是看不上前三名的奖励的,单纯出来见见世面,见安庆之要占自己的位置,倒也乐得清闲。
徐闻摇了摇头,正色道:“除非是在无人挑战的情况下,否则擂主不能主动放弃守擂。”
“我可以投降么?我懒得打。”
“不行。”徐闻果断的回答道,万一有人借用投降开演了怎么办,象征性的打一打总比直接投降的观赏性来得高,毕竟看直播的那帮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看不出门道来。
“那么,接下来便是由安庆之挑战秦阳文。”徐闻直接宣布比赛开始,丝毫不给秦阳文准备的时间。
“等一下,欸!”秦阳文急匆匆站起身来,拍了下裤腿和屁股上的灰尘。
安庆之也不着急,静静的看着前方那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将残留的灰抖落的干净。
“嘟嘟,快看!安大哥总算上台了!”
陌庄商业区的某家餐厅之中,王一鸣大快朵颐的同时不忘关注着十六个直播间,搜寻熟人的身影。
“安大哥应该是准备守擂到结束了吧。”姜创宇清点为数不多的烤肉,刚将生肉放上烤盘上,烤熟的肉又在两个人的夹攻之下死伤殆尽,想到自己还未尝到一口,不免没好气的说道,“你们给我留点啊!”
“那给你。”薛弘业笑嘻嘻的从餐盘中数十张肉片中挑了个大的夹到了姜创宇的盘中,旋即想到了什么,笑容变得僵硬,“我们吃完也赶紧去吧,不过我是没希望了...”
薛弘业一个通脉境初期巅峰的人想角逐成为淘汰赛的十六人还是不大可能的,想到自己一个无门无派的闲散人拼搏到现在也只能碰碰别人的脚后跟就气馁不已。
“薛弘业,你到时候在台下给我们加油就行,如果我拿了亚军,奖励的灵石中我们俩三七分成!”王一鸣畅想起自己夺得冠军的画面有些不切实际,于是乎幻想起亚军的美事,大方的要与薛愉分享届时所得的灵石。
“居然给我三成么?”薛弘业感动不已,亚军的上品灵石足足有三百块分到自己手中也有足足九十块了,足够自己修炼到通脉境的巅峰了。
“不,七成是你的,三成是我的!”王一鸣豪气的拍着桌子,神情激动。
“王一鸣!”薛弘业欢呼着,激动到快要与身边的胖子抱到一起。
姜创宇无语的看着陷入幻想之中几乎热泪盈眶的二人,都不知道两人在矫情什么,只觉这个世界吵闹。
一号擂台处,灰积岩制成的擂台之上,一袭白衣的青年与另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青年默默对峙。
白云漂浮在蔚蓝色的空中,不疾不徐的样子一如两人此刻体内缓慢涌动的灵力一般。
温度逐渐被厚实的云层遮蔽,温暖热烈的阳光悄然躲到了云层之后,费尽心思的穿过浓厚的障壁才得以为世界带来一丝光亮。也正是值此昏暗之际,安庆之得以望见眼前男人黑衣上不断蒸发而出的水汽。
秦阳文右手食指举起,用力一指,一道缓慢的水流自其指头处喷发出来,目标却不是前方的安庆之!
第一时间竟然将攻击对准了二人中间的地面之上?秦阳文最近的一场战斗发生在一个时辰前,安庆之未能见识到秦阳文的手段,但选择撤出到安全的距离是不错的。
那水流在空气中滑动,头部之处缓慢凝聚成一颗拳头大小的水球,在落在地面之时,蕴藏其中的灵力忽然爆炸开来,数不尽的小水珠在四散迸射,洒满了整个擂台,但又很快在阳光的作用下蒸发的无影无踪。
每一颗小水珠上都包裹着微量的灵力,炸裂开来的水球成功的将灵力分布于擂台四周,灰积岩的表面四处皆是秦阳文的灵力。
安庆之见多识广,对秦阳文的布置有了头绪。
秦阳文将自己的灵力当作染料涂满能够站立的每一处,再以微弱的灵力丝线维持与自身的联系,那么接下来的攻击能够从各个角度攻来。
如果秦阳文懂得如何布置灵阵的话,可以借助四散的灵力在擂台四周刻印出灵印,达到限制安庆之的目的。
安庆之用力踩踏脚底,轻松清空了周围半径一米的秦阳文的灵力,同时手刀挥出,一发风刃迅速凝聚在前臂之上并随之攻向秦阳文。
试探用的攻击而已,安庆之每每战斗之时都会习惯性放弃主动进攻,将主动权交由对手,趁机摸清对方的路子。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安庆之不是一个很主动的男人。
一道激流出现在秦阳文的身前,奔流的清水毫不费力地阻挡下了安庆之平平淡淡的一击。
果然,通脉境后期之间的对决绝不可能通过小打小闹的方式分个高下出来,风之刃的攻击强度是不足以威胁到秦阳文的。
两人间的战斗就如回合制战斗那般,安庆之以强风形成的切割之刃在被激流形成的屏障阻挡之后,无数道小水珠已悄然迫至安庆之身边,瞬间化作不足毫米粗细的水柱,从安庆之周身各处攻过来。
安庆之体内的灵力化作漩涡扩散开来,经由全身的每一处细胞喷涌而出,像是以安庆之为中心卷起的暴风一样卷走了秦阳文以灵力形成的细流。
秦阳文额头冒出细汗,仅仅过了两招,双方看似平手,其实秦阳文的消耗比之安庆之要多得多,这会儿还没有出现颓势,他就有点汗流浃背的感觉了。
压力有点大啊!秦阳文内心打起了退堂鼓,他不是什么血气方刚的汉子,向强于自己的对手拼尽最后一丝灵力站至终章的剧情可演绎不出来。
要不要演一下?秦阳文寻思不能投降的话,和安庆之来波大能量的碰撞,随后躺地上摆烂也不是不行。
直播…
秦阳文脑袋有点大,家里的大人也来陌庄了。哪怕没有来现场观看预选赛,秦阳文敢笃定自己的那位母亲大人正在看着直播,欣赏自己英勇的身姿。
母亲的安慰。
“没事,儿子你这样也蛮好了。”
父亲的叹息。
“唉,今天就到这吧,明天继续。”
“别对孩子那么严!他已经够努力了!”母亲对父亲的嗔怪。
秦阳文一番回忆下来,貌似自幼时父母就不曾严苛的要求过自己,也造就了自己这般遇难而弃的性格。
“儿子,遇到麻烦就说你是我秦羽涵的儿子,是我们秦家的人。出门在外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母亲自小便会将自己搂在怀中,宠溺地把玩(?)一番后,开心的抚摸自己的脑袋。
好像他秦阳文除了修炼外,一直就没遇到过什么烦心事或是阻挠。
“我还真是被娇纵惯了。”
秦阳文从回忆中抽身出来,苦笑着摇了摇脑袋,眼神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强。
“难得努力一次,哪怕失败也不要怕!”
安庆之见证眼前的男人从退却到坚韧的转变,一脸懵逼。
他很确定秦阳文在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内做了一次漫长的心理斗争。
可是,不要在一个无关痛痒的比赛上玩“走马灯”的戏码好吗?整得像与他安庆之对打事关生死一样!
“真巧,你也来做美甲啊?”黄泗木领着穆茵茹,在商业区的美甲店中偶遇了老熟人秦羽涵。
“哦?黄泗木?你旁边这可爱的小姑娘是?”秦羽涵很惊喜,拎着的大包小包几乎挂满了柔嫩如白藕的双臂。
“我外甥女,刚教完东西,奖励她做个美甲。话说你不看看你儿子比赛么?他现在是一号擂台的擂主。”黄泗木见其模样,登时明了秦羽涵一上午的血拼,不免好奇问道。
“你一说,我倒是忘了!我说今早起床怎么没看见他!他原来今天有比赛啊!孩他爹也真是的,出去浪了几天,也不提醒我一下!”
我们的秦阳文小兄弟很可怜,他以为父母在满心期待的盼着自己出色的发挥,实际上大心脏的父母早已忘却了自己的行程,一心投身于他们五彩斑斓的生活中去了!
不过,还好他的父母没有开小号的打算。秦家未来的一切照样属于他,这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