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女人天生的,会带给人一种已经生活很多年的错觉。就像阿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氛围适合做一些暧昧的小事,比如,细水长流的接吻。
可惜,我的心早已放不下任何人。
记得有一次,她坐在我的副驾驶。我们行驶在午夜的高速上,我送她回学校。她在旁边拿起一个卤蛋,撕开,塞到我的嘴里。我张嘴勉强吃下,她又拧开一瓶水,递到我的嘴边。她说感觉我们已经结婚好久,周围漆黑的夜,像一起回家过年的小夫妻。我并没有为这句话而感动,那时的自己,在蓓蒂离开后,已经慢慢接受了人生中无爱的生活。因为无爱,所以才绝对理智,尊重别人。我知道她说出这句话的用意,但在我的心里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我们是大学认识的,那时候你算得上我的小迷妹之一吧…”转移话题对我来说并不容易。
“可不是嘛,叫你出来吃饭你都没有时间!你还记得我们吃的第一次饭是什么吗?”
“不记得了…”我说,气氛果然宁静下来。我连忙又说:
“我记得你当时叽叽喳喳的:主席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学长芙蓉街刚开了一家姜撞奶很好吃,你想不想吃啊?”
“哥你能不能别忙公事了,你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还管别人呢…”
“喂,你谈的那个小学妹一言难尽啊…”
“就这样,我的称呼逐渐从学长哥变成了喂,还好我不姓楚…”
她很适时的开怀大笑,缓解了这一场尴尬的交锋。
我漫无目的地想着过往的瞬间,残照的夕阳晒在我的手臂。李顺在熙熙攘攘的车流中,驾车冲上绕城高速。我坐在后排,听着电台里的流行音乐。这辆低调的新款红旗车,带着我和我的好哥们,嘶吼着,划破金色的晚霞,朝着闹市的未知开去。
晚霞还未散尽。是日,群城,大观园。
我们拐七拐八,找到一处隐蔽的店铺,旁边暗暗的挂着一个小牌子:西泠印社办公处。
我对着监控驻足,缓缓抬起右手,打了个招呼。大概两分钟后,两侧对开的卷帘门从里面滋拉一声拉开,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女走出,对我和李顺说道:
“两位久等了,夏老师在书房。”
我们缓步进门,穿过屏风以及院内一件件艺术品;北魏的佛首,南宋的字画,前明的器物,晚清的圣旨。还有古色古香的小桥流水,里面游着自带编制的锦鲤。从面前经过,还真感觉千年不过一瞬,人的际遇是如此渺小。
“夏老师,我进来了!”我凭着记忆找到书房。
“哇,小姜!”
夏红民从里间走出来,还是那副金丝眼镜,还是看起来舒服的亲切笑容,变的是发间多了不少花白。
“上次莱城见面的时候,你才18岁,现在这么帅气啦?”
“夏老师,听说您刚去地委讲课回来,我马上赶来了,希望没打扰您休息。”
“哎,不说这种话,小姜,身体恢复好了吗?”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您对我还真是了如指掌。”
“回想起来,二十年前,我刚进入华夏地理勘测队工作的时候,岁数跟你差不多大。当时的第一个项目,在莱城遇到洪水,营地装备全毁了,是你的父亲一口水一块花馍救了我,作为报答,我为你们家看了运相。到后来你母亲又托付我,关键处帮你破关,其实我们真的算上有缘人了。”
“这是您和长辈们的交往,我还多亏您们蒙荫关照。”
“小姜啊,不要客气,你是有慧根的人,又是聚人之人,只是近年流年运势不同,我还挺好奇,直到现在稍微参透一些了。”
“喝茶!”
“对了,你说对你了解,那是由你母亲嘱托,我做了一个象,所谓大象无形,以此来观你近况,护你周全。其实来讲,你带给我们的都是惊喜嘛…”
“夏老师,正好今天有机会见面,我瞒不过您。我想跟您再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但说无妨。”
“我想再借十五年的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