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苗苦麦醒了。
“呃—！记忆碎得跟饼干渣似的！”摘下超梦摄制头环，苗若麦打了个哈欠，抱怨道，“累死我了！我都开始怀念在阁楼上抢着[魔蝎-16]导弹发射器睡觉的时光了！”
苗若麦在超梦提制仪接口处理器上弹出一条带子晃了晃。
“能搞出来的，我全给拷出来了！事无巨细——就差没从他穿开裆裤时拷起了！”
她咧着嘴，开始收拾她那些摄制用的小玩意。
这时，一直没有动作的潘海铃忽然从后方站了起来，把手压在刀柄上。
原来，拆下钨钢超梦头坏后，孙启也醒了过来。
“杀了他吗？”潘海铃问，
孙名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惊慌。
“不。”骆祥川说，“他和我做过交易了。”
对于孙启，骆祥川有自己的考量。
“跟我做过交易的人…并且交易过程还算愉快，我想留着。”他说。潘海铃轻微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雇主的态度，又坐下了。
“原来这算愉快吗~算不算交易，都两说！”苗若麦整理着收纳包，满脸的难以相信。
“他给情报，我给好处，就算交易；结束以后，没有你死我活，就算愉快”他说着，向孙启远端发送了业之城外围的地图。
其中，细细的红线标准出一条道路。
“从工业区沿我标注的这条路，直西南开，路上没有监控。从这条路出往城会直接进尚未开发的恶土，没有任何人阻碍，也没有防护网。”骆祥川对动弹不得，只有眼珠能转动的子启说
“三小时后，麻药的效果就会基本消失，到时候从这条路走；马化云是找不到你的——祝你好运。”
——
三人离开了二楼。
“不会回业之城的人，你也要卖人情啊？”
“从这里以外来的情报也很重要。而且，正是因为很少能有机会拥有业之城以外的情报位点，才需要重视.
三人从孙启的小楼里出来。
防卫设施都被关掉了。面对这些陌生来客，炮塔没有任何反应，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三人在晨光中，穿过这此沉默的钢铁凶器。
“你挺会骂人的…”
“以前当客服时，常有不礼貌的客人，地下生意也是，见的多了。”
“你正当过客服啊——”
“——我看到摩托了。”
骆祥川不想谈这件事、
挂着[警告！高压带电门]警示牌的带电警戒线此刻也停止了工作。它们的外面，潘海铃漆黑的[鬼影]静静地停在栏杆的阴影里。
稍远一些的、更开阔的地方，是骆祥川为黑色[草薙3T—X]。
这台摩托跟潘海铃的摩托相比，状态槽透了。它倒在地上，侧面肉眼可见地撞出了几个凹槽，轮胎也歪了。
“我看你要赔钱了。”苗若麦指着它，对路祥川说。
”……先开回去。
这件事，骆祥川也不是很想聊。
“你还有余钱吗？我记得，上次的收入——”
就在三人——主要是骆祥川和苗若麦如此聊着天，向院子外走去时、突然之间。
嘭！
身后的孙启家二楼，传来了一声闷响，
“——！？”三人几乎同时转身，紧紧盯着发出响声的二楼，
小楼安静地伫立在清晨的阳光里.
现在，从外表上，还看不出任何异样。
“…喂，刚才是什么声音？”苗若麦试探性地问。
“听起来你是重物掉在了地上。”骆祥川小声说，他的双眼死死盯着二楼安保控制台旁的窗口.
是孙启从椅子上滑下来了？
孙启进行过很多义体化改造。他的自重很大，确实有可能会敲出那样的声音。
……但是，还是有点奇怪。
骆祥川没法很好的描述这种感觉，但他直觉告诉他，孙启如果是从椅子上倒下来，声音应当更长，更轻微。
而不是现在这样，听起来像有人用力砸向地板——
嘭！！
又来了！小楼的二层，出现了第二次巨响_
这一次，总不可能是孙启摔倒了！
“苗若麦，潘海铃！”骆祥川猛地大喊，“快走，从院子里出去——”
就在这时。
院子内，所有的扩音器同时发出噪音，启动了。
“嘶…嘎…”
古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噔，噔噔。
监控的红灯，探照用的白灯与警戒线的指示灯同时亮起，闪烁，此起彼伏。
就在三人的身边，恐怖的炮塔开始闪烁绿光，慢慢抬起头——
“［——嘶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EMP波突然袭来！一道刺耳的尖啸声像是要直接破坏众人的听觉摄制件一样，扎进三人的脑髓深处。
嗡——
脑中，耳鸣声回荡。半规管暂时失去了工作能力，天旋地转——
“快跑—！”忍着耳膜处超过[镇定13]所能抑制的疼痛，骆祥川大喊。
“孙启义体精神病化了！”
刚才的EMP波，明显是孙启引爆了他体内的电子抽入件导致的！他想要通过强烈的电磁脉冲冲击，强行恢复自己的行动能力！
EMP波的极大不稳定，让所有刚才被强制启动的武器又短暂停止了工作。
骆祥川与另外两人趁着这个工夫，拼命向院子外跑去。
可孙启怎么会突然疯了？
刚才穿交涉结束后，他不是表现地很安心吗？他的体征很平稳没有任何要义体精神病化的进家。
“苗若麦！”骆祥川一边跑一边大喊，“你给孙启打了太多镇静剂？皮质醇？还是肾上腺素？”
“没有啊！冤枉啊！”苗若责尖叫着，“怎么可能打得太多！我也在里面啊，打太多我会出不来雨！”
“那是你乱碰什么脑载体了？！”
“拜托！要我能像骑着头大家一样去踩那些脑载件，我还需要把一整个晚上去慢慢调试吗？那家伙的脑载件是挺多的，但都是阿里麻讯的货，我呀敢碰呀！我发誓，除了记忆，我什么命没动！我可怕那里有地雷——我都躲得远远的！”
“再说了，怎么不想想你自己的问题，路祥川？没准，是孙启听见你出手救他一命，太高兴了，高兴疯了！”
“不可能！他的体征一直很稳定。那不是白发情绪所导致的义体精神病，那是有外触媒——”
外触媒。
骆祥川的脑中突然闪过这个词。
被外触媒——外部因素诱发的，义体精神病.
而上一次，被施加给孙启的外部因素是……
地图。
出城的，地图。
以及——
苗若麦说，孙启有很多脑载件。
“……马化云？”
骆祥川难以置信地喃喃着。