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巧就把筛选的条件列在纸上,安排了鹊儿去按纸上的条件招人。
接到单子的鹊儿一脸疑惑,她扫了一眼单子,招人?
“小姐,这些人是要招来做什么的呀?”鹊儿好奇地问道。
徐巧耐心地解释说:“一种要招来看仓库的人,人要机灵,最重要是要会武功,另一种是招来当跑堂的人,人要长得俊俏,能说会道。”
鹊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徐巧要招两种人,一个会武功看仓库,一个会说话当跑堂,她的脑子里突然萌生出了一个念头。
鹊儿拿着单子,先去了城里的百事通,挂了招人的告示。
百事通包厢
百事通对接鹊儿的人叫朱老七,国字脸,眼睛下三白,鹰钩鼻,薄唇八字胡。年过四十,脑子活络,眼神透着精明。
两人相对而坐,朱老七安静地听完鹊儿提出的要求,他摸了摸胡子,脑子里思索着完成这一单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
“客人的要求并不难,”朱老七缓缓开口说道,“三天后,我们会将符合要求的人选资料,整理成册,交给您浏览。”
朱老七顿了顿,又说:“您看完资料后,觉得有感兴趣的人,我们再把人约过来,让您亲自挑选,届时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面对面的询问和了解。”
鹊儿点头:“甚好,那就麻烦朱先生了。”
两人谈好价钱,鹊儿先交了一笔定金,然后离开了百事通。
鹊儿没有立刻回到徐府,她独自来到一个偏僻小巷上,她站在一间二进宅子门前,环顾左右,确定没有人跟踪,才抬手握住门环,叩响大门。
“郎君开门,我是鹊儿。”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一条窄缝,鹊儿闪身进去。
三天后,鹊儿将资料递给了徐巧。
徐巧看着厚厚一沓的纸张,心中有些烦躁,这么多资料,完全影响了自己看账本的进度。
徐巧快速翻阅一遍,将自己第一印象不错的资料留下来,递给给鹊儿:“读给我听。”
鹊儿接过资料,一字一句读了起来,语速不快不慢,口齿清晰。
徐巧静静听了鹊儿读完两份资料后,很满意鹊儿声音和速度。
徐巧随即开始一心两用,一边听着鹊儿读资料,一边翻开账本,查看铺子的经营情况。
近段时间,布行的三等布匹供不应求,大管事裘姐怀疑有人在暗暗的批量采购。
三等布匹的价格和质量是中下等,可以自用,也可以制成布品卖出去,常用于制作衣裳。
一般购买三等布匹的人,多数是会刺绣或裁衣的小娘子,日常销售基本稳定,很少会出现供需失衡的情况。
裘姐的怀疑自是有她的道理。
徐巧重新翻阅了近三个月的销售情况,确实发现了疑点。
对方做得很隐秘,乍一看会觉得是正常的交易。
因为每次购买的的数量不多,时间又有间隔,这些都是在合理范围内,但三个月累计下来,数量就超出日常的合理波动范围。
布匹的去向肯定是要调查清楚!
这么大数量的布匹到底是留在了库满城,还是运出去了?
假如是留在库满城,对方有可能在设局针对徐家,假如是运出去了,那这城里就不太平了。
徐巧大致筛查了一下,库满城有这样财力物力的人家实在是太少了,她觉得前者的可能性不大。
徐家生意能够代代相传,自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大家同在城里做生意,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各自铆足心思顾好自家的生意,哪有时间勾心斗角。
鹊儿念字的声音停下来,她看见徐巧眉头微蹙,手拿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都是自己看不懂的图案。
徐巧抬头看向鹊儿:“这么快就读完了?”
鹊儿应是,她晃了晃手上的资料:“小姐,可有感兴趣的人?”
徐巧放下毛笔,伸手去接鹊儿递来的资料。
她快速地挑挑拣拣,抽出了五张放在一旁:“这五个人,安排一下。”
鹊儿点头,立刻转身离开,将徐巧的意思传递给朱老七,让朱老七尽快安排。
又过了三天,徐巧用完早饭之后,戴上帷帽就去了百事通,鹊儿跟在徐巧身后进了包厢。
房间分成两个空间,轻纱为界,两处各有出入口,互不干扰,有效保护客人的隐私。
房间一侧已经并排站着五个人,另一侧摆着桌椅,配了点心茶水。
朱老七看见徐巧和鹊儿进来,先向她们微微鞠躬,再上前迎接:“客人来啦,请坐。”
徐巧微微点头,按照朱老七的指引坐在凳子上,鹊儿则乖巧的站在徐巧身后。
徐巧轻叩两下桌面,朱老七意会,他挺直腰身,朝一边站着的五个人喊道:“开始吧,按照领到的序号依次自我介绍。”
五人轮流说了一遍,这五个人当中,三个会武功,身材高大又结实,另外两个长的俊俏,嘴甜会哄人。
他们身家清白,言行举止得体,都符合徐巧的要求。
朱老七留下了一号,让其余四人先离开房间,在门口候着,稍后依次单独推门进来。
徐巧挨个询问了几个问题了解和确认了他们的能力、工价和工时,决定五个人都留下来,分散安排活计,顺便慢慢观察他们的人品。
朱老七知道徐巧心里已经做好决定后,便让五人离开,回家等候通知。
房间里,徐巧告诉朱老七,五个人都通过了,让他告知这五人,明天去布行找一个叫裘姐的人报到。
朱老七应下,鹊儿笑着上前递给朱老七一个银袋子,里面是剩下的款项。
两人借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朱老七眨了眨眼睛,示意鹊儿,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鹊儿的笑容更大了,告别朱老七后,鹊儿跟着徐巧回了徐府。
到了徐府,徐巧刚刚从马车走下来,在一旁候着的小厮上前禀告徐巧,布行的大管事裘姐已经等候多时了。
徐巧听说裘姐来了,感到有些诧异!
裘姐当上大管事之后,都会提前一天递帖子约定时间,她今天匆匆过来,一定是有急事!
徐巧对小厮说道:“请裘姐现在过来我的书房。”
小厮应声,转身快步离去,徐巧领着鹊儿随后。
“小姐,今天见到的那五个人,打算把他们安排在哪里干活?”鹊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徐巧语气平淡,隐含一丝讽刺地说道:“鹊儿,你有何高见?”
这丫头最近话有些多了。
鹊儿听出徐巧对自己的问题感到不悦,连忙说道:“没有没有。”
“我与大管事有要事商议,吩咐厨房准备午膳,再端些糕点来书房,”徐巧瞥了一眼鹊儿,自顾自吩咐道,“点心淋上蜂蜜。”
大管事裘姐最喜欢吃蜂蜜了!
裘姐原是徐巧的贴身丫鬟,年纪比徐巧要大十岁,裘姐父母皆是徐家的仆人,后来徐巧逐渐接管生意,而裘姐有志向,不甘屈于内宅,便开口求了一份布行的差事。
徐巧应下了,裘姐人很机灵,能说会道又会办事,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大管事的椅子。
鹊儿点头应下,她心里知道,徐巧今天要留大管事用膳,看样子,两人一时半会聊不完。
主仆二人走进院子,远远就看到裘姐站在书房门口。
徐巧加快步伐,朝裘姐走去:“裘姐!”
裘姐循声望去,看徐巧走来,步伐轻盈,摇曳生姿,裙子层层叠叠摆动似浪花朵朵。
裘姐微微失神,她很快反应过来,向徐巧鞠躬问好:“小姐。”
徐巧颔首,她拉起裘姐的手,语气亲昵地说:“久等了,今天正好有事,出去了一会儿。”
裘姐摇摇头:“也怪我没提前递帖子,我昨天查到了一些事情,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今天赶紧过来告诉你。”
两人对视一眼,明白对方的意思。
厨房
鹊儿一来到厨房,就翻看着桌上给主子们准备的吃食,见到自己喜欢的糕点,便捏起一块放进嘴里面。
厨娘们对鹊儿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谁让人家是府里的大丫鬟呢!
她们专心做着自己手上的工作。
厨娘阿莫准备好徐巧吩咐的糕点,直接递给了鹊儿。
鹊儿皱眉,脸上颇为嫌弃阿莫身上难闻的油烟味,她拿出帕子掩住口鼻,厌恶地说道:“你别靠近我,东西放桌上,我自己拿!”
阿莫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心想:黄毛丫头还敢摆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
她将托盘重重放在桌上后,转身就走到水盆边,继续洗菜。
等到鹊儿离开厨房,围着水盆洗菜的几名厨娘才叽叽喳喳聊起来。
“你瞧瞧鹊儿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跟没吃过饭似的,还专挑给主子准备的吃食,害得我们又要重新布置了!”
“阿莫,你刚刚就该给她一耳光,让她醒醒脑,鹊儿这丫头就是运气好,没碰到咱们这样的对手,若是咱们晚出生几年,哪里还轮得到她鹊儿作威作福啊!”
“鹊儿迟早要遭报应!她呀,早就跟了那个白眼狼秀才不清不楚,月钱都让秀才拿去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我听说那秀才骗了府上好些小丫头了,那鹊儿好歹跟在大小姐身边,眼皮子咋这么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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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坐在旁边洗着菜,她心里想着,鹊儿这丫头就是欠管教,要是她当上了管教嬷嬷,一定要好好给鹊儿立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