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思航的出租车,张方拿出电话,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自己内心的不甘心。他还是依然想给张瑶通个电话,哪怕是一句话,一个声音,也能平定他此时的心情。
突然,一对情侣从他身边走过,女孩拿着一根烤肠,正在喂给她的男朋友,而男朋友却一口气将烤肠淌完了。
“呀,你烦死了,你咋这么缺心眼呢?”女孩气的在原地直跺脚。而男孩却是一边痞笑,一边跑在前面气女孩。
那场景,分明就是他们啊,他想起那天同样的一幕,想起了他们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在校园舞台上,表演的街舞的他,被那个陌生女孩投来的鲜花,想起雨中一顶外套下,和那个女孩奔向教室,想起因为打架受伤,那个她一边哭一边给她搽药的情景,还有...还有,多少回忆啊。
再想起,张瑶哭着对自己说,一切都是她的错,很明显,她是爱张方的。想到这一幕,他忍不住了,他拨通了徐小贝的电话。
“小贝,我是张方!”徐小贝当然明白这是张方的声音,毕竟她也是存有张方电话的。
“嗯,我知道,航子回家了吗?”
“回了!”
“那好,你也早点回去。”徐小贝说完便要挂掉电话。
“小贝,你等等!”张方突然叫住了小贝。
“你说吧。”徐小贝显然已经明白张方此时的电话来意,毕竟已经是半夜10点了。
在徐小贝的帮助下,张方要到了张瑶现住的地方,也同样在西南高新区,那是一个相对比较高端的社区,门是时刻闭着的,所以,他只能站在门口,等其它人进出打开此门。
“你找谁?”刚准备进去的张方,被一个年轻的保安拦下,显然已经注视他很久了。
“哦,我回家啊,忘带钥匙了。”张方瞬间就想到了主意。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都是刷卡进入的,你没有卡我是不能让您进去的。”
“我不告诉你忘带钥匙了吗?”张方继续狡辩。
“那请你提供一下所住的楼栋和户主姓名。”
“你查张瑶,我老婆的名字。”张方突然就来了自信。
显然,保安小哥并未查到此人,走来的表情,或许是个人都能明白。
“不好意思,没有查到此人,请你理解我们的工作,谢谢。”保安小哥说完,将手臂横出,示意他离开。
“那可能是她父母是户主。”他还想继续瞒天过海,显然,今天是见不到张瑶,他是不能罢休的。
“那请你提供一下,她的楼栋室号和户主姓名。”固执的保安,一副严肃的态度。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对象她爸妈的名字,你查2栋1单元1201号。”张方知道,也不能跟其吵架,要不然自己更进不去了。
“那我询问一下户主的意思,他如果可以让你进去,我便放你进去。”过了一两分钟,保安再次走到他跟前。
“不好意思,应该是没有人,我刚打门禁电话了,并没有人接听。”
张方想了想,还是拨去了张瑶的电话。
此时,张瑶正在跟她的老板季伟刚在外面陪客户吃饭,看到张方的电话后,张瑶并没有接听,直接挂掉了。
当然,想明白的张方岂能这么容易放弃,他还是一遍一遍拨了过去,而张瑶还是一遍一遍的挂掉,最后张瑶也只能将手机关机。
看着手表已经是晚上快十二点了,也许是喝了酒的作用,他变得更加耿直了起来。此时,也许谁来都没有用,他必须等到张瑶回来见他,他一定要跟张瑶问个明白。
等了许久,已是后半夜了,一辆黑色的大奔正要进入小区,而张瑶和季伟刚就在这辆车上,坐在后排的两人,显然都已看到了,那个坐在门口石阶的,看上去非常寒酸的张方。
“我去跟他说说吧,你先回去!”张瑶对着季伟刚说,而季伟刚也非常大度的点了头,当然,季伟刚能个张瑶在一起,她的一切都很明白,只是成熟的男人,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只是示意她不要太久,然后,车辆驶进了小区。
看着走下车的张瑶,张方的眼泪一下子就克制不住了,他缓缓站了起来,直到那辆大奔开进去,他才扑了上去,一把将张瑶搂在怀中,而张瑶却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将下巴担在张方的肩膀上。当然,她如果心里没有他不能是这个举动。
“瑶瑶,我求你了,我不想分手,我不计较这一切,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张方将张瑶扶起,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瘦了,怎么都不挂胡子了,这么帅的小伙子,一下子就不精神了!”张瑶稍有笑意的将张方的眼泪擦掉。
“瑶瑶......。”张方刚想说话,却被张瑶按住了嘴巴。
“张方,我们结束了,回不去了!听话,你会遇到一个更好的女孩,对我,不值得。”张瑶看着张方深情的说道,但谁能想到,她的内心不是一样的难受呢?
“你不爱我了吗?难道这四年都不值得一提吗?四年!四年啊!你真的舍得了吗?”张方激动的问着,甚至都连淌下来的鼻涕都不顾及了。
张瑶只是默默的打开包,拿出一包纸巾,将张方的鼻涕擦掉,面无表情的说道,“爱算什么?它能帮我妈妈看病?还是能给我这样的房子?张方,也许我根本就不配拥有你这样的爱情。”几天的时间,让这个女孩都经历了什么?面部的表情竟然一直是那么淡定,那种让人难以置信的淡定。
“我这就去求我爸,我相信他一定能拿给我钱的,我去借,思航他们现在手里也有钱,咱把钱还回去,重新开始,好吗?”也许钱只是他们告别感情的一种结果而已。
“张方,醒醒吧!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你,是我放弃了我自己!你......。”此时,张瑶才将眼中委屈的泪水一涌而出,显然,她一直是强忍的。那些对他的埋怨、对家庭的埋怨。对生活不公的埋怨,但她还是停口了,说出来又有什么用?
张瑶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继续说道,“这里是老季给我存的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我一分都没有动,妈妈的医药费他已经给我付了,我现在用不上这笔钱,把他存下来,加上我们之前的存款,再攒攒就能够首付了。张方听我的,一定要买个房子,没房子是不行的!”张瑶显然还在考虑他,考虑他的未来,那分明就是爱,很深很深的爱。
“呵呵,这钱......我不要,我不会拿卖我女人的钱去买房!好好爱自己!”张方将她拿着卡片的手推向怀中,停留几秒后,直接转身离开了,也许天空也在心疼这个男人,那天,雨很大,把他整个人都浇透了。
可谁能明白,这雨水浇透的并不是他的衣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尊严,他的灵魂,他的梦想和一切,对!张瑶就是他的一切!他能够坚持在这里的一切。
而张瑶站在高档社区的门口,还是那个保安小哥,赶紧撑起一把雨伞,走到张瑶身边,“女士,我送您回家!”
“不用了...。”张瑶接过雨伞,看着张方离开的背影,头也不回的进了社区,她知道,这一切对张方太残忍了,可她有什么办法,谁能理解她呢?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穷人就不配拥有爱情,即便是遇到了,那也一定是梦!一个非常让人痛心,让人对人生痛斥心扉的梦,让你时刻记住自己,不胜人,便不如人,不斗狠,那便成恨。
也许此时张方伤心欲绝的悲痛,让其看明白了没钱的卑微,更也许,他明白,这并不是谁跟谁的错,只是残酷的社会,并给不了他翻盘的机会,因为,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