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的黑纱遮掩住了美艳的面孔,深黑色的裙摆摇曳,紫水晶特制的坠饰,乳白色花边的丝绸黑手套,优雅得体的坐姿,曼妙动人的身段令人惊心动魄。
“此是何人?”王平泽未曾见过这位女子,便向黄泗木询问。
“高星怡,高浙的侄女。”黄泗木面色凝重,介绍道。
高家,王平泽的印象不深,只与高家的高浙曾有过交情。
李泊彦不回避此话题,坦然答道,“高大小姐,我接任后定会处理南方事宜,无须多虑。”
女人轻笑一声,不再说话,仔细倾听着楼下响起的悠扬舞曲,纤细的手指随着调子飞扬。
“泊彦,仇怨与偏见可不是能够随手放下的。”黄泗木站起身,扫视众人,在洛康的身上略微停顿片刻,又继续说道,“我并不是个大度的人,让我与嫌厌之人共事,恕我拒绝。”
“泗木!”王平泽拉拽黄泗木的袖子,神情严肃,这种场合是要以大局为重,黄泗木感情用事并不可取。
北方的五位代表中的一位粗犷的汉子大笑,随即附和道:“既然我们德高望重的黄当家表态,那图某也跟当家的一致。不把这德不配位的洛家的林州划出来给大伙分分,老子今天还真就不认你李泊彦了!”
图拉尔叫嚣的话无人听进去,黄泗木的态度才是众人在意的地方,一位玄一境强者的态度可以轻易左右国家未来的走向。
李泊彦这边也有玄一境级别的长志天。只是水准的高低,众人自有分寸。
一个在生死之间拼杀出来的货真价实的玄一境,和一个依靠先朝遗留的资源堆积出来的水货,孰强孰弱,不言而喻。
王平泽看了看借坡下驴的图拉尔,又看向站着的黄泗木。有那么一瞬,王平泽祈求黄泗木是在钓鱼,可接下来黄泗木的举动切实地让王平泽心死了。
“恕不奉陪。”黄泗木拱手示意,也不顾王平泽的呼喊,摔门而去。
......
这是安庆之第一次与女孩子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饶是在舞蹈方面也颇具造诣的安庆之,在紧张之下显得笨手笨脚。
“安大哥,放轻松点。”士沐然嗔怪地瞥了眼牵着自己手的安庆之,少女不清楚眼前人的心理,只道是舞蹈初学者的笨手笨脚所致,“这舞蹈不难的,慢慢来。”
安庆之放松心神,多年驰骋在赛场上的经验令其能够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在意识到心态的问题后,安庆之深吸一口气憋在腹腔之内,胸口的滞胀感有效地缓解了心中的窘迫。
在怀中起舞的少女一如翩飞灵动的蝴蝶,优雅的动作,舞动的四肢,一招一试间满含肢体的力量感。
安庆之搂住少女轻柔的腰肢,在其耐心且优异的指导下,他们的舞蹈含蓄且张扬,奔放自若的舞姿宛如配合多年的舞伴。
银白色的长裙在跃动的舞蹈之下飞扬,少女若隐若现的纤柔小腿在惊鸿之间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你学过舞蹈?”眼神交互之间,二人皆是不约而同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安庆之本以为士沐然是照样画葫芦,没想到少女意外地擅长。
士沐然则是惊异于笨手笨脚的安庆之如此巨大的转变。
赏心悦目的舞姿微不可查地停顿片刻,却是无伤大雅。
“老师教我的。”士沐然轻笑一声,回道。她的老师不仅实力强大,也为曾经冠绝帝都的舞者。
“小时候父母给我报的兴趣班。”安庆之倾听完身边人的话后,回答道。
“给男孩子学舞蹈?好奇怪哟!”士沐然能想象到小安庆之学习舞蹈时的滑稽样子,好看的嘴角止不住地勾起微笑。
“没什么奇怪的。男孩子可以像女孩子一样喜欢娃娃,女孩子也可以像男孩子一样喜欢电子玩具一样。”安庆之嘴欠,总喜欢彪点双关的话语。
“要到曲中的高.潮部分了。”士沐然轻声提醒,接下来的动作会变化,需要安庆之打起十分乃至九分的精神。
目光交接,来了兴致的安庆之问,“士沐然,要不要跳不一样的舞蹈?”
不容对方答应,安庆之强横地搂过少女柔弱的娇躯。
一向彬彬有礼的安庆之做出出格的事情,让半躺于安庆之臂膀之上的士沐然呆愣了那么片刻。
在见到安庆之认真的神情之后,未来得及表达自己想法的士沐然已然进入了舞蹈的节奏之中。
飘渺着淡淡茉莉花香的大厅之中,男士们擦得油光发亮的黑皮鞋与女士们各色的高跟鞋交相辉映,气宇轩昂的绅士与身姿绰约的淑女在曲调的最高点,随着节拍踏步、跳跃,优雅地迈开步伐。
黑随着鲜艳的花绽放,刚与美在歌曲的轻盈间完美地交融。
起舞的人群之中,一对男女与众不同的舞姿吸引住了旁观者的视线,大开大合的豪迈与小家碧玉的温柔截然相反。
那是个清纯的少女,合身的白裙在豪放的动作之下盛开,刚劲有力的舞蹈尽情地释放着年轻的朝气与活力,那在女人中算得上高挑的身材在其舞伴的映衬之下显得娇小,正是男人修长挺拔的身材一次一次地托起少女,也不显得突兀。
二人热情大胆的动作好似热恋中如胶似漆的情侣,可那分分合合,互相挑拨、试探、进攻的动作又又似男女之间最为心惊肉跳的暧昧。
少女脚下飞扬的银光,鞋跟与光亮的瓷砖击打出连续的敲击声,却又印合上歌曲逐渐轻盈的节奏。
士沐然觉得很神奇,无需安庆之的引导,她的脑海里就自动浮现出了舞蹈的下一个动作,仿佛这一切都印刻在她的脑海深处一般,根本不需要繁琐的思考,身体便自动配合着安庆之翩翩起舞。
终是迎来舞曲的收尾,二人奔放的动作也是趋于平静。伴随着曲终回响的余音,士沐然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一般轻松地抚摸安庆之的脖颈,白得近乎透明的额头亲密地倚向对方的右脸。
裙摆晃动,少女的小腿像是脱力般划下,单膝半跪,伸向身后的右腿伸得笔直,上身紧贴着安庆之宽阔的胸膛缓缓坠落,却被男人强壮的臂膀挽住柔弱的身体。世界的在那一刻将所有的光汇聚于二人身上,二人的表演像是一段惊心动魄的爱恋,最后的缠绵是心意相通的二人答卷。
场馆内爆发的震耳欲聋的掌声是对二人震撼舞蹈的回馈,其中夹杂的几声刺耳的惊呼却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右侧的弧形楼梯之上。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在有层次的楼梯之上留下了骇人的血迹,一番滚动也是耗尽了不多的血液,其上因为惧怕而扭曲的面容丑陋无比。
衣冠楚楚的男人双手负于身后,沿着血迹漫步而下,环视大厅的众人,眼神中残留的轻蔑带着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却又像是上古凶兽的直视,任何人皆是惊悚地哆嗦不已。
众星捧月般伫立在大厅中央的二人吸引了男人的注意,手牵手的亲密样让楼梯上的男人面露温柔的姨母笑。
“把脑袋捡起来!把脑袋捡起来!”得到喘息的众人接下来又是惊惧地发现人头的主人在急迫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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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公开传闻)夭折的长家双子:二人都有参加到围剿执法堂的行动中去。其中幼子联合洛康杀死黄泗木后,在执法堂的一位成员面前谈起黄泗木死亡之事,并诋毁之,妄图破其心境。哪料对方大怒之下将其虐杀,长家大儿子赶到后试图阻止,二人一并殒命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